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再次回蕩起剛剛,他低緩而清冽的音色。
心頭不禁一跳。
結(jié)婚?
寧淺微微垂下眼尾,正有風(fēng)順著敞開的窗口吹進室內(nèi),紛揚起了遮陽的薄紗,紗色純白無瑕,飄飄蕩蕩。
越發(fā)襯的她面色如雪,黑眸清冷。
光影明滅里,冷白纖細的柔荑緩緩撫上心口。
很想問:顧景琛,你不絕望嗎?
門鈴聲起。
緊接著,外面又響起了輸入密碼的聲音。
“滴滴”兩聲,房門打開。
“不是說回來了嗎?”何惜的聲音傳進來。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寧淺一瞬間不適,微瞇了眼眸。
何惜注意到了她的位置,“怎么跑到那兒去了?還開著窗,冷不冷?”
說著,何惜走過去,將窗子關(guān)上,又伸出手,拉著寧淺起身,“吃沒吃飯?”
寧淺誠懇地搖了搖頭。
何惜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將她按在沙發(fā)上,“等著!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處,寧淺這才發(fā)現(xiàn),鞋柜上放著隱廬的餐食。
眸光閃過驚訝,“你居然能打包他家的菜?”
不怪寧淺驚訝,是隱廬有規(guī)定,為了提供給每一位客人最極致的味蕾享受,他們店的規(guī)矩是:不外賣、不打包。
“何惜你可以啊,居然壓迫人家破了招牌!
何惜有些心虛的“呵呵”了兩聲,心里暗忖,惡人是那個姓顧的,可不是善良的我。
將食盒一一擺放到了餐桌上,“快吃,以后不許餓著自己!
寧淺沒在意,與她一同落座。
四菜一湯。都是她喜歡的。
兩人邊吃邊聊。
確定何惜明日沒有通告活動后,寧淺又開了瓶紅酒。
“你今天怎么突然去我公司接我了?”狀似隨口一問,端起紅酒杯與何惜的杯子輕輕相碰。
杯壁發(fā)出輕靈回蕩的響音。
寧淺輕抿一口。
何惜訕笑著,沒敢看寧淺澄澈的眼睛,回她,“看了新聞,知道那些粉絲的瘋狂,我就趕緊過去了!
這話說的,她是有些愧疚的。
新聞當時沒機會看到,但她知道后著急過去,確是真的。
寧淺淡淡一笑,水眸劃過一絲促狹,夾起一塊糖醋小排,極為尋常的說了一嘴,“你今天開那車……”
說到此,她故意停頓。
果然,就見何惜猛地一個激靈,趕緊說道:“我…我恰巧跟沈斯年在一塊兒談事,正…正好就借用了一下!
“哇哦~”
寧淺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
原來,是沈斯年。
何惜知道她公司的位置,但她怎么會那么精準的知道她今天站在哪里等的小黑,還有,她剛回家,她就帶著飯菜回來。
明明,她們分開的時候,她的電話一直響,她說是經(jīng)紀人催她去拍封面。
巧合都在一起,就是已知事實。
似印證一般,何惜手機信息音響起。
因為沒有添加備注,直接是一串電話數(shù)字,尾號是她熟悉的5777。
顧景琛。
何惜恨不得掐起沈斯年那賊狐貍,偏威脅她幫顧景琛。
這下好了,惹得淺淺不高興了。
寧淺越過何惜,拿起電話,點開了顧景琛的信息,剛想警告他,以后少利用自己的朋友。
待看到屏幕上他發(fā)的消息后,瞬間怔愣,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發(fā)什么了?”何惜瞧寧淺一副失魂的模樣,好奇的伸過頭來,還沒等看就被寧淺倏然避開。
倉促間,她只看到了一句:黃道吉日。
“什么。俊焙蜗б荒樏院,“顧景琛不是給我發(fā)的嗎?”
寧淺緩住心神,反將一軍,岔開話題,“哦~這個人是顧景琛。俊
何惜一噎。
是啊,她沒備注名字啊,自己倒給說出來了。
何惜破罐子破摔,“他擔心你,你又懶得搭理他,所以才找的我。”
“你跟沈斯年怎么回事?”
寧淺緊緊瞧著她,眸子里波光涌動。
呃......
何惜撇了撇嘴,不情愿道:“也沒啥,不...不小心把他睡了!
噗——
“咳!咳!咳!”
寧淺一口紅酒嗆在喉嚨里,咳了好半晌。
“至于嗎?”何惜強裝鎮(zhèn)定,“睡個覺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而后,為了證明“睡個覺”的尋常,她又加了句,“你不是也睡過顧景琛了嗎?”
此話一出,原本因著酒精作用沁著淡淡緋色的精致臉蛋兒瞬間一滯。
寧淺瞥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開始自斟自飲。
過了一晌,何惜幽幽問她,“淺淺,你跟顧景琛,還會在一起嗎?”
握著酒杯的指尖微微一顫。
下意識收緊力道。
會嗎?
不會了吧。
*
私人會所。
牌桌上,只有龍烈一人興致昂揚。眼見著上家顧景琛打出的一張七萬,興奮一吼,“糊啦!”
君紹沂嘲諷一笑,“菜鳥也有春天了!
龍烈忿忿,“老子今天要你脫褲衩!”
偏頭看向一左一右今晚兩位財神爺,龍烈見牙不見眼,“兩位,加把勁兒!
“我去,顧景琛,你和沈斯年怎么回事兒?今天勵志當散財童子嗎?”君紹沂調(diào)侃道。
沈斯年從鼻腔內(nèi)輕哼一聲,算作回答。
反觀顧景琛低垂著眼瞼,根本充耳不聞,腦海里始終盤踞著與寧淺分別時的畫面。
猶記得車廂里極靜。
他眸光鄭重看她,卻見她勾了勾唇,瞳孔里散了他的模樣。
冷冷笑道:“顧景琛,何苦呢?放過你自己不好嗎?”
熱鬧的包廂里,他卻覺有冷風(fēng)灌在身上。
捏著麻將牌的手,骨節(jié)失了血色。
她要他放過他自己。
是她早已放下了。
被困的,只有他一人。
“景琛,怎么了?”
見他許久未有動作,面色也是不正常的白,龍烈眼露關(guān)切。
太陽穴瞬間的脹痛,讓他心底莫名涌起煩躁,扔下手里的牌,丟下一句,“先回了!本蛷阶噪x開了包廂。
哎!
君紹沂不禁感慨,“景琛這輩子是徹底困在寧淺的石榴裙下,做鬼都逃不開了!
龍烈困惑,“有那么困難嗎?直接娶回去,再生個三四五六個,保準日子和和美美。”
沈斯年鳳眸微瞇,“娶?喬凝這邊今天剛開始出手。顧家那邊,憑肖伯母的手段,可是會見血的!
“他們兩個,難啊!
*
晨光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