眾人立刻展動身形往密林疾奔,沈醉歡還來得及嘀咕了一句:“奇怪,怎么變天了?方才還艷陽高照……”
不錯,戰(zhàn)況太過激烈,居然沒有人注意到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天色已經(jīng)漸漸變得陰沉,仿佛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
原本以為如此舍命保駕,高元洌必定毫發(fā)無傷,誰知就在此時,他卻突然一聲尖叫,跟著雙手抱頭撲通跌倒:“。∥业念^……!好痛……”
又來了!又來了!
為什么又是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搗亂?!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把這些鳳族余孽全部消滅,體內(nèi)那只靈蟲卻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搗亂,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跟前一次完全一樣,先是寒氣直沖腦門,太陽穴隨之劇痛,然后渾身寒氣彌漫,劇痛也擴散至全身,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每次都是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難道所謂六百年時限果然是真的,連一只破靈蟲都跑出來幫這些該死的鳳族余孽?!
不!不!我絕不相信!絕不放棄!就算靈蟲作祟,我也要把你們徹底消滅!
“主人!您怎么了?!”冰凝終于反應過來,一邊盡全力保持鷹王的平穩(wěn)一邊急聲喊叫,“主人!要不要立刻返回……”
“不!追!”高元洌嘶聲尖叫,因為痛苦,不只是五官,連他的聲音都開始扭曲了,“追!追上去!殺了他們!快!發(fā)射!發(fā)射!”
因為枝葉的遮擋,冰凝等駕駛者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目標,只得飛到哪里便把暗器和火藥發(fā)射到哪里,試試能否瞎貓碰上死耗子。一時間,密林內(nèi)火焰四起,黑煙彌漫,再這樣下去,必定會點燃整座日落山,萬一火勢進一步蔓延……
“啊!啊……我的頭……我……痛……”高元洌的呻吟越來越尖利,整個身體已經(jīng)縮成了一團,卻依然無法阻止靈蟲在他體內(nèi)折騰不止,“混蛋……我要殺……殺……殺了你……你……給我……出來……出來……”
冰凝又是著急又是心驚,卻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主人,您……您到底……要不先回去吧?要剿殺鳳族余孽,以后還會有機會,您的身體最重要……”
“不……不……我不甘心……”高元洌恨意沖天,卻著實有些抵擋不住了,“我……要殺……了他們,不……不回去……”
冰凝抿唇,越發(fā)無奈而焦急:怎么辦?
“有點糟!背~忍不住咬牙,“高元洌這個混蛋,是要把整座山都毀了嗎?得趕緊阻止他才可以!”
“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沈醉歡搖了搖頭,“就算他現(xiàn)在停止攻擊,火勢也已經(jīng)無法控制,如果我們不盡快離開,也會被活活烤熟的!”
楚寒箏滿臉惋惜,同時更加痛恨:“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小心!”
一句話未說完,她突然一聲驚呼,一把抓住身側(cè)的東陵臨風向后急退!其余幾人隨后反應過來,同時飛身躲避,險險躲開了一枚火器,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地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冒著黑煙的大坑!
“多……多謝王妃……”東陵臨風的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這要再慢一步,可就不是“臨風”,而是“隨風而去”了!
楚寒箏咬牙:“快走!否則真的要被烤熟了!”
“發(fā)射!發(fā)射!殺了他們!殺光!啊……”高元洌的尖叫聲突然傳來,居然帶著明顯的痛苦,卻絲毫不減恨意和殺氣,“殺!殺!”
爆炸聲隨即接二連三地響起,看來高元洌就算拼著將這座山炸一遍,也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楚寒箏自然無比火大,忍不住咬牙咒罵:“殺你妹!我殺了你!這混蛋的聲音不大對,是不是舊疾又復發(fā)了……”
盡管只是隨口一說,猜的卻無比準確。藍夜云眸中精光一閃:“我去看看……”
咔嚓!咔嚓嚓!
一句話未說完,幾道刺眼的閃電已經(jīng)自天邊亮起,跟著是幾聲炸雷驟然傳來!眾人猝不及防,不由一哆嗦,楚寒箏已經(jīng)忍不住扶額:“不會是**巫師又來湊熱鬧了吧?”
咔嚓!咔嚓嚓!嘩——
暴雨頃刻而至,盡管有密林遮擋,卻并不妨礙眾人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成了落湯雞!
嘩——嘩——嘩——
雨越下越大,傾盆、瓢潑等詞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其猛烈!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楚寒箏突然欣喜地大叫:“火會被澆滅,太好了!”
如此,此山便可保住了。
便在此時,突然聽到半空中傳來高元洌氣急敗壞地尖叫:“撤!快!撤回去!”
轟鳴聲很快遠去,藍夜云更是立刻開口:“回馬車上避雨,快!”
一聲令下,眾人各自上了馬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幸虧方才的爆炸雖然威力不小,這幾輛馬車卻不曾受到什么損害,只是拉車的馬兒受驚過重,早已癱在了地上,少不得要恢復恢復才能繼續(xù)趕路。
“高元洌怎么會那么輕易放棄的?”拿毛巾擦著臉上的雨水,蒼陌不由自主地猜測著,“是不是火藥見了雨水便無法發(fā)射,留下也無用了?”
“嗯!彼{夜云點了點頭,“那些鐵鳥雖然威力無窮,但雨勢實在太大,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容易誤傷自己人。何況這么大的雨澆下來,里面很快就會灌滿雨水,估計會阻礙鐵鳥的正常飛行!
楚寒箏哼哼地冷笑:“雷雨天駕駛這么大的一個鐵玩意兒在天上飛,小心遭雷擊喪命!
蒼陌頓時滿臉好奇:“還有這種事?為什么?因為高元洌壞事做盡,會遭天譴?”
……
楚寒箏撓頭,正想從科學的角度給他解釋一番,藍夜云已經(jīng)開口:“鳳族流傳下來的上古典籍中的確有這樣的記載,雷雨天若是手執(zhí)鐵器在屋外行走,便極容易遭雷擊喪命,與是否壞事做盡無關(guān)!
哇咧!挺超前!居然已經(jīng)有這方面的記載了?
蒼陌似懂非懂,片刻后才興奮地揚了揚眉:“總之這場大雨來的太及時了,否則我們?nèi)夹∶槐!?br />
藍夜云微笑:“所以天都幫我們,這就是天意。”
當然,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并不知道,這次還真不是天在幫他們。
幸好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便云散雨收,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好不容易才渡過這一關(guān),眾人哪里還敢耽擱,立刻收拾東西趕路要緊。幸虧所有零件均完好無缺,尤其是那架剛剛具備雛形的高射炮,更稱得上劫后余生,立刻被楚寒箏搬上了馬車。
一路加快腳步,眾人很快翻過了日落山,舉目望去,眼前一片空曠。抬手指著前方,容毓朗說道:“往前直走,大約需要三天左右,便可到達海邊!
這么說快到了?楚寒箏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問道:“然后呢?海邊距離你們的棲息地有多遠?”
“大約五天的水程!比葚估驶卮,“所以我早已飛鴿傳書給我們的人,讓他們提前備好了船等我們,一旦抵達海邊,便可立即出發(fā)!
太好了!只要到達棲息地,便可集齊所缺的幾味藥材,先把藍夜云體內(nèi)的冰魂雪魄解掉,然后順便試試能否揭開容雪黛失蹤之謎,當然最重要的是能否解開東之封印……
當然,前提是高元洌那混蛋不要再帶著那些大鐵鳥來搗亂,或者我得盡快研制出高射炮,到時就再也不用怕他了……
“藍夜云,那邊好像有人!”
沈醉歡突然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警覺。楚寒箏回過神來,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發(fā)現(xiàn)草叢中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難道是高元洌的人?好像那些駕駛大鐵鳥的麒麟奴穿的都不是白衣,難道……
楚寒箏心中一跳,居然掠過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跟著身形一展:“我去看看!”
“回來!”藍夜云一把拉住了她,“怎么那么冒失?我去……”
嗖!蒼陌已經(jīng)竄了過去,小心地撥開草叢低頭一看,跟著一聲驚叫:“。∈撬!怎么會……”
熟人?
楚寒箏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發(fā)強烈,早已隨后跟了過去:“是誰?”
“那個白衣少年!鄙n陌讓開了身子,語氣中滿含詫異,“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看樣子傷得好嚴重!
楚寒箏搶上前去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這倒在草叢中的正是前兩日因為偷了衙役的東西,而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衣少年!雖然此刻的他雙眼緊閉,但臉上依然帶著那張面具,一眼就可認的出來。
雖然如此,他的臉上卻一片臟污,原本雪白的衣衫更是破爛不堪,不少地方還泛著燒焦的痕跡,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更是傷痕累累,乍一看去仿佛灼傷之后留下的痕跡,再細細一看卻又什么都不像了。聯(lián)想到方才的暴雨,楚寒箏不由抿了抿唇,難道這少年才真的是遭了雷擊嗎?
看到面前的慘狀,盡管與這少年素不相識,楚寒箏卻本能地心中一顫,早已蹲下身去伸手一探,跟著驚喜不已地叫道:“他還沒死!”
是的,這少年只是陷入了昏迷,不過氣息極其微弱。伸手將那少年扶起,讓他躺在自己的臂彎中,楚寒箏輕輕晃了晃:“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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