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手與余丞十指相握,另一只手就輕輕搭在余丞因為攢勁而略微展露出勁瘦弧度的后腰上,而那寬松t恤的下擺就在二人糾纏間凌亂地掀起一角,隨即又被褚寒峰不動聲色拂了一手,霎時將這小截不經(jīng)意間展露的白皙皮膚再度掩于那層棉質(zhì)布料下,不得讓旁人窺視分毫。
很明顯,褚寒峰并不介意被他撞破與余丞之間的關(guān)系。
甚至還因為他多看了幾眼余丞的方向,連不緊不慢望過來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原本所沒有的警告。
那是不同于昨晚猶如上位者般近乎冷漠的無聲威懾,而是如同無意中被侵入隱秘地盤后,連眼神都沾染上不耐煩的涼意,帶著仿佛只需來人再多看一眼,別要被毫不留情趕盡殺絕的侵略性。
余丞背后的人,不是裴彥,也不是薛濟。
居然是褚寒峰。
可是……
怎么會是褚寒峰?
怎么能是褚寒峰?
梁佑的腦袋里混亂不堪,某個瞬間竟有種腿軟的滋味。
良久后,才見余丞終于從褚寒峰的身前掙脫。
余丞在床邊站直后狠狠刨褚寒峰一眼,揉著微微發(fā)紅的手腕,又耐人尋味瞧了瞧傻站在門邊的梁佑。
他沉吟半秒:“你找誰?”
“我……”
“進來怎么也不知道先敲門?”
梁佑臉色呆怔,愣是半晌沒回過神。
余丞也懶得跟人廢話,索性直接告誡:“我跟褚寒峰之間什么都沒有,你要是敢出去亂說的話,就死定了!
余丞這話拖腔拉調(diào)的,帶著莫名痞氣,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味道,但事到如今余丞也顧不得那么多。
萬一梁佑誤會了什么,不知好歹出去胡說八道,還止不定鬧出多少幺蛾子來。
梁佑猶如沒明白余丞的意思,屏息張了張嘴,再度望向褚寒峰。
褚寒峰坐起身來,原本捉緊余丞的那只手隨意搭在膝蓋上,指腹像是還在留戀前一秒鐘的溫度,輕輕摩挲了幾下。
這期間,褚寒峰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意思是對余丞的話默認了。
周圍靜了片刻,陷入另一場詭異的沉默。
直到褚寒峰不冷不熱開口,似終于愿意施舍門口人一星半點的眼神,蹙眉問:“還有事?”
確實沒什么事了。
沒那個必要。
梁佑本來只想著來找褚寒峰,為昨晚的唐突道個歉。
歸根結(jié)底一開始只是佟時的心思不純罷了,他反復琢磨,自己不過多嘴了一句,應該不至于讓褚寒峰記恨上。
可結(jié)果……
他早早就踩中雷區(qū),把余丞得罪地徹底。
“沒……”
梁佑沒能找到合適的話來回答,嘗試為自己爭辯的字眼卡在喉嚨口。
孰料下一秒,余丞半點情面都不打算留給他,面無表情板著臉,直接在他眼前把門重重關(guān)上,眼不見為凈。
被徹底得罪的余丞,經(jīng)過此事一鬧,更是覺得煩躁。
給梁佑臉色看,有一半的因素來源于褚寒峰的牽連,只想找人撒撒氣。
顧不得留意門外人有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余丞拿了衣服想要去浴室冷靜冷靜,走了幾步路又折回來,越想越堵得慌。
余丞活動了下還有些酸的手腕筋骨:“你居然不鎖門?”
恰巧手機一震,褚寒峰低眸看了眼,才迎上他的視線:“我們是需要鎖門的關(guān)系?”
余丞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極其微妙的情緒。
鎖門的關(guān)系是什么?
見不得人的少兒不宜嗎?
神特么少兒不宜。
意識到自己究竟都想了些什么,余丞只覺得精疲力竭,再跟褚寒峰掰扯下去,褚寒峰不瘋他都得先瘋。
好在梁佑那邊,褚寒峰自會去解決,不需要他瞎操心,再費心神。
二人一前一后洗漱,余丞那被惹毛后不愿搭理人的性子又冒頭,偏偏節(jié)目組的人跟算好了時間一樣,親自上門監(jiān)督他們完成睡前的拍攝任務。
余丞:“……”
更氣了。
前一刻才顯露的大少爺脾氣在外人面前頃刻間萎下去,只是經(jīng)歷剛才的變故,氣氛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對勁。
“你們倆個人可以聊聊天,別這么拘束!
節(jié)目組的人煞費苦心:“反正怎么隨意怎么來,展現(xiàn)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就可以!
余丞:“……”
神踏馬最真實的一面。
最真實的一面壓根就不能播。
播出去要命的。
“對了,余丞你不是褚寒峰的粉絲嗎?”
導演不敢過多要求褚寒峰,只得盡力從余丞處下手:“聊聊電影也行啊,特別是寒峰的第一部作品《行歌》,你可以談談你的看法和理解,對自己夢想的觸動之類的!
余丞盤腿坐在柔軟的被褥間,勾著腦袋憋了半天。
憋出兩個字:“很棒!
眾人:“……”
導演:“還有呢?”
余丞看了眼褚寒峰,言簡意賅說:“酷哦!
“那對褚寒峰的初印象呢?”余丞的回答顯然沒有達到節(jié)目組預期的效果,對方追問。
初印象?
余丞拿余光睨了眼一言不發(fā)的褚寒峰:“就只能聊這些東西嗎?”
“也不是,給你提供一點思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