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語氣不好,他要掙開蕭輕言的手,他越是掙扎,蕭輕言便越是用力。
他一點都不想碰蕭輕言,他另一只手抓過自己手腕,狠狠一折。
“咔嚓——”
明明斷的是他自己的手腕,蕭輕言的臉色白得比他還要可怕,唇瓣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凈。
“師尊。我……我松開,松開!
蕭輕言戀戀不舍的松開手,眸中心疼又自責,還有著隱忍的執(zhí)拗。
林隨沒想要隱瞞他在二十年前的龍凰城看到的一切,他現(xiàn)在對蕭輕言只有惡心,厭惡。
憑什么要如此對他?他哪里對不起過蕭輕言?
他也是被系統(tǒng)強拉進來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家,他并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林隨濃密的眼睫微顫,系統(tǒng)在腦海中吵個不停。
他折斷的手腕被蕭輕言恢復了,“師尊,不要趕我走,你說過的,出了天照秘境,你會留我在身邊的!
林隨閉上了眼,“蕭輕言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你以前的師尊回來對不對。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所以你才會對我那么狠心!
蕭輕言臉上的表情白了白,像是沒有聽明白林隨的話。
“師尊,你就是我?guī)熥。不是別人,也不是假的!
蕭輕言不知道林隨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他從二十年前的龍凰城里得知了很多很多,原來不是師尊為了丟下他,而是他被城主抓了去。
他雖然可以控制二十年前自己的一些行為,可是發(fā)生了的事情,他無法改變。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尊被萬千惡鬼吞噬,整個城的人都被獻祭。
唯獨活了他和林星洲。
也不是,他師尊也活著,只是醒來的不是他師尊了。
是韓朋義招來的窮兇極惡的鬼魂,那鬼魂原本應(yīng)該是要奪舍他的。
可是師尊頂替了他。
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他以為是師尊對他的不滿,是想要他的血解體內(nèi)的寒毒。
直到他做了讓師尊再也無法原諒的事情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離譜。
錯到已經(jīng)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蕭輕言。我說了我不是林隨之。我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了我真的名字,我是林隨,沒有那個之!
“不是的,師尊,你只是忘記了,你就是我?guī)熥。師尊我會讓你想起來的。你現(xiàn)在就是太亂了。”
蕭輕言口不擇言,說的沒頭沒尾,林隨半點不想聽。
“你別騙我了。我不可能是林隨之,我有我這二十來年的記憶,不會是林隨之,我和他是兩個人。”
林隨無比肯定,他絕不會是那個林隨之,他要是林隨之他一定會在系統(tǒng)制止他要撿回蕭輕言的時候,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不是和林隨之那樣,去可憐去心疼!
他不會。
絕不會。
“你找到你原來的師尊后,我會自己離開,把身體還給他的!
林隨語氣平靜,一點也沒有他身體要是交出去,他就會死。
他臉上沒有一點多余的情緒,眼底只有放下。
“如果你還需要我的靈魂或者神魂,我也可以給你,就是在此之前,你先殺了我。我不想再痛了!
蕭輕言臉色白得如同死人,眸光破碎,他撲過去,拽著林隨的雙手,臉上帶著驚怕。
“師尊,你不要說。你不要說這個。”
他心臟痛得喘不過氣來,眼眸染上紅色,眼白都變得赤紅,他眼淚止不住的流,眸中悔意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噬。
“師尊,求你。不要這么說。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我待夠你那個系統(tǒng)說的九十九天,我就離開。我主動離開。只要師尊好好活著。”
蕭輕言心痛如刀割,是他太過妄想了,對師尊做過這么多錯事,他還想著要留在師尊身邊。
他師尊還是心軟。
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就讓他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去親身經(jīng)歷一遍。
心軟是心軟,不要他也是真的不要他。
他已經(jīng)不配了。
林隨不想再和蕭輕言辯論什么了。
他閉上眼,任由蕭輕言禁錮著他的雙手。
林隨的不反抗讓蕭輕言心中更加慌亂了,當初……當初師尊尋死時也是這般平靜,平靜到他想要做什么都不在意了。
“師尊。我……我和你結(jié)了靈獸契,靈獸是絕無可能傷害主人的。所以我是不會再……再……”
再什么?
他說不出口,他怕一說出口,師尊就發(fā)怒,師尊發(fā)怒他可以受著。
可是他害怕師尊傷害自己。
身體上的恐懼再次把林隨包裹得密不透風,他眼睫顫抖不停,心臟處酸脹蔓延至四肢百骸。
蕭輕言分明只是箍著他的雙手,可他卻覺得這人已經(jīng)在他身體上的每一處都碾壓了個遍。
林隨此刻意識全無,那些令他羞恥的畫面一下一下的沖擊著他腦海。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牽引得他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
好幾次他都沒能說出話來,淚水模糊了他視線。
情緒的劇烈波動下,林隨生生的嘔出了口血。
眼尾更是要紅的滴血,眉心的朱砂在情緒起伏下,深了些。
林隨發(fā)絲凌亂,有幾根貼在了臉頰旁,昳麗的臉上因為情緒跌宕而染上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