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刻越是自亂陣腳事情便越糟糕,楚寒箏早已命令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所以立刻從他這幾句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你的意思是說,這起冤案是皇上親手炮制的?”
藍夜云暫時沒有開口,眼角的余光輕輕從若塵身上掃過。這孩子年紀(jì)雖小,卻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立刻點點頭走遠了些,他才接著說道:“恐怕**不離十,高靈諾見碎心咒對付不了你,便干脆化暗為明,以謀朝篡位為借口,意圖將你們斬草除根!”
“這個昏君,簡直該死!”楚寒箏眼中掠過一抹冰冷的怒意,“我就說,我爹從不與人結(jié)仇,怎會有人無緣無故地要陷害他,原來是……云,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沖進死牢之中救人她自是有足夠的本事,但問題是如此一來,他們不就真的變成畏罪潛逃了嗎?
藍夜云沉吟良久,突然語出驚人:“入宮,自投羅網(wǎng)!
蒼陌愣了一下,跟著大急:“王爺你糊涂了?你也知道入宮是自投羅網(wǎng),怎能讓王妃……”
楚寒箏一抬手阻止了他:“要你我入宮穩(wěn)住高靈諾,你好趁機去尋找證據(jù)證明我爹的清白?”
藍夜云點頭微笑:“果然夫妻同心,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既然高靈諾設(shè)計這一切是為了你,只要他認為你已經(jīng)落入他的手中,必然會放松警惕。我便可以趁機查一查所謂的證據(jù)確鑿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查清楚這一點,才能夠找到為你爹翻案的法子!
在目前的情況下,這幾乎已經(jīng)算是唯一的法子,可是楚寒箏卻明顯地猶豫起來:“這樣嗎?可是……”
藍夜云挑了挑唇:“怎么,不相信我?怕我找不到證據(jù),會害的你落入魔掌無法脫身?”
“什么話!背~立刻搖頭,很是不滿,“我只是覺得這原本是我家的事,卻要拖累你……”
“能不說廢話嗎?”藍夜云撫了撫眉心,“當(dāng)然,如果你不怕高靈諾現(xiàn)在就對你爹不利的話,我不介意再陪你多聊一會兒。”
楚寒箏咬了咬唇,重重點頭:“一切小心,平安為要!必要的時候,寧肯不救我們,你也不能有任何差池!
藍夜云微微一笑:“有你這句話足夠了,放心,我的本事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我會讓你知道‘寧王’這兩個字不只是拿來嚇唬人的。還有,入宮之后,如果高靈諾真的按耐不住想要直接對你們動手,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楚寒箏冷冷一笑:“是的,我知道!
如果高靈諾真的那么急著置她于死地,不好意思,她可以讓高靈諾親眼見識見識九星高手的威力。雖然還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要在千軍萬馬中把靖遠侯等人救出來,想必小菜一碟。
本身就是九星高手,藍夜云當(dāng)然知道這就是一張妥妥的護身符,當(dāng)下不再多說:“好,我們分頭行動。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我會派些人暗中保護你,而且他們會全權(quán)聽命于你,隨時聽你調(diào)遣。去吧!”
事不宜遲,楚寒箏立刻點頭,轉(zhuǎn)身而去?墒莿倓傋吡藥撞剑齾s突然奔了回來,一把抓住藍夜云的肩膀,盡力壓制著眼中的戀戀不舍:“答應(yīng)我,你不可以有事。還是那句話,必要的時候?qū)幙缮釛壩覀,也要保住你自己!?br />
藍夜云笑笑,笑容中充滿濃得化不開的柔情,直接將一個吻落在了她的唇上:“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不但要保住自己,更要把你們平安地救出來。”
楚寒箏點頭,這才真的離開了,不過走到若塵的身邊,她卻一把拉住了他:“跟我走,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不過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說!”
看著他們的背影,蒼陌卻無比擔(dān)心:“王爺,王妃真的沒事嗎?”
“真的!彼{夜云眸中掠過一抹冷意,“蒼陌,或許你不知道,我和阿箏雖然同樣是九星高手,但她的靈力修為遠在我之上!
蒼陌吃了一驚:“為什么?”
“原因我大致上有個猜測,但不確定。”藍夜云輕輕搖了搖頭,眸中的光芒卻顯得有些復(fù)雜,“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只是要你明白,縱然我們找不到證據(jù)替靖遠侯翻案,阿箏也足以保他們性命無憂!
蒼陌沉默片刻,突然咬了咬牙:“這就夠了,只要保住性命,我們就什么都不怕。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跟高靈諾講什么道理,倒不如盡快奪回天下,所謂謀朝篡位自然也就沒有意義了!
藍夜云點頭,同樣冷笑幽然:“正是如此,所以此事我們只需盡力而為,實在找不到證據(jù),就先把人救出來再說,走!”
一聲令下,蒼陌自然不敢耽擱,隨后跟了上去,臉上卻依然寫滿擔(dān)心:“可是王爺,王妃她真的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彼{夜云回頭看他一眼,忍不住咬牙,“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居然開始懷疑我的話了?從前就算我說天是紅的,太陽是方的,你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
蒼陌撓了撓頭,很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為你擔(dān)心嗎?因為只有王妃平安,你才會沒事!等你真的沒事了,就算你說我長得很英俊,我都會相信的!
藍夜云心中掠過一道奇異的暖流,看向他的目光已經(jīng)暖如春陽:“行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會記在心里的。何況你本來就長得很英俊,還用我說嗎?”
蒼陌嘿嘿一笑:“哪里比得上你呀!王妃不是說了嗎,你秀色可餐,完全滿足得了她……”
一邊說著,二人卻腳步不停,很快便去的遠了。
一路往皇宮的方向疾奔,楚寒箏還來得及低聲叮囑了若塵幾句,末了是問道:“怎么樣,都記住了嗎?可千萬不能有絲毫差錯呀!”
若塵看著她,眼圈紅紅的,都快哭出來了:“我記住了,可是小姐,你一定要入宮不可嗎?不如你趕快逃吧!”
楚寒箏微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親人還在皇上的手中,我怎么能逃呢?你快點去找宮湛,把我剛才的話告訴他,然后你們便悄悄離開這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只記著我們,小姐你……”若塵越發(fā),感動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小姐,你不能有事啊,我還沒有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我……不如我替你入宮吧!”
“傻孩子,說什么傻話?”楚寒箏笑了笑,“事不宜遲,你趕快走吧,免的夜長夢多。而且我不一定會有事啊,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找你們了。”
若塵居然點了點頭,卻一直不肯挪動腳步,看向楚寒箏的目光中更是有著千言萬語。楚寒箏無奈。只得狠心一扭頭,甩開腳步飛奔而去。
“什么?還沒有抓住?”
東宮內(nèi),聽到心腹的稟報,高元昊不由呼地站起身,臉上寫滿了惱怒和焦急。
游澤安點頭:“是,據(jù)說楚寒箏仍然在逃,皇上也正加派人手加緊搜尋!
怕的就是這個!高元昊咬了咬牙,一時無語。如果高靈諾只是將她拿下押入死牢也就罷了,萬一他因為急于將這個禍患除去而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下了殺手,那不是什么都來不及了嗎?
正在此時,一名黑衣人突然快步而入,跪拜見禮:“啟稟太子殿下,有人看到楚寒箏已經(jīng)入宮,正被侍衛(wèi)押著往御書房那邊而去。”
“真的?!”高元昊瞬間大喜,急奔而去。
在藍夜云的授意下,楚寒箏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宮中。那些侍衛(wèi)本就正在到處搜尋,看到她立刻一擁而上。楚寒箏也不反抗,任由他們將自己壓到了御書房。
得到稟報,高靈諾同樣興奮不已,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是砰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楚寒箏!你與靖遠侯合謀造反,居然還敢畏罪潛逃,果真活的不耐煩了嗎?”
“皇上,臣女冤枉!”楚寒箏故意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話的同時暗中狠狠咬了咬舌尖,借著那股劇痛逼出了兩滴眼淚,“臣女若果真有不軌之心,眼見事情敗露,早就遠遠地逃走了,又怎會回來送死呢?”
高靈諾冷笑:“那不過是因為你舍不得你的家人,不愿落下千古罵名罷了。你陰謀篡位已是不忠,倘若獨自逃命便是不孝,恐怕死后也不得超生。倒不如與家人死在一起,將來到了陰曹地府也可稍稍減輕你的罪孽!
你這個人渣,還真是巧舌如簧。楚寒箏心中暗罵,面上依然惶恐不安:“皇上明鑒,臣女與臣女的父親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心,此事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皇上明察!”
“靖遠侯謀反證據(jù)確鑿,還有什么可查的?”高靈諾揮了揮手,滿臉陰狠,“來人,將楚寒箏押入死牢,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明日午時?幸好你還不是那么著急,否則我就非得先把人救出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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