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必定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給您還回來……”
作者有話說:
老韓:老夫要強行組隊!
程如一:官人救命,有變態(tài)拐賣人口了!
韓凝林江月程如清:這一天天的,怎么這么亂呢?
第100章 蜀中唐門
夜霧之中,琴音遙遙殺意縹緲,為救程家兄妹,嚴況揮手棄斷劍,定神瞬間再度動身,側(cè)步騰挪直奔琴音來源而去!殺機同時再起,錚錚幾道滑音,夜幕之下銀光流轉(zhuǎn),縱嚴況身法極快,仍不免被琴弦割傷幾處。
而距離逐步拉近,嚴況視線透過黑霧隱隱看見一道紅衣人影,持琴而立衣帶迎風,如鬼魅幻影難辨雌雄。而那人眼見對手真如閻王惡鬼般不懼死痛,只知一味上前,也不由得開始警惕,一改先前漫不經(jīng)心姿態(tài),鋼甲手按琴弦,且撥且退。
嚴況瞧出對方有些亂了陣腳,找準時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人按弦手腕,紅衣人立時慌了神,另手鋼甲一翻,登時劃傷嚴況手背,卻不料嚴況死不放手!且另掌也陡然擒住他了左腕,紅衣人為求自保不得不雙臂一并,合掌間欲借力脫手,再以指上鋼甲掏向嚴況胸口!卻未料對方手勁兒非但極大,甚至還能預知了他接下來的招數(shù)一般。
制住對方瞬間,嚴況同時提膝橫撥,抬腿一掃,將紅衣人懷中那殺人取命的瑤琴踹出兩米之外。
紅衣人見狀不由大驚失色道:“嚴指揮,您何必咄咄逼人!”
嚴況不予理會,只一雙血絲滿布紅瞳死死盯向?qū)Ψ,用力扣著對方手腕道:“人呢。?br />
紅衣人本被眼前這非人似鬼的對手嚇得滿頭是汗,此刻聞言卻是稍稍松了口氣,語調(diào)略帶三分挑釁道:“嚴指揮,兩個大活人從你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你竟還能渾然不知,實在是有負閻王盛名啊!
然而話音剛落,那紅衣人卻立刻痛呼出聲,嚴況見狀也冷聲不屑道:“才用了半分力道,你就痛得鬼哭狼嚎,實在是有負你這囂張模樣。說,他們?nèi)嗽谀睦!?br />
紅衣人被嚴況反別著雙手,痛到肩膀發(fā)顫,卻還是嘴硬道:“你若敢殺我,他們兩個也必死無疑!”
嚴況神色霎時一冷,開口緩聲道:“我不殺你。我先掰斷你的手骨,再用你的琴弦將你的十根手指,二十八個指節(jié),一節(jié)、一節(jié)的勒斷!
紅衣人頓時被嚴況嚇出了一身冷汗,卻也不敢再亂動掙扎,僵著身子支支吾吾道:“你……你膽敢這樣對我,我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嚴況卻充耳不聞自顧自繼續(xù)道:“再用你的鋼甲劃開你的皮肉,割斷你的筋膜,把你的肋骨拆下來,再給你縫合止血治傷,等你傷愈之后,再重復以上,直到把你的肋骨一根一根全都……”
“你敢!你敢!”
紅衣人似是從沒聽說過如此殘忍恐怖的手段,竟被嚴況嚇得放聲大叫道:“我爹是唐門門主!你敢這樣對我!你們?nèi)急厮罒o疑!必死無疑!”
紅衣人驚懼交織,不由再度掙扎起來,嚴況卻瞳孔一震,竟一時不慎脫手!紅衣人見狀立時脫身,正欲撿琴溜走之時,迎面卻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大刀劈落下來!
“師妹不可!”
嚴況驟然回神,飛身上前捉住那紅衣人衣袖,及時抱住那人從刀刃下滾到一旁,趕來支援的林江月刀勢難收,一把劈落在地面砸出半米大坑來。
林江月見狀一頭霧水道:“師兄,你干甚!我他娘的差點把你一塊兒給劈了!”
那紅衣人也是有些嚇傻了,繼續(xù)掙扎喊叫道:“放開我!我爹是唐門門主!你們害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他……你說你是誰?!”
林江月聞言登時舉著大刀愣在了原地……嚴況死死按住那人,不由沖著林江月大喝道:“你還傻愣著做什么!拿繩子來!”
“啊,哦哦!”林江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扔了大刀四處尋覓道:“師兄,但這……這外面黑燈瞎火的哪有繩子!”
紅衣人一聽說對方要拿繩子綁自己,掙扎得更厲害了,手上鋼甲抓得嚴況肩膀一片血色,嚴況邊強行控制那人,邊無奈道:“阿月,你行走江湖多年,身上連個繩子都沒有么!
“我……我又不綁票,又沒有特殊愛好,我隨身帶繩子干什么……誒,用這個!”林江月也是同樣無奈,又靈機一動脫下自己身上大紅披風,上前一把蒙住那人腦袋,再裹住那雙危險的手,這才把嚴況的肩膀從那雙鐵手下救了出來。
“按住了!眹罌r把人往林江月懷里一推,隨即抽掉自身腰帶,上前與林江月將那人雙手死死捆了。
林江月也順便上手把他的鋼甲一個個拽了下來,又道:“你這腰帶行嗎?別一會兒再給他掙開了?要不用我的,我這是上個月買的京城貨,蠶絲的,結(jié)實!
“麻編的,夠用了!眹罌r說罷將人捆好又把人按倒在地,渾身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又搜出一堆暗器匕首短劍,統(tǒng)統(tǒng)扔到一旁。
那人被這師兄妹二人死死按在地上,嚇得瑟瑟發(fā)抖面如土色不敢再開口,腦中早已過了一百種慘死模樣,卻不料嚴況竟將他一把抱了起來,動作還極為客氣小心。
林江月也隨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對那人道:“喂!那小子,你方才說你爹是誰?!你要是敢胡言亂語,本女俠砍了你的狗頭!”
嚴況剛想開口,紅衣人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先一步道:“唐門門主……我沒有騙你們,你們別殺我,也別……別折磨我,我爹他人很好,他不會對你們的朋友怎樣的……”
林江月聞言登時欣喜若狂,一時竟是不知是哭是笑,嚴況卻抱著那人往客棧燈火方向走去,林江月快步跟上,激動得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師兄……他,他是……”
嚴況也強抑內(nèi)心沖動道:“看看不就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了。”
燈影映照,大堂里被迷暈的人已經(jīng)逐漸蘇醒,韓凝也正跟在韓紹真后頭和隨從詢問訓話,嚴況將紅衣人放在桌上,林江月同時迫不及待去撩那人面上碎發(fā)。
韓凝發(fā)現(xiàn)嚴況他們回來了還帶了個身份不明的人,正關(guān)心招手欲上前來,卻見林江月竟忽然大哭著一把抱住了那人!
“林女俠?大哥?!”韓凝滿心疑惑沖上前來,卻剛好正面對上那紅衣人同樣錯愕不已的面孔。
那紅衣人竟是個極為好看的少年,膚如凝脂鮮嫩如同豆腐,眉眼輪廓亦是柔和的像少女一般,燈光搖晃,乍一打眼,甚至差點將他認錯是程如一!
韓凝疑惑道:“大嫂?不,不對……這人是誰啊……?!”
不同于林江月的抱頭痛哭,嚴況還是面上鎮(zhèn)定,微微蹙眉打量著那少年,沉聲道:“你說你爹是唐門門主,那你叫什么名字?”
紅衣人還在震驚中沒能緩過來,聞言只下意識答道:“我……我是唐門少主,唐渺啊……”
……
程如一再度睜眼之時,自己已然身處在不知是何處的地牢里了。
他慌了,倒不是為自己慌,畢竟牢房這種地方他實在熟悉得很,甚至還有幾分親切,但在莫名被迷煙弄暈之前,他是跟程如清同處一室的。
自己中了招被帶到這種鬼地方,程如清自然也難以幸免,但此刻她卻不知去向了,而嚴況他們當時與自己同處一間酒樓客棧,不知對方如何了……
程如一試圖站起身來把處境瞧個清楚,卻發(fā)現(xiàn)小腿發(fā)軟,掙扎一番只能靠爬的,然而正當他打算爬著打探敵情時,后腦勺上方卻傳來一聲輕咳。
隨即一陣腳步聲緩慢拉近,程如一心說來得好,免得自己心焦瞎猜,干脆側(cè)身一躺又靠墻坐起身來,只見眼前一名身著殷紅暗紋窄袖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從臺階上下來,觀其身材高大,步履穩(wěn)健又氣度凜凜,程如一暗想,就算他不是此地的主事人,也絕非等閑之輩,便干脆先行開口道:“我觀閣下氣宇軒昂,這個一身俠氣又兼貴氣的,想來并非是雞鳴狗盜之輩,何以使迷香這等下流手段迷暈我一介小小書生?又大費周章挑這么鬼斧神工的牢房來困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閣下究竟是圖什么呢?”
中年男子聞言卻只冷哼一聲,身后兩名隨從為其搬來椅子,他款款落座,神色不屑打量著程如一道:“說吧,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尸,否則就把你剁碎了丟出去喂啖鐵獸。”
程如一哭笑不得,但聽對方口音,以及話中提及的啖鐵獸心知自己還是在蜀中境內(nèi),便開始分析對方來歷,腦中飛速運轉(zhuǎn)。
是何彥舟?不像,若是何彥舟,此刻坐在位子上的就該是他本人了……這一路他跟著嚴況死去活來,但對方真真都是奔著嚴況來尋仇的,自己一個死人,若非是事情敗露朝廷派人來追殺……
朝廷?
程如一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不對。按理說,韓紹真挺身踏進了這趟渾水,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就算不為了嚴況,他為了自己的官位榮耀,也不可能來這么一出。若是何彥舟已將此事上呈,此地距離京城千里之遠,又怎能這么快就派人逮捕?況且這人的打扮,明顯是個江湖中人。
而蜀中地區(qū),最大的江湖勢力莫過于唐門,先前風波中,檀珠那一環(huán),也是唯一讓程如一摸不透的一環(huán)。
那前來問話的中年男子見程如一不但不語,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怒道:“小小書生竟敢蔑視本堂主!莫要以為你是朝廷的人,就可以不把我們唐門放在眼里!如今是在蜀中,不是在你們上京!只要本堂主不高興,隨時把你碎尸萬段!”
程如一:“?!”
原本程如一思路已漸漸清晰,對方兜頭蓋臉一番話卻聽得他先是一愣,隨后直接傻了眼!
這前來問話的中年男子脾氣也是太大,竟然稍稍一氣,便直接就自報家門了,叫程如一平白費心猜測一番。
而最離譜卻并非在此。程如一頂著滿眼疑惑,哭笑不得道:“閣下您方才說我是……朝廷的人?!”
第101章 入局
“師兄……唐門是什么樣子的?”
“誒師姐,你去過唐門嗎?”
“你們都說我是唐門少主,可我離家太早太久,對唐門都沒什么印象了……”
“我只隱約記得,有好多人,地上、梁上、桌底、臺階下面,都是人,還有,大片的紅色……”
“大片的紅色……”
……
“說過了多少次了?我當真不認得你們……!嚴指揮,您大名鼎鼎我自是聽聞過,但今次不過是你我第二回 見面……還有!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你手拿開一點……”
那自稱是唐渺的紅衣少年被眾人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林江月無視他的抗議,依舊雙手捏著他臉頰左瞧右看,口中還念念有詞道:“是這樣啊……是長這樣吧?真的很像啊……師弟,你是不是傻了?我是你師姐!”
唐渺無奈道:“我堂堂唐門少主哪里來的師姐!”
韓紹真在一旁品茶不語,似在深思旁的事情,韓凝則要了份夜宵,正抱著那麻辣烤兔狂啃。
對比林江月熱切激動,嚴況卻是神色淡淡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這張面孔的確熟悉,曾經(jīng)朝夕相處數(shù)十載的人,就算隔了七年未見,他也不會忘記。
熟悉面孔,熟悉姓名,勾起過往記憶,曾經(jīng)在蒼山暮雪谷與小師弟唐渺相處的點滴如走馬燈般閃現(xiàn)于腦海,可嚴況卻難將回憶中的人與眼前的少年聯(lián)系重疊起來。
可他又偏偏也叫唐渺,也是唐門弟子,更是與自己的小師弟長得一模一樣。
林江月還在與那唐渺爭執(zhí)辯論,試圖讓對方想起自己這個師姐,林江月甚至舉起大刀在人面前揮舞了一番,最后一刀劈落在唐渺身邊。
唐渺驚懼恐慌的看著林江月,一身冷汗不住哆嗦,林江月反倒是一臉急迫殷切的對自己道:“師弟,想起來了嗎!有次一條蛇盤在你身側(cè)后的樹上……師姐就是這么一刀把它的蛇頭給剁下來的!”
唐渺愣了片刻,結(jié)巴道:“我……我……”
林江月欣喜道:“想起來了。繋熃愕牡斗ㄊ遣皇歉鼫柿!”
“我……”唐渺望著林江月和她掌中的大刀,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胸中發(fā)悶,登時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誒……!師弟!阿渺!阿渺你怎么了!”
林江月登時心急如焚,連忙擱下大刀上前扣著對方肩膀使勁兒搖晃,嚴況見狀不由皺了皺眉,上前抓住她手腕制止道:“阿月,莫要如此心急,大概他是失憶了,也或許是有難言之隱……”
更有可能,他真的不是阿渺。這最后一句嚴況并未說出口,而是咽回了肚子,他知曉林江月最疼唐渺,這么多年來一直鍥而不舍的試圖闖入唐門尋他們的小師弟,就算失敗也從未言棄。
如今曙光就在眼前,嚴況還是不忍打擊她一分一毫。
林江月聽了勸,也安靜了下來,伸手替唐門捋了捋額角碎發(fā),雖然面上笑著,回身望向嚴況的眼里卻有淚光。
“師兄……不管他是因為什么不肯認我們,我……我都高興……”
嚴況上前拍了拍人肩膀,而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韓紹真也終于擱下了茶盞,緩聲道:“況兒,林姑娘,你們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但當務之急,恐怕不是想著如何與故舊相認啊!
林江月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啊”了一聲,嚴況卻少見的附和韓紹真道:“唐門先是莫名派殺手檀珠滅了何家滿門,隨后又擄走了程如一他們,動機難測,眼下無論如何都要先去一遭唐門,將人救回,把事問清。”
韓紹真贊許點頭,而聽了嚴況這一席話,林江月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的確……我們必得先救出程先生和他妹妹才行!師兄,我們這就動身,有你在,這回我有信心能成功闖進唐門!”
誰知嚴況此刻卻一反常態(tài),并不似先前那般焦急,只微微搖頭道:“唐門地形復雜,機關(guān)遍布,僅你我二人憑空硬闖,未必能救得了他們。如今既有這唐門少主在手,他們便暫且不會有事。但近日事多離奇,敵暗我明,我們必得捋些頭緒出來,周密籌劃后再行動。”
韓紹真朝嚴況投去贊許目光道:“況兒說得不錯。且唐門身為武林至尊,為何要與一個小小商戶過不去?還有,何彥舟那老家伙啊,明明都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卻又為何要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商戶插手官司啊?”
“咳……韓凝!”
看著那對談話充耳不聞,只顧著喝湯吃麻辣牛肉面的韓凝,韓紹真儼然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由得拍桌大喝一聲道:“這事你怎么看!”
“啊,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