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云淡淡地看他一眼:“抬上這些人的尸體,以最快的速度從本王面前消失,否則難保本王不會后悔。”
眼見他確實有放人之意,黑衣人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指揮手下抬上所有人的尸體,眨眼之間走的干干凈凈。
吩咐藍風和藍痕清理一下地上的血跡,藍夜云拉著楚寒箏落座:“你沒事吧?”
楚寒箏搖頭:“沒事。對方還不知道我已擁有八星靈力,派來的都是些不太入流的刺客。不過他們回去之后必定會說出這件事……”
藍夜云笑笑:“這你放心,他們沒有機會說。”
“為什么?”楚寒箏疑惑地皺眉,繼而眼睛一亮,“難道你方才并不僅僅是要給他們解穴?”
“我有那么仁慈嗎?至少有一點他們說的很對,誰若是意圖傷害你,我必定要他生不如死。”藍夜云冷笑,“算算時間,他們不過剛剛離得開靖遠侯府,靈力就會全部散掉,變成廢人。不止如此,他們之前全部的記憶也會跟著喪失,根本沒有時間回到他們主子的面前!
那是,記憶都喪失了,他們哪里還記得主子究竟是誰?
萬萬想不到方才那道白光里居然蘊含著這么多的玄機,楚寒箏驚愕之余卻又多少有些不忍:“這……太可憐了吧?”
“心軟是你最大的弱點,需知在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則!彼{夜云淡淡地笑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何況若不是為了讓他們把尸體搬出去,我根本不會饒他們一命,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
這倒也是,雖然是受命于人,他們畢竟是來殺自己的,有什么好可憐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還叫仁慈?他們根本生不如死好不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既然如此輕易地放他們走,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知道幕后主謀了?”
藍夜云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殺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高靈諾!
“……皇上?!”著實有些震驚,隔了片刻楚寒箏才脫口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你怎么知道?!”
“從某一個角度看過去,這些刺客的瞳孔是綠色的,這就表明他們是高靈諾豢養(yǎng)的秘密死士!彼{夜云簡單地解釋了幾句,“為了控制他們,讓他們死心塌地地效忠,高靈諾常年給他們服用一種慢性劇毒,毒素漸漸在他們體內(nèi)積累下來,瞳孔就會變成綠色。”
“我倒沒有注意到!背~表示贊嘆,“想不到你也是用毒高手。”
藍夜云搖頭:“什么用毒高手,我對用毒幾乎一竅不通,只是對高靈諾的一切比較了解罷了。”
當然,這種了解并非一日之功,而是在天長日久的摸索中慢慢積累起來的。
“難怪剛才你盯著那黑衣人的眼睛看了好久!背~慢慢地點了點頭,“不過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確定他們是皇上派來的人嗎?”
藍夜云點頭:“可以,這種慢性劇毒只有高靈諾才有。所以他一直認為這件事極為隱秘,這些黑衣人也絕不會暴露身份,才特意派他們前來行刺!
楚寒箏這才了然,跟著一聲冷笑:“那么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好端端的,皇上為什么突然想要我的命?”
“我也正在奇怪!彼{夜云眉頭微皺,眼中那復(fù)雜的光芒卻似乎隱隱地說明他已經(jīng)想到了某種可能,“莫非又是大祭司?”
楚寒箏愣了一下:“你是說大祭司又占卜出了對皇上不利的結(jié)果,而這個所謂的不利,是我?”
“除此之外,我暫時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彼{夜云搖了搖頭,“也或者,是高靈諾突然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對他而言會造成什么威脅!
楚寒箏眨了眨眼,直感匪夷所思:“沒那么夸張吧,我只不過是會幾手醫(yī)術(shù)而已,怎么就對他造成威脅了?”
藍夜云看著她,目光閃爍:“不管怎么說,他既然已經(jīng)對你下手,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你留在此處已經(jīng)極不安全,還是立刻跟我回寧王府吧!”
楚寒箏皺了皺眉:“我若是去了寧王府,豈不就攪得你日夜不安了?”
“有什么關(guān)系,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藍夜云淡淡地笑了笑,“你我既是夫妻,本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何況你繼續(xù)留在這里,攪得靖遠侯府日夜不安,你就過意的去了?”
“這……”楚寒箏愣了一下,繼而苦笑,“我怎么說得來著?只要有我在的地方,麻煩就如影隨形。要是這么說,我只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呆著,便不會連累別人了!
“你聽我說!彼{夜云目光一閃,仿佛下定了決心,“我方才說,高靈諾是因為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對他而言是一種威脅才會對你下手,這并不是憑空胡亂猜測。而他所認為的這種威脅,極有可能跟我有關(guān)!
盡管他口齒清楚,吐字清晰,楚寒箏卻完全不得要領(lǐng):“我聽不懂。”
“我知道你聽不懂!彼{夜云點了點頭,“所以不妨告訴你,我今夜就是為這件事來的,只是沒想到恰巧碰上這群殺手罷了!
楚寒箏撓了撓眉心:“可以說的再明白一些嗎?到底是一件什么事?”
藍夜云搖頭:“現(xiàn)在不合適,總之你跟我走,我會詳細地告訴你,而且這件事你不想知道也不行,因為那本來就是你應(yīng)該知道的,也是逃避不了的。但是至少在寧王府,這些人沒那么容易闖進來。”
“別急!背~掙脫他的手,眉頭早已皺了起來,“就算要走,也得跟我爹說一聲吧?再說我若是就這么走了,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遷怒整個靖遠侯府?到那時我不就成罪人了嗎?”
藍夜云腳步一頓:“靖遠侯府這邊我會派人盯著,一旦發(fā)現(xiàn)高靈諾真的要對他們下手,就先把人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這……已經(jīng)嚴重到這樣的地步了嗎?”楚寒箏突然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我怎么覺得好像……好像要變天了?”
“不中亦不遠!彼{夜云微微冷笑,“這涅槃大陸恐怕是到了要變天的時候了!
楚寒箏立刻吃了一驚:“什么?!若是如此,我就更不能走了!”
藍夜云看著她,滿臉頭疼:“阿箏,你別逼我直接把你打昏,扛回寧王府。若非事情真的嚴重到了一定的程度,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
楚寒箏皺了皺眉:“可是……”
“沒有可是!彼{夜云一揮手打斷了她,“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跟我走,第二,我扛你走!
楚寒箏嘆了口氣:“可是這邊……”
“這邊交給我!彼{夜云點頭,“我向你保證,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至少你爹他們的人身安全不會受到任何威脅,否則我把這條命賠給你。”
楚寒箏猶豫再三,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聽你的安排,我去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你負責跟我爹解釋清楚。”
藍夜云做事的時候,分寸一向拿捏的很準,他既然這樣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再堅持下去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不多時楚寒箏已經(jīng)收拾完畢,一行五人趁著夜色離開了靖遠侯府。除了藍風和藍痕,楚寒箏還帶走了夏薇,有她在,有些事情會更方便一些。至于宮湛和若塵,只好暫時留在靖遠侯府,畢竟人越多目標就越大,反而容易壞事。
雖然藍夜云一直沒有說出其中的關(guān)鍵,楚寒箏卻隱隱約約的有一些預(yù)感。莫非這件事與當初的賜婚有關(guān)嗎?
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任何證據(jù),她卻一直認為高靈諾當初為她和藍夜云賜婚絕對不是因為那是什么天作之合,而另有緣由。
看來只有寄希望于藍夜云盡快對她說出其中的內(nèi)情,否則她真的快要發(fā)瘋了。
深更半夜藍夜云獨自一人滿腹心事地離開了王府,并且不許任何人跟隨,蒼陌當然無比擔心,一直在大廳來回轉(zhuǎn)圈。為了打發(fā)時間,他只有不停地喝茶,喝的肚子里咣咣地響動。
幸好不多久,他突然看到藍夜云走了進來,忙驚喜不已地竄了上去:“主子,你回來了?嗯……你怎么把王妃給帶回來了?該不會這就算把新娘子娶進門了吧?”
藍夜云看他一眼,神情凝重:“高靈諾對阿箏下手了!
蒼陌一愣,跟著刷地變了臉色:“什么?你是說他已經(jīng)知道王妃就是……”
藍夜云點頭:“很有可能,或者至少他得到了某種預(yù)示!
蒼陌頓時急了:“這可怎么辦?咱們還什么都沒準備好……”
“少安毋躁,何況情況并沒有你說的那么糟糕。”藍夜云的語氣很溫和,甚至淡淡地笑了笑,“你當我們這些年的準備都是白費的嗎?何況現(xiàn)在有了阿箏,我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定了定神,蒼陌沉住氣:“走,先進去再說!
眼見天色已晚,何況眾人都滿臉倦色,顯然已不適宜再談?wù)撊绱酥匾氖虑,藍夜云便提議先各自回房休息,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說。楚寒箏無奈,只得點頭答應(yīng)。
簡單收拾了下躺到床上,天都快亮了,楚寒箏自然了無睡意,不期然地又想起了方才那群黑衣人,他們靈力全失,記憶又已經(jīng)被消除,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