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言姿態(tài)放得很低,聲音帶著厚重的鼻音,他內(nèi)心痛苦極了。
他在林隨死后,一直不肯相信林隨會死,于是他偷溜進了三清宗,把林隨尸身偷走了。
那日師尊身死,他分明聽到了師尊和另一個聲音,似乎在商量著回到最開始的時間點。
他不能!不可以!如果回到剛開始,他害怕自己又傷害師尊,又把這一切重新來過。
于是他逼著那個聲音的主人現(xiàn)身。
那人居然用他師尊的長相出現(xiàn)在他面前,看他瑟瑟發(fā)抖又帶著氣憤,罵他的話他大多都聽不懂。
是師尊那個世界的話嗎?
蕭輕言求那人救活他師尊,他還無比過分地要求要讓師尊忘記。
那人似乎對他翻了個白眼,爬到床上就要回去。
他急了,立馬開口,“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你能不能不要帶著我?guī)熥鸹氐阶畛??br />
那人好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好啊好啊,你得把范凡復(fù)活,他在劇情里本該是活到大結(jié)局的,還有你師尊的本命劍你也要給他重鑄,這些事做完后,我就告訴你怎么復(fù)活你師尊!
系統(tǒng)喜聞樂見,他還在愁著怎么救活宿主,他沒分,兼職了好幾份小世界的活,他才賺到一點點,根本不足以在商場兌換死遁身體。
他擔(dān)心反派救活宿主又只是為了折磨宿主,誆騙著反派和宿主一起結(jié)下?lián)Q命咒。
只需要宿主在反派身邊待夠九十九天,反派的命數(shù)全都是宿主的了,到時反派一死,誰都威脅不到宿主成神。
第121章 你又想對我做什么?
“我在哪?”
林隨喝下蕭輕言端來的熱茶,嗓子好受了很多。
他記憶不算完整,但身體上對蕭輕言的恐懼做不了假。
他并不愿意和系統(tǒng)說的那樣待在蕭輕言身邊,不論他體內(nèi)到底是爐鼎印還是同生共死咒。
他不會再被逼著救蕭輕言,即便是再逼他,他再死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
林隨端茶杯的手一頓,眉心微蹙。
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師尊……”
蕭輕言害怕林隨會被找到,便直接帶著林隨到了天照秘境中的幻境里。
“我們在天照秘境,師尊不是想要重鑄本命劍嗎?我可以和師尊一起去尋找。這個秘境認我為主,師尊找起來會很容易的!
林隨冷眼睨著蕭輕言,嘲諷道,“你是這秘境的主人,還需要去找嗎?你只是想用這個把我困在秘境里!
蕭輕言嗓子發(fā)緊,堵塞得他呼吸都不暢,他想要拉著林隨的衣擺,想要說不是這樣的。
可是林隨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比他更為慌亂的躲開了,脫口而出。
“你又想對我做什么?”
來自內(nèi)心的恐懼幾乎將他填滿,他靈魂深處對蕭輕言的恐懼讓他胸腔的發(fā)疼,像是刀片在反反復(fù)復(fù)刮著他胸腔里的肉。
眸中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喉頭一緊,極致的恐懼讓他發(fā)出細吟的嗚咽。
腦海中令人羞恥的畫面出現(xiàn),他扣著桌角的手愈發(fā)用力,像是要通過疼痛將腦中的畫面壓下去。
可越是痛,那畫面越是清晰,清晰到他像是又親身體會了一次。
喉間再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呼吸紊亂下他胸膛劇烈起伏。
[宿主,宿主。要不我們還是把這些記憶抹除吧!]
系統(tǒng)心疼得不行,他宿主怎么被反派欺負成這樣?
他太心疼了,也不管林隨會不會找他秋后算賬,又一次自作主張地想要抹除掉林隨那些不好的記憶。
“不用!
他記著才好。
不然就又會被蕭輕言騙到,只有記住這些痛苦的事,他才不會再對蕭輕言心軟。
天生惡種而已,能有什么苦衷?
不過就是一個想要把所有喜愛的東西搶到手里,那東西不聽話,便想著毀了。
“師尊!”
蕭輕言慌忙站起來,膝蓋刺痛,他一時沒站穩(wěn),往前傾去。
林隨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上本能的開始恐懼,僵硬在原地,本就慘白臉上更是雪白。
“別!”
鋪天蓋地的絕望籠罩著他。
蕭輕言還是不肯放過他嗎?
“師尊,我不會再對你做什么了,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蕭輕言停在離林隨幾步遠的距離,他雙眸猩紅,神情癲狂克制。
師尊就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他被自己蒙蔽太久太久了,明明誰都把答案擺在他面前,他就是不信。
是他自己把師尊越推越遠的。
“師尊,你不要離開我,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你報復(fù)回來吧,好不好。師尊,不要離開我!
蕭輕言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他眼眶更紅了,“師尊不是喜歡我嗎?當(dāng)時你明明說過你愿意的。師尊!
林隨壓下了心底的那陣恐懼,扣著桌角的手還是隱隱發(fā)抖,聽到蕭輕言這句話,他倏地笑了。
湛藍的眸子冰涼,如同寒冬湖面的冰層,看不到眸底的情緒,透出的只有無盡的冷。
分明是笑著,卻讓蕭輕言覺得是在哭。
“蕭輕言,我是有病嗎?還是說你又想逼我?我從頭到尾都沒和你表示過,我可以,我接受你。你去跟你那個和你說愿意的人去過吧!”
林隨說得又急又懼,到最后一句話時,快得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