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敢擦把冷汗站起身,兄妹二人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心有余悸。
俯身將阿依蓮抱到床上躺好,歐陽潤雪嘆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過,王爺是不可能被你威脅的,你為什么不聽?何況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居然還妄圖獨占他,是過了那么久不見天日的生活,傻了嗎?”
阿依蓮眼角的淚水越發(fā)瘋狂,可惜卻已悔之晚矣。替她擦了擦淚,歐陽潤雪好心安慰了幾句:“別怕,雖然你現(xiàn)在無法動彈,但王爺說不定只是一時氣憤,等他氣消了我們再替你求求情,或許他會放開你的!
阿依蓮想要點頭,卻是力不從心,只好拼命眨著眼睛,眨出了無限的急切和期盼。
歐陽潤雪的目光卻變得有些陰沉,語氣倒是一貫溫和:“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急,有機會我一定會替你求情的!
看到阿依蓮的樣子,歐陽潤冰不由嘆了口氣,再想起方才那驚險的一刻,他又不由心有余悸:“看來這次王爺對楚寒箏是動真格的了。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楚寒箏就是他的逆鱗,你以后千萬要小心,不要觸及這一點。”
歐陽潤雪眼中掠過一抹復雜的光芒,卻什么都不曾說,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將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阿依蓮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做法有多么愚蠢,雖然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但從她的口型卻可以看出她說的是:我錯了……
當初對藍夜云一見傾心,被他謫仙一般的風姿徹底俘虜,她才拼命央求歐陽潤冰前來擔當這個角色,就是指望著借此有恩于藍夜云,好成為他的枕邊人。
可是誰知一步走錯,居然落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到底真的是她太愚蠢,還是藍夜云太無情?
巫瑪?shù)蹏罱真是大事連連,萬眾矚目的靈器大賽剛剛結(jié)束,籌備已久的太子妃大選便拉開了帷幕。
這等大事對其他那些期盼成為太子妃的女子來說或許是個機會,但對楚寒笙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噩夢,令她窩心不已,偏偏又無可奈何。
如此尷尬的場合她當然是不愿參加的,只可惜皇上的圣旨提前一日便送到了靖遠侯府,要她今日一同入宮,待選出其他的太子妃后一起行冊立之禮,然后擇吉日完婚。
圣旨已下,她自是不敢抗旨不遵,只得壓下滿腹的怨恨和醋意,精心裝扮一番之后在父母的陪同下入宮而來。
盡管滿心憤懣,一路之上她還是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泄露出內(nèi)心的秘密,否則萬一給人留下心胸狹小,還未與太子成婚便撒潑邀寵的印象便糟糕了。何況那天太子不是親口說了嗎?立杜映菱為正妃只是皇上的意思,從他本心來說并不想這樣做,說不定今天會有意外的驚喜呢!
今日的太子妃大選在大殿之上舉行,依照皇上和太子的旨意,會在大選中選出一名正妃,兩名側(cè)妃。當然其中一名人選已經(jīng)塵埃落定,便是楚寒笙,另外兩人則要從今日入宮的女子之中產(chǎn)生。
雖然有左丞相之女杜映菱在,又有楚寒笙占據(jù)了一個名額,三名妃子之中只剩下一人懸而未決,中選的機會著實不大,卻仍然吸引了不少皇親國戚家中的妙齡少女,大殿一側(cè)的偏房之中一時鶯鶯燕燕爭奇斗艷,很是令人賞心悅目。
篤定自己必定會成為太子正妃,杜映菱根本不屑于與這些人為伍,獨自一人坐在稍遠些的地方,滿臉倨傲地喝著茶。不少人也知道她的分量,有心上前巴結(jié),卻又怕自討沒趣。何況此時此刻誰是朋友誰是敵人還未可知,也就各自保持著沉默,即便偶爾開口,也是與身邊的人輕聲細語。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便在此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楚寒笙邁步而入,立刻有人悄聲議論:“看,是楚寒笙來了!
“她就好了,最次也是太子側(cè)妃,今日前來就是看熱鬧的,不像咱們……”
“是啊,能成為太子側(cè)妃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看我今日根本就不該來!
“那可未必,瞧你俏的跟一朵花兒似的,我倒覺得你機會比我大的多,我才是徹底沒戲了呢!”
“有什么辦法,誰讓咱沒得到還魂血珠那樣的寶貝呢?不費吹灰之力就攀上了太子這根高枝!
“可不就是?還魂血珠可是真正的寶貝,說不定看在這寶貝的面子上,皇上和太子會立她為正妃呢!試問誰不愿永葆青春?”
好巧不巧,這句話恰巧落到了杜映菱的耳中,原本她就看楚寒笙萬般不順眼,此刻更是勃然大怒,卻不好當場發(fā)作,便一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喲,這不是太子妃到了嗎?大伙兒還愣著干什么,倒是趕快行禮呀!”
楚寒笙也不是笨蛋,何嘗聽不出她語氣中那濃烈的諷刺,同樣咬牙忍下胸中的怒意,面帶微笑地開口:“杜小姐客氣了,我只不過是憑了幾分運氣,又承蒙皇上和太子殿下不棄,才有機會在殿下面前伺候,說什么行禮不行禮?倒是杜小姐落落大方,端莊有禮,才是真正的太子妃之相呢!”
同樣聽得出她在故意說反話,杜映菱瞬間大怒,刷地抬手指向了她的鼻子:“你敢對本小姐無禮?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不敢!敝雷约涸降,便越會襯得她粗俗無禮,楚寒笙神情不動,更加溫文爾雅,“我只是說杜小姐落落大方,端莊有禮,不知杜小姐覺得何處不妥?”
“你……”
杜映菱咬牙,一時有些啞口無言,不錯,人家夸自己落落大方端莊有禮,哪里有不妥?
旁觀眾人早已瞧出端倪,雖然沒有人敢當面笑出聲,眼中卻也已經(jīng)流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倒是想不到一個回合就落了下風,杜映菱越發(fā)惱羞成怒,不由狠狠地一甩袖子:“撐死了不過是個側(cè)妃,你神氣什么?等大選結(jié)束之后,本小姐有的是好果子給你吃!”
言下之意很明白,太子正妃非她莫屬。
楚寒笙最恨的就是這一點,不過不等她想出什么話進行反擊,便聽一個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你要給誰好果子吃?”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立刻紛紛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高元昊邁步而入,威嚴的目光掃視一圈:“免禮,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起身,各自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一時誰也不敢開口。高元昊早已看向了楚寒笙,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怎么樣,你沒事吧?”
楚寒笙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卻是一種揚眉吐氣一般的得意。故意不去看杜映菱的臉色,她微笑開口:“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女沒事。”
高元昊點頭:“沒事就好,大選還要再等一會兒才會開始,先坐下歇息吧!”
旁觀眾人不自覺地暗中嘆了口氣:殿下對楚寒笙的態(tài)度果然與眾不同,說不定真的有立她為正妃之意,否則他為何連看都不看杜映菱一眼?
看到楚寒笙雖然乖巧地落座,眼角的余光卻充滿得意地瞟了自己一眼,再加上讀懂了眾人的眼神,杜映菱早已氣得渾身汗毛直豎,咬牙踏上一步說道:“殿下,您來的正好,您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方才有多么過分,她居然對我無禮……”
“對你無禮?”高元昊總算看了她一眼,卻皺起了眉頭,“可是本宮好像聽到寒笙說你落落大方,端莊有禮,這也叫對你無禮嗎?”
“她……”倒是想不到這句話居然已經(jīng)落入了他的耳中,杜映菱險些被噎個半死,吭哧半天之后才漲紅著臉說了下去,“殿下,你可不要被這個女人的外表給騙了,她根本就是笑里藏刀,不安好心……”
“這叫什么話?”高元昊瞬間沉下了臉,一聲呵斥,“你與寒笙從未有過任何來往,她是什么樣的人你如何知道?便在這里信口雌黃,真是可笑之極!”
見他一門心思只顧著維護楚寒笙,竟然絲毫面子都不給自己,杜映菱越發(fā)惱羞成怒:“我與這個女人雖然沒有任何來往,但她寧愿拼著賠上還魂血珠如此稀世珍寶也要不擇手段地留在殿下身邊,難道還不能說明她根本包藏禍心嗎?”
楚寒笙早已滿臉委屈,眼眶都有些發(fā)紅,語聲更是有些哽咽:“殿下,臣女沒有,臣女只是……”
“本宮自然知道,何須你說?”高元昊沖著她微微笑了笑,再轉(zhuǎn)頭看向杜映菱時聲音已經(jīng)重新變得冷酷,“若照你這么說,明明得到了還魂血珠這等稀世珍寶,卻舍不得獻給皇家,而要自己獨吞,便不是包藏禍心了?”
……杜映菱又被噎得不輕,看到旁邊一眾女子都已忍不住掩口而笑,越發(fā)惱怒不已地尖聲大叫:“殿下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殿下,這個女人……”
“寒笙是什么樣的人本宮比你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备咴焕淅涞卮驍嗔怂,甚至示威一般抬手摟住了楚寒笙的腰,“太子妃大選馬上就要開始,你最好安分些,否則……別怪本宮沒有事先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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