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早就如同家人一般,相處自在,彼此疼惜。
雖說是早飯,但起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半了,眼下吃完已臨近中午。
寧淺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莫戈已經(jīng)躺在沙發(fā)上不覺間睡著了。
從英國回到平津,一路上他都因為擔(dān)心她,絲毫沒有合眼。到了平津,他本來直接要飛去陵城找她,但臨登機(jī)前,收到了她馬上回平津的消息。
所以他干脆留在機(jī)場,等了她一整個白天,直到夜里凌晨才看到她。
回到家后,他人雖然躺在床上,身體的疲憊提醒著他該休息了,可腦海中總想起她抱著自己痛哭的模樣。
讓他根本睡不著。
直到此刻,他才徹底放下心,沉沉睡去。
寧淺從臥室拿了條毯子蓋在了莫戈的身上,又怕屋子里開著的暖氣太干,走過去將窗邊處的加濕器調(diào)高了一些。
想了想,她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顯眼的位置,讓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做完這些,她才輕悄的出了門。
*
不同于陵城。
平津的街道上到處充斥著喜慶的新年氛圍。
因著放假,馬路上車多人多。原本家里離商場不遠(yuǎn)的距離,她開了半個多小時。
最后還是因為堵車,決定繞另一條雖距離遠(yuǎn)些,但不堵的路。
可誰知道,她太多年不在平津,另條路,卻是更堵了。最后,七拐八拐,她開著車,竟是再一次路過已經(jīng)變成商業(yè)步行街的老街。
看見里面人聲鼎沸,一個小吃攤挨著一個小吃攤的。不斷的人從里面走出來,走進(jìn)去。有手里端著老平津小吃的,還有小孩子拎著花燈,舉著糖人兒的。
她這才恍然想起,是廟會。
從前,廟會是開在老街上的。那時候她吵嚷著叫顧景琛帶自己去,他本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歡有陌生人觸碰到他的身體。
奈何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于是就同意帶著她去轉(zhuǎn)轉(zhuǎn)。
結(jié)果那天,因為人實在太多,她與他被人流沖散了。當(dāng)時,她突然惡作劇似的故意關(guān)了手機(jī),想看看他們能不能在人群中重新相遇。
于是,她一路吃吃逛逛,等待著跟他猝不及防的重逢。
誰知,就在她剛咬下第一口驢打滾的時候,乍然聽到整條街從街頭貫穿到街尾的所有廣播同時響起——
寧淺。!我給你10秒鐘的時間,把手機(jī)開機(jī)。!
否則后果自負(fù)~自負(fù)~自負(fù)~~~
廣播里他的聲音真真可謂是聲如洪鐘,尾音繞梁,不絕于耳。
霎那間。
原本人聲鼎沸,熱鬧喧天的廟會頓時鴉雀無聲。
她嘴里含著剛咬進(jìn)去的半口驢打滾,驚愕的定在原地。
周圍人皆是面面相覷,眼神里都有一個大大的疑惑:寧淺是誰?
緊接著——
寧淺!!還有5秒。!
“噗!”
毫不遲疑,她立即吐了嘴里的驢打滾,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jī),開機(jī),撥號,求饒的喊著,“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瘋一般的消失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
就那樣,她吵嚷了好幾天的廟會游,凄慘結(jié)束。
當(dāng)天,因為廟會上的“廣播事件”,后來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只不過,那時她正被顧景琛狠狠修理,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了。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老街的廟會開在了新街,還是一如當(dāng)年般熱鬧,她卻再也沒逛過了。
收回思緒,寧淺看了一眼已經(jīng)離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商場,按照地下車庫的指示牌,她打了方向盤駛過去。
將車停好后,上了直梯進(jìn)了商場,她直接找到了莫戈常穿的品牌店。
挑了幾件他喜歡的風(fēng)格的上衣和褲子后,跟店員報了尺碼。
隨后,她又給他買了一些必需品。
待看東西都差不多齊全了,才拎著袋子返回了停車場,準(zhǔn)備回家。
地下車庫內(nèi)。
她剛開了鎖,正準(zhǔn)備上車之際,突然被人從身后叫住,“寧淺!
她回身看過去,對方雖帽子、墨鏡,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可只一眼,她就認(rèn)出了是喬凝。
見喬凝側(cè)首吩咐了身旁一個身材威猛的男人幾句后,隨即男人與另一個跟在她身旁的女孩子,就先上了停在不遠(yuǎn)處的房車上。
爾后,喬凝走到她面前,摘下了擋住半張臉的墨鏡,一副溫婉無害的模樣,“有時間嗎?坐坐!
寧淺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惡,直接冷然回絕,“沒有!
聞此,喬凝先是一愣,有些維持不住面上虛假的笑容。
她倒是沒想到寧淺會拒絕的如此直白,但依舊端著一副言笑晏晏的討好模樣。
說出的話,卻是挑釁十足,“真是沒想到,你現(xiàn)在連跟我聊聊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呵~”
寧淺嗤笑一聲,鄙夷的睨著她,“喬凝,你是什么個玩意兒,應(yīng)該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我,你就連做夢都夠不到顧景琛的邊兒吧!
“閉嘴!”喬凝保持的完美面容終于龜裂,下意識環(huán)顧了四周。
寧淺笑了笑,唇角的弧度輕蔑而嘲諷,“怎么?喬女神怕被人聽見?”
似突然來了興致,寧淺“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雙臂環(huán)抱,玩味的瞧著她,“你找我聊聊,聊什么?讓我離顧景琛遠(yuǎn)一些?”
寧淺悠然上前一步,微微翹起唇角,“還是聊我們當(dāng)年的閨蜜情!
喬凝雙唇緊抿,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冷,“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寧淺,我警告你,不許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寧淺眉梢微挑,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喬凝,做女人到你這份上也是讓人可憐!
她意有所指道:“何必呢?”
這一句,她發(fā)誓,是真心的勸解。
“寧淺!你閉嘴!”被戳到她最痛的痛處,喬凝徹底維持不住往日的高貴模樣。
因為自己母親是顧景琛母親的心理醫(yī)生,她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rèn)定了這輩子必須要嫁給他。
可他呢?
從來連正眼都不肯給自己。
可她依舊戀慕著他,甚至自卑的認(rèn)為,自己配不起他。
所以她拼命的努力,拼著命的擠進(jìn)演藝圈,她想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只為能與他相配的站在他的身邊。
可在她對著那些惡心的潛規(guī)則虛以委蛇的時候,他卻愛上了寧家被人鄙夷的私生女。
她瘋了一樣不能接受。
為了將他奪回來,她忍著對寧淺的憎恨,去結(jié)交她,討好她,跟她成為朋友,這才換來她能與他有了交集。
在她媽媽帶她去看肖阿姨的時候,他終于能跟她說話了。
盡管,他說的都是有關(guān)寧淺的事,但至少那是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啊,沒有寧淺的時間。
喬凝眼中升騰起一抹歇斯底里的瘋狂與怨恨,“寧淺,你憑什么?明明是我先認(rèn)識的他,明明是我一直在陪著他。我愛他,愿意為了他放棄一切!你呢?只會拖累他!”
“不過現(xiàn)在好了,”喬凝似想到了什么,病態(tài)般的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笑容,“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是他親口答應(yīng)的。肖阿姨和奶奶已經(jīng)到我們家下過聘了。”
喬凝面上笑的鬼魅,“寧淺,離他遠(yuǎn)一點,否則不光是我不會放過你,別忘了當(dāng)年木屋里的那件事!
寧淺面色頓時一凝,眼神瞬間凌厲,“那個人是誰?”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喬凝怡然自得,“我要結(jié)婚了,不想出任何意外。記住我的警告,誰破壞了我和景琛的婚禮,我就讓誰一生不得安寧!
喬凝眼中的瘋狂清晰可見。
寧淺瞳孔微縮,她突然上前一步,猶如惡鬼歸來般凜冽的眼神逼的喬凝不自覺后退,“你該知道,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怕的。”
“還有,”她嗜血般地問道:“你說,一個原本應(yīng)該被人害死,卻僥幸沒死的人,她活下來后,會不會弄死那個當(dāng)初害她的人?”
她眼中徹骨的寒涼與陰鷙,讓喬凝不由心底生寒。
見此,寧淺極為滿意的笑起來,“喬女神,祝你得償所愿。”
隨即,她上車后,啟動汽車,駛離。
喬凝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寧淺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剛剛跟隨男子上車的女孩子從房車上下來,跑到喬凝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喬喬姐,你沒事吧?”
喬凝淡淡搖頭,緩了緩心神,問道:“都拍到了嗎?”
女孩子趕忙點頭,“拍到了。”
“好。都留好,我需要的時候在給我。”喬凝轉(zhuǎn)身走向房車處,甩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不用跟著了!
第38章 他不會多問她的不愿
寧淺回家的時候,莫戈已經(jīng)醒了,不想把遇到喬凝的糟心事拿出來讓他也跟著不痛快。
所以她干脆就沒跟他提。
晚飯的時候,她本想是帶著他出去吃的,因為自己實在不是一個廚房小能手,又不想再讓他做飯。
可莫戈不愿,最后還是她打下手,他親自做的飯。
吃過飯后,她洗碗,他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