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至高神的頭垂的更加低了。
深淵之主看著杯中飄著的茶葉,依然不說話。
他不是不知道光明做出的改變,也不是沒注意到光明努力的想要彌補的模樣,但現(xiàn)實是已經(jīng)走到眼前這個糟糕至極的局面了,若是其他的造物他可以公平公正的進行裁決審判,可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面對的偏偏是與他共生且的光明和從骨血里揄璽而出的兩個孩子。
這是一筆爛賬,爛的...不知道該如何清理的賬。
“愛與恨本來就是共存關系。”楊澤靈微笑的看著深淵之主,略友好的說道:“因愛生恨,或者因為恨而更加的愛,這是無解的死循環(huán),你和校長就是這樣,你其實無法割舍他,而他也無法割舍你。”
“因為你們是真正的,從情感到力量乃至于神格上的共存!
“......”
深淵之主在心里仔細的分析著楊澤靈的話,并未說話。
而至高神則是倏然抬起了頭,看向了楊澤靈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骸澳阆胝f什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至高神與小桃是真的很像,他們都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當初吵架的時候,說話太過于拐彎抹角的深淵與傻不愣登什么都敢直接往外禿嚕的至高神會吵的那么兇吵的那么的不肯朝著彼此低頭,吵的那么的兩敗俱傷一地雞毛。
說話太快太直接,有的時候傷人最狠,也最痛。
而想的太多太過于瞻前顧后,卻是既傷人又傷己。
“我方才不是說了么,倘若我可以一直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那么我自然是可以公平而又客觀的看待西方大陸【所有】的事情的!睏顫伸`在所有兩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讀音。
“不過可惜,我本是過路者,結果變成了局內(nèi)人。”楊澤靈笑了笑,朝著兩個神明露出了‘你們懂的’小眼神,慢悠悠道:“所以現(xiàn)在我的行為和言語自然也不能往客觀公正上靠了。”
至高神&深淵之主:“......”
明明每個字都能懂,組合起來我們也能懂,但不知道為何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是因為大陸體系不同,東方大陸的人說話都是這么聽起來很正常但仔細想想就覺得很不正常的嗎?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么,也知道你們在后悔,但恕我直言,你們兩位再怎么后悔再怎么難過,那也僅僅只是浮于表面了而已。”
“因為你們沒有感受過經(jīng)歷過小桃和小花的苦——你們僅僅只是‘感同身受’而已。”
至高神與深淵之主同時攥緊了手,卻無話可說。
因為無可反駁。
楊澤靈慢悠悠道:“自上次西方混戰(zhàn)結束后我想了許久,后來有一日我忽然就想通了,我想我知道為什么你們會走到這個結局了!
“是什么?!”深淵之主前傾了身子,急忙忙的問道。
“有三點。”
楊澤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豎起了一個手指:“第一,你們所處的環(huán)境很安逸,你們兩人沒有任何的天敵!
西方大陸對于深淵之主與至高神來說是絕對安全的領域,生來便為神明站在了最高處,創(chuàng)造神明的幻想法則為他們打造出了最好的溫室環(huán)境——不管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各種族之間是怎么的互相撕扯算計血流成河,和神明是沒有關系的。
幻想法則對深淵與校長這兩個【孩子】是真的好。
“第二,你們造出來的魔法生物或者是深淵魔物,從來都不會挑釁你們的權威,他們只會無限的崇拜歌頌你們!
校長與深淵隨心所欲的生活,他們做對的事情就是對的,而做錯的事情...造物不會說神明你做錯了,創(chuàng)造了神明的幻想法則更是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會做錯什么。
種族大戰(zhàn)明明是校長挑起來的,他說他只想要留下最好的一個種族,到最后打破頭打到血流成河的魔法種族們卻硬是將幾乎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認為是各種族之間的積怨已久。
就算神明有錯,那也只是小問題,最大的錯是自己的,這就是魔法種族堅定不移的信念。
所以簡單的講,深淵與校長不知何為人間疾苦。
深淵之主與至高神再次對看了一眼,然后各自收回了視線。
這兩點他們都沒有辦法反駁。
“至于第三...”楊澤靈笑了笑,卻不愿意繼續(xù)往下說,只留個他們一個意味深長的小眼神。
深淵之主與至高神卻從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這第三點恐怕才是最重要的——他卻用表情告訴他們他不想告訴他們,猜去吧,使勁的猜,就是不告訴你們!
...楊老師,有的時候脾氣也是陰晴不定的。
“我知道你們想要和小桃和小花和解,但是還是方才那句話,你們這種浮于表面的‘感同身受’是真的不行!
“你們未曾知道他們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能有心平氣和交流的機會呢?”
楊澤靈不想再和他們兜圈子了,畢竟他的時間并不多——以他對小桃的了解,他但凡稍微晚一點兒回去小桃都會帶著那群干啥啥不行起哄腦補第一名的崽子們過來找他的。
小花也不會放心‘在眼皮子底下坑羊不在眼皮子底下就往冥界的道路上狂奔坑羊’的天天消失太久的。
他可真是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