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你也快跟上!”
程如清也愣住了,但還是提著裙子快步上前扶住韓凝,韓凝定了定神,望著眼前之人不可置信道:“爹……你不是……”
“有老夫在此,他們還不敢造次!表n紹真說罷,掌中斷劍一旋,再度擋下兩三片零碎暗器,高聲朝后方喝道:“韓某在此,誰敢妄動!”
作者有話說:
來嚕來嚕,各位客官久等了,我不會棄坑的,實在是身體狀況不好,三次比較復(fù)雜emmm,但是絕對不會棄坑!有一部分存稿了,本想全都寫完再慢慢發(fā),但是看著大家的留言實在是不忍心,也希望書中人物能陪伴大家讀過兔年的最后一點時光,提前預(yù)祝大家都身體健康幸福快樂!
唐門篇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快寫完了,在唐門篇后面還有一個蒼山暮雪谷篇就完結(jié)了,經(jīng)過跟讀者的討論,后面的劇情會愈發(fā)緊湊簡潔不占據(jù)大篇幅,重點放在小程小嚴的感情上,
第117章 神兵天降
韓紹真自報家門,但唐門弟子不識他是何人,還要投擲暗器,袁善其的手下連忙喝止道:“你們不準再妄自動手!主人交代過,要活捉韓紹真!”
為首的唐門弟子不以為然道:“門主只叫我們捉人,可沒說活的死的,你算哪個?憑甚管老子!”
袁家人也不悅道:“你!草寇放肆!”
旁的唐門弟子也不甘示弱道:“朝廷走狗!竟敢跑到我們唐家堡狂吠!”
韓紹真見狀欲趁機帶人溜走,唐門弟子和袁家手下只得停止爭吵,又齊上追趕,生死關(guān)頭,程如清也強撐體力跟著跑了起來。
“韓相公,莫要無畏抵抗!我家主人只是想請相公您喝杯茶而已!”
袁家下屬在后方高呼,韓紹真心說這袁善其調(diào)教出來的人跟他一樣,怎么都喜歡浪費口舌說一堆廢話?不過此刻他也沒空理會斗嘴,只帶著兩個孩子拼命往叢林深處鉆,袁家下屬見狀又道:“韓相公,那就別怪我們得罪了!”
“凝兒當心!”韓紹真回身間,被樹枝刮爛的廣袖橫掃間擋下流矢暗器,斷劍反撥又將一柄飛刀挑落。
“哇!”韓凝見狀頓時一掃先前呆愣,兩眼放光道:“爹爹爹……你你你你!居然會武功!”
林風獵獵吹得衣袍作響,弩箭冷不防襲來,老者曲肘橫腕斷劍立于身前,劍刃旋走掃去箭矢危機,寒刃余勁攜動鬢角白發(fā)。
韓凝興奮得像是發(fā)現(xiàn)了傳世寶藏,不住朝韓紹真投去崇拜的目光:“爹你真威風!”
對面見韓紹真決意反抗也不敢再妄動,而面對韓凝的夸贊,韓紹真下意識輕咳兩聲提高音量道:“想當年,老夫可有韓莊第一劍客的稱號!”
韓凝立時捧場驚呼道:“爹你太厲害啦……”
“但是……還不跑嗎?”程如清在旁小聲提醒道,韓紹真立時反應(yīng)過來,拽著二人就跑!然唐門弟子跟袁家護衛(wèi)卻已經(jīng)圍了上來。
四面楚歌,程如清神色擔憂,韓凝卻不屑道:“沒事的!我爹全能把他們拿下!”
程如清抱有懷疑看向韓紹真,只見韓紹真眸光深沉,看不出悲喜情緒,高舉掌中斷劍,隨即猛一揮手!
將斷劍拋到了一旁。
韓凝和程如清:“……?”
韓紹真卻泰然自若道:“爾等既如此誠心來請,老夫也不好拒絕,帶路吧!
說罷,韓紹真扶手迎上前去,韓凝頗為沮喪,程如清認命垂頭跟上。一旁的唐門弟子下意識靠近韓紹真欲做控制,韓紹真也神色自然的迎了上去。
然就待兩人擦肩一瞬,老狐貍眸光倏然一緊!電光火石間,韓紹真摸出腰間匕首,鋒刃直抵那唐門弟子脖頸。
此舉一出,現(xiàn)場氣氛登時為之一變,被挾持的唐門弟子先是一愣,待回過神時鋒利匕首已然緊貼喉頭,其余唐門弟子為同門緊張不敢再上前,但袁家護衛(wèi)卻不在意,仍向韓紹真等三人靠近,韓紹真見狀不由高聲喝道:“退下!”
說罷,韓紹真又警告道:“爾等也看得出來,老夫是上了年紀的人,難免手有些抖,此刀鋒利無比吹毛得過!還望少俠不要妄動!”
韓凝跟程如清像兩只小鵪鶉般躲在韓紹真身后,袁家為首的不屑抬手道:“那就先拿下那兩個小的!”
唐門眾弟子頓時不悅,舉起弓弩反指向了袁家人。
韓紹真見狀連忙朝著韓凝使眼色,做出“快走”的口型,韓凝扛著程如清拔腿就跑,怎料那為首的袁家人竟是拔劍便刺!
韓紹真見狀一時亂了方寸,被挾持的唐門弟子趁機掙脫,韓紹真欲要上前救護韓凝,卻被人扣住肩膀一把制住,動彈不得!
“凝兒!”韓紹真失聲驚呼,韓凝只下意識將程如清扔了出去,自己卻閃避不及!劍刃臨身一剎,韓凝與韓紹真同時緊閉了雙目。
卻聞鏗然一聲,鐵器嘶鳴刺耳!伴隨一聲慘叫,鮮血淋濺紅纓,藍衣自天而降,長槍颯颯流光。
韓紹真目光落在來者身上,看清對方面貌后頓時難掩面上喜色,韓凝則緩緩睜眼,只見眼前袖舞青紗光影顫顫,上方烏發(fā)迎風,仿佛每根發(fā)絲都散發(fā)柔光,一名身材高挑的藍衣女子正執(zhí)槍擋在身前,她腳下則躺著方才被她一槍撂倒的袁家護衛(wèi)。
韓凝愣愣望著眼前英姿勃發(fā)的身影道:“神仙!”
“梁姑娘!”眼見梁戰(zhàn)英神兵天降,韓紹真激動不已道:“況兒受困于唐門,你帶著他們兩個快走!去找……”
韓紹真話未說完,只見槍尖紅影如流星般劃過耳畔,直接一槍攮倒了控制自己的那名護衛(wèi),下一瞬,長槍橫掃,將在場眾人逼退,唐門弟子見狀集體使出暗器弓弩,梁戰(zhàn)英身法利落,輕松避開攻擊,槍尖點挑將敵方武器一一搗碎。
唐門弟子心疼的看著自己被搗毀的兵器,見眼下不敵都紛紛退去,袁家護衛(wèi)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跟著離去。
梁戰(zhàn)英提槍回身抱拳頷首道:“抱歉,我來遲了。諸位可有受傷?”
“梁姑娘哪里的話,若非你相救,我等三人具要狼入虎口了……”韓紹真說罷連忙伸手虛扶,韓凝方才看著梁戰(zhàn)英發(fā)呆,此刻也回過神來扶起程如清,又湊過來關(guān)心道:“爹,你真沒事吧?”
“無礙!表n紹真撣了撣袖子上的土,又緩了口氣道:“近日來……”
梁戰(zhàn)英微微頷首道:“韓相不必多言,近日平樂縣城之事我這一路前來已經(jīng)探得,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與師兄商談。只是師兄為何會身陷唐門,程先生此刻又在何處?”說著,梁戰(zhàn)英目光打量著一旁的程如清拱手道:“想來這位就是程先生的小妹了。”
程如清微微頷首還禮:“我哥哥身陷唐門,嚴大人就是去救我哥哥了!
梁戰(zhàn)英聞言一愣道:“程先生和唐門毫無瓜葛,怎會?”
“說來話長……還有林姑娘此刻應(yīng)也已被唐門所擒!表n紹真揉了揉額角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單憑我們幾人,恐怕難以成事!
……
“所以……你是說……”
“我的三弟,他……”
另一方面,聽程如一道出真相,唐驚弦渾身顫抖不已。他緊捏那義字玉令,眼底泛紅充血。
唐驚弦咬緊牙關(guān)吐字艱難,幾次三番開口卻說不出那關(guān)鍵字眼。程如一見狀心中竟也頗為不是滋味,甚至還有幾分心酸惋惜。
思量再三,程如一終是開口輕嘆道:“唐清歌前輩他,的確已經(jīng)過逝了!
“薄云天的大當家代歌便是唐清歌前輩。唐門主若是不信我,想來以唐門的情報網(wǎng)假以時日也定能……”
程如一話未說完,唐驚弦卻身子猛地前傾,一口血嘔在地上!
“前輩!”程如一想伸手扶人一把,但稍稍一動后背傷口便疼的要命。
與此同時,刑房大門再度被推開,袁善其迫不及待道:“唐門主問也問完了,可要兌現(xiàn)承諾!”
門外一直守著的和堂主見唐驚弦嘔血,也連忙沖了進來扶住他道:“門主!屬下帶你去歇歇吧?”
唐驚弦手捂胸口,隨著和堂主往門口走了幾步,程如一嘆息著淡然目送,誰知走到門口時唐驚弦卻驟然停步回身,神色復(fù)雜的望向程如一。
“怎么,唐門主還有何見教?”袁善其不耐煩道:“老夫此番行事,可都是遵著‘那位’的吩咐。你唐門主倒好。》堑慌浜,還多加阻撓……難不成說,你唐驚弦要效仿蒼山暮雪谷,以你小小的唐家堡去觸怒‘那位’的威儀?!”
袁善其此番言論一出,不光是唐驚弦,就連程如一的神色也變得微妙起來。袁善其口中的‘那位’是誰?程如一知曉,袁善其親姐姐的女兒便是當今圣上的皇后譚氏,可譚氏失寵無子,譚家更無實權(quán),譚皇后一個深宮婦人,難道還能將手伸到這千里之外的唐家堡?
唐驚弦面露猶豫遲疑,程如一卻無力笑笑坦然道:“唐前輩不必在意我的死活,只要記得方才的承諾就好!
“門主!”見唐驚弦又咳了幾聲,和堂主滿臉擔憂道:“屬下先帶你回密室療養(yǎng)吧!”
唐驚弦神色疲憊的看著程如一,最終還是選擇轉(zhuǎn)身離去。程如一反松了口氣,還是先前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仰頭對袁善其道:“好了,袁相公是想把我給炒了,還是燉了?”
面對挑釁,袁善其卻比方才冷靜,他命手下搬來椅子慢悠悠落座道:“嚴況也好,韓紹真也罷,此刻不過是老夫手中隨時可以掐死的螻蟻罷了。但韓紹真在朝中仍有勢力、舊部,而嚴況這個活閻王在鎮(zhèn)撫司的影響也不小,取他二人性命事小,但……”
見袁善其欲言又止,程如一少有的給他面子的點頭附和道:“嗯嗯嗯,你要的不止是兩條性命,要的是這兩個姓名背后的所有勢力全部垮臺,再無能力與你為敵,尤其是韓相背后的杜貴妃吧?她是你外甥女兒皇后娘娘的死敵,要韓相的命,也是要了杜貴妃半條命。”
“不愧是老夫曾經(jīng)的門生!北怀倘缫豁樦f話,袁善其面色好看了許多,不由心懷把握道:“你既都明白,也該清楚老夫要你做什么,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隊員集合了——
第118章 暮雪
程如一慘白著臉無力的笑了笑。不用袁善其挑明,他也知道對方的意圖。雖然嚴況如今身受重傷,韓紹真也很難平安走出巴蜀,但畢竟一個首輔丞相,一個鎮(zhèn)撫司總指揮使,就這樣不清不楚消失了,死了,只怕最后皇帝真追查起來,蛛絲馬跡,還是會攀扯到袁善其和唐門,容易叫他落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若是能……
程如一揣著明白裝糊涂道:“可是老師,學生還有一事不明。”
“何事?”袁善其見程如一言語緩和,不由面色也變得和氣起來:“只要你聽從老夫的吩咐,可保你性命無虞!
程如一心里不屑笑出聲,面上卻仍舊裝作懵懂道:“可嚴況如今說破天也不過只是個早離廟堂的瘋子,是他私放了我,跟韓紹真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袁善其冷笑道:“京中早有流言說嚴況是他韓紹真的私生子,想查證他二人的關(guān)系本也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這張王牌,要合適的人,合適的機會打出來,才不算浪費……你,狀元郎,是偽造神跡污蔑杜貴妃的罪臣,而韓紹真是杜貴妃的走狗,他的親生兒子卻帶著你私逃離京……此事光是這樣說說,都精彩異常啊……就算不能借機搬倒杜貴妃,我就不信,妖女還能敢相信韓紹真!屆時她也必定是舍車保帥……”
“咳咳,停一停,麻煩停一停!币娫破湓秸f越激動,樂在其中無比歡樂,程如一忍不住打斷道:“啊,濫權(quán)瀆職,老師網(wǎng)撒的可真大?赡腺M盡心力安插進鎮(zhèn)撫司的暗樁,豈不也要跟著一鍋端了……?”
袁善其聞言面色痛快神色登時中斷,轉(zhuǎn)而蹙眉呵斥道:“你又在胡說什么!”
“老師還真是健忘!背倘缫粐@道:“話說回來,您把這舊賬一筆筆都給翻了出來,滿口走狗來走狗去說得舒心,卻似乎忘了,我也曾是您的走狗?”
袁善其頓生怒色,程如一卻不慌不忙道:“誒,別急別急!咱們之間也不清白,若否……你又何必不惜暴露安插在鎮(zhèn)撫司的眼線,也要命人給我下毒,置我于死地呢?”
“你竟然……!”袁善其像是氣急,卻又有些心虛的壓低聲音道:“你是如何知曉的!此事還有誰知道!”
當初程如一初入鎮(zhèn)撫司,嚴況這個活閻王非但沒對他下死手,還怕他疼死給他擦藥送粥?勺约貉矍暗奈羧张f主,卻迫不及待讓人在他的破碗里下毒。
若非嚴況及時發(fā)現(xiàn),用雪清丹救治,自己早該在地獄里泡油鍋了。
見程如一只笑著氣他卻不說話,袁善其愈發(fā)急了,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又扯住他衣襟:“嚴況知道,韓紹真也知道對不對!他們……不,你們究竟還知道些什么!”
程如一被扇了一巴掌,頭顱側(cè)偏到一旁久久沒能緩過來,卻仍舊只是笑而不語,心里卻暗自道:我急死你個老王八。
“好……狀元郎啊狀元郎,你變了。變蠢了,變笨了,變得一丁點都不招人待見喜歡了。”袁善其說著一巴掌拍在程如一后背上,疼得程如一沒忍住喊出聲來。他嫌丟人,便又忍著眼淚頂了一句道:“我早就不是狀元郎了……”
“呵,你還沉浸在自己那黃粱一夢里吶。”袁善其道:“老夫告訴你,沒有門第,沒有決心手腕,就像你這種平平無奇的庸才,注定是爬不上來的……能進得上京城,已經(jīng)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啦!
被戳到痛處,程如一頓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垂著頭不做聲,袁善其卻愈發(fā)得意道:“你倒是提醒了老夫,你這樣反復(fù)無常的棋子,太滑,的確不好把握。可嚴況甘冒誅九族的大罪,帶你離京,又一路保你性命至此,想來如今也不會對你坐視不理吧?”
程如一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直浸得后背傷口陣陣蟄痛。
“師弟……阿渺!”
“師弟,我是師姐!”
“你爹把二師兄弄哪兒去了?二師兄他可是最疼你的啊……!喂!”
林江月被負責押送的唐門弟子給強行拉了下去,臨了還不忘連蹬帶踹的沖唐小五大喊。李三娘一邊攔住躁動不安的唐小五,一邊神色復(fù)雜的望向林江月。
“這丫頭,莫非……”李三娘側(cè)眼瞥向唐小五欲言又止,拉著人有些心急道:“好了別看了,不找你那兩個朋友了么?完了我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