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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撩人。

  看到黑衣男子懷中的小白,迎面而來的男子齜牙咧嘴地訓(xùn)斥了一句,卻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大半夜的往外跑什么?打你屁股!”

  眉目俊朗的他二十歲左右,頎長挺拔,瀟灑倜儻,一看便知是絕對的頂尖高手。

  “啾!”靈狐從黑衣男子胸前的衣襟內(nèi)探出頭,沖著他齜了齜牙。

  黑衣男子衣袖一揮,低語幾句,男子立刻變了臉色,忍不住失聲驚呼:“她居然能解冰魂雪魄?!這種劇毒根本沒有人認(rèn)識啊!怎么可能?!”

  “所以,小白半夜三更跑去找她絕非無緣無故,更不可能偷了赤焰丹給她,你也知道,它從來不允許任何女子靠近!焙谝履凶游⑽⒗湫,“可惜,它始終無法開口說話。”

  男子臉上的愕然慢慢隱沒,許久之后輕輕咬牙:“這豈不是只有謎面,沒有謎底?”

  靈狐小白似乎聽不懂二人在說什么,依然笑得牲畜無害,除了無人所見時眼中那精銳的光。

  朝陽初升,大廳內(nèi)香氣四溢。

  眾人都已就坐,唯獨(dú)段惜茹來回轉(zhuǎn)圈,眉頭微皺:大清早不在房中,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娘!娘!啊!娘!”

  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突然傳來,段惜茹吃驚不小,定睛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寒筠?!”

  楚寒筠胡亂披著大紅嫁衣,披頭散發(fā),狀如瘋狂,眼淚鼻涕早已滿臉:“娘!快……我……哇!”

  她突然劇烈地嘔吐起來,一股難聞的酸臭味立刻四處彌漫!

  段惜茹越發(fā)急得面紅耳赤,不停地催促:“快說呀!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楚寒筠的話完全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睡在大表哥……床上……”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轟然炸響,段惜茹渾身一顫,幾乎魂飛天外:什……什么?!昨夜是寒筠跟韓君顏成了好事?!

  滿身大瘡青青紫紫、紅紅綠綠,幾乎都已潰破流膿,散發(fā)著無法忍受的惡臭,只看一眼便會惡心得連去年的年夜飯都吐出來!這樣一坨生物,居然占了她如花似玉的女兒?!

  一陣強(qiáng)烈的惡心感上涌,段惜茹剎那間恨意沖天,低頭看向楚寒筠時卻又本能地一陣惡心?吹剿樕系谋砬,楚寒筠自是狂怒不已,跟著一口氣轉(zhuǎn)不過來,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段惜茹咬牙,命人速速準(zhǔn)備熱水,將渾身臟污的楚寒筠收拾干凈送回了房間。

  許久之后,楚寒筠才慢慢清醒過來,卻滿臉?biāo)阑野愕慕^望。段惜茹陪在一旁,空自咬牙惱恨,哪里還說得出半個字?

  她已派人調(diào)查清楚,昨夜有人潛入閣樓,將昏死過去的楚寒箏塞到床下,又偷施暗算打昏楚寒筠送上了花轎,末了還把環(huán)翠扔到了草叢中。方才派人過去時,才將楚寒箏從床底下拖出來。但她一直昏迷,根本說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太子選妃在即,原本還指望這個色藝雙絕的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或許她便可以母憑女貴,成為楚玉祁的正室,誰知……

  “啊。!”

  楚寒筠陡然爆發(fā)出一陣絕望而凄厲的尖叫,跟著再度昏死過去!完了,什么都完了……

  其余眾人彼此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

  “哼!活該!”四姨娘喬雅秀幸災(zāi)樂禍地譏笑著,“仗著早過門幾天便想壓在我頭上,結(jié)果怎么樣?”

  三小姐楚寒笛同樣笑得陰沉:“可笑四妹還以為只要除掉了大姐,便能在太子妃大選中脫穎而出,卻不知太子殿下對我早就一見傾心了!”

  喬雅秀皺了皺眉,有些擔(dān)心:“話又說回來,那白癡與太子殿下還有婚約,萬一……”

  “萬一什么?那婚約早就做不得數(shù)了!”楚寒笛不屑地冷笑。

  十幾年前,楚玉祁曾在機(jī)緣巧合之下救了當(dāng)今皇后蘭若瑤一命,蘭若瑤感激之余,又見楚寒箏小小年紀(jì)便貌美無雙、玉雪可愛,便奏明帝王,許她為未來的太子妃。

  誰知楚寒箏六歲那年風(fēng)云突變,這門婚事早已名存實亡,只不過一直不曾給她一紙正式的休書罷了。

  楚寒笛對此毫不擔(dān)心,喬雅秀則考慮得更長遠(yuǎn):“不可掉以輕心。只要沒有休書,那白癡就依然是名義上的太子妃!”

  “這好辦!背研Φ迷桨l(fā)惡毒,“爹爹陪太子殿下外出公干,早已說好明日回京之后來府中吃頓便飯,到時咱們請他寫下一紙休書就是了!”

  “你說寫就寫?”喬雅秀白她一眼,“皇上和皇后都不曾下令,太子殿下憑什么聽你的?”

  楚寒笛暫時沉默,片刻后陰狠地一笑:“憑什么?就憑他親眼看到了不得不寫下休書的事實!”

  喬雅秀皺眉:“什么意思?”

  楚寒笛不答,只管嘿嘿地陰笑著。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便懲治了楚寒筠,楚寒箏心情大好,當(dāng)晚便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畢,她白紗遮面離開了侯府。因為貌丑廢柴,身邊只有一個老實忠厚的丫頭夏薇陪伴,寂寞之余,只得靠自學(xué)醫(yī)術(shù)打發(fā)時間。這幾日夏薇家中有事離開,才暫時只剩楚寒箏一個人。

  來到一家鐵匠鋪,她將剛剛畫好的圖紙交給師父,請他照圖打制一套手術(shù)器具。那些手術(shù)刀、手術(shù)剪及醫(yī)用鑷子在鐵匠眼中自然奇形怪狀,連連追問用途。楚寒箏含笑不語,多多賞了他幾錢銀子。鐵匠頓時大喜,不等吩咐便連連保證定會如數(shù)做好,而且會為顧客保密。

  回到府中,楚寒箏剛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便見當(dāng)朝太子高元昊在幾名侍衛(wèi)的簇?fù)硐峦髲d的方向而去,不由唇角輕抿:他來干什么?

  后院空無一人,一片寂靜之中,一根竹管悄悄伸進(jìn)了窗口,端口一股白煙緩緩飄散。

  片刻后,男仆張啟與張明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床前。床上的人無聲無息,連腦袋都蒙在被子里。彼此對視一眼,張明悄聲說道:“媚藥應(yīng)該起效了,快點(diǎn)!”

  “你怎么不快點(diǎn)?”張啟倒退了一步,“想想她那張臉就想吐!”

  “錢都拿了,不做怎么行?”張明又哼了一聲,“一起上!”

  下一刻,兩人已猛的掀開了被子,緊跟著卻“啊”的一聲驚呼:“人呢?”

  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突然響起:“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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