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絕癥離職日記
作者:沈織音
簡介:
十年前,嚴況為報仇,投身鎮(zhèn)撫司淪為朝廷走狗。
十年后,他終于成了叫人聞風(fēng)喪膽的酷吏頭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患絕癥,時日不多了。
就在活與死都難選的時候,他遇上了職業(yè)生涯里的最后一個犯人。
面如冠玉,卻心如黑墨的倒霉狀元郎,程如一。
——
放心追更,有綱不坑,he,1v1初戀,即將完結(jié)
嚴況x程如一,社交障礙酷吏x嬉皮笑臉書生
酷吏是攻書生是受
本文除開篇外,共四個單元,目前已寫到最后一個單元,感情線已明確,可以放心入坑!
主權(quán)謀江湖,副破案懸疑,偏正劇向,感情隨劇情發(fā)展而發(fā)展。具體類型可參考《少年包青天》《龍游天下》等單元劇,杜絕融梗抄襲劇情人設(shè),具體劇情走向及人設(shè)完全不同,僅供參考類型。
古代架空背景,借鑒唐宋明,不必較真考究。
群像江湖,cp亂燉,有bg、gl
封面是老婆畫的嘿嘿。
正劇、雙向救贖、只相愛不相殺、強強、he、權(quán)謀、武俠、江湖、嚴況x程如一
第1章 詔獄
“鎮(zhèn)撫司共八十一道刑責(zé)!
“不知狀元郎可是想要逐一領(lǐng)教?”
話音落下,整桶混著冰渣的冷水亦隨之兜頭蓋臉的澆了下來。
寒意登時將刑架上的男子從昏沉拉回現(xiàn)實。他那一身粗布青袍濕透了貼合在傷處,徹骨冰冷與痛意如驚雷劈落,瞬間自天靈蓋蔓延到四肢百骸。
這受刑的年輕書生名喚程如一,雖非王公貴族,卻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
正是這大楚的新科狀元。
這年輕狀元才受過鞭刑,手腕又被魚線牢牢綁在刑架上,此刻叫那冰水一激,稍作掙扎魚線便往皮肉里陷。
稍微恢復(fù)神志的程如一心里清楚,進了這詔獄就甭還想能囫圇個出去了。
他咬緊牙關(guān)不住地打著寒顫,那掛在長睫上的冰碴子因人呼吸融化滴落,落難書生又緩了口氣方能出聲,盡管頭腦尚不清醒仍舊忙不迭的應(yīng)著那發(fā)問者。
“別打別打……招……我什么都招……”
程如一半睜著眼,視線透過連綿不斷的水珠,落在眼前人腰間那玄鐵令牌上——那上面斗大的“鎮(zhèn)撫司”三字還真是好不威風(fēng)。
鎮(zhèn)撫司,乃是大楚最為臭名昭著的官署,其司行事殘忍又無孔不入,其名震懾廟堂江湖,又直隸圣上管轄。凡是到手犯人生殺大權(quán)盡在其指揮使掌握當(dāng)中,故而死于詔獄酷刑之人,不計其數(shù)。
大楚民間人人皆知,這鎮(zhèn)撫司,是皇帝手下最忠心的一條瘋狗。
程如一緩了半晌,心道自己這是還活著呢……雖沒下到那真十八層地獄離去,卻是還半死不活的停留在這人間的詔獄里頭。
御筆親點的狀元郎,竟也淪為黨同伐異的祭品,被丟到這吞人骨血的鎮(zhèn)撫司詔獄里來。
思及此,程如一嘆了口氣,費力挑起眼皮哆嗦著仰起頭——
他眼前的黑袍男子,發(fā)髻束得一絲不茍,身材高大健壯,橫豎才二十七八的年紀。程如一打量著心道:好好一個大活人,怎得非要板著一張死人臉……?
且一看見這張臉,程如一就渾身都疼。這張臉雖俊,但這人兇神惡煞毒打自己的模樣可是歷歷在目。
是了,都說十殿閻羅,這人間的地府里也得有個閻王爺坐鎮(zhèn)不是?這位窮兇極惡的官爺,便是剛剛言語恐嚇,且賞了自己好一頓毒打的閻王判官。
鎮(zhèn)撫司總指揮——嚴況。
程如一心下暗嘆:嚴況這人,明明不比自己年長幾歲便能坐上這等高位,果真如傳聞中一般,心狠手辣,且……
似是想到了什么,程如一眼里忽然恢復(fù)了些許光彩,他斜瞥著那喚作嚴況的指揮使,強挑起一絲笑意沖那高大身影道:“難怪外頭都說嚴大人是玉面閻羅,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噯,瞧瞧大人這雙“桃花含情目”,再看看這副“如畫玉塵容”,卿本佳人,奈何……”
“為鬼呀?”
說罷,程如一徹底卸勁垂下頭去低低喘息著,心道這貧嘴貧舌,原也是需要體力的。
這嚴況身為臭名昭著的酷吏頭子,手里審過的人不計其數(shù),上至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可死到臨頭還能反過來挑逗諷刺他的,這黑心書生倒是頭一個。
面對程如一言語挑釁,嚴況倒是不為所動,只覺好笑,心說眼前這再無文曲星罩著的落魄狀元,怎竟還敢如此不知死活?
嚴況冷著臉負手瞥了眼程如一,眼角微動挑起半分鄙夷諷刺道:“文采斐然,牙尖嘴利。狀元郎造謠生事的本領(lǐng)也是名副其實,本官真算開了眼!
程如一因痛還在低頭喘著粗氣,聞人話里譏諷卻故作滿不在乎道:“噯……管他狀元郎白眼狼,進了這鎮(zhèn)撫司,還不都由您嚴大人說了算?”
他和嚴況本也是同朝為官,初次交集如何就是這般場面?不對,這人好像……自己曾在哪兒見過吧?
程如一思緒流轉(zhuǎn)間,耳邊那閻王判官般的催命聲線卻再度響起:“今日早朝,御史大夫袁善其泣血陳情,只道此番罪責(zé)皆在你一身,他亦是受了你之蒙蔽!
聽得此言,程如一只低不可聞的嗤笑了一聲,隨即爽快道:“好好好,都是我的罪過……嚴大人,早說了,我都認,什么都認……別打了啊,你知不知道真的很痛……”
唉……程如一說罷心底暗嘆道,什么名啊利啊,乃至于這條爛命、賤命,他此刻都只想快快甩脫開去。這身上叫鞭子招呼過的地方被冰水浸了,此刻又痛又麻,宛如蟲蟻爬滿全身,爭先恐后誓要把他啃食得干干凈凈。
程如一是寒門出身,不怕吃苦,也不怕痛,甚至不怕死。但信念里值得他奮不顧身的東西,已全然崩塌了。
忍辱負重寒窗十?dāng)?shù)載,自己幾乎是連滾帶爬才進得這上京都城,卻一步踏錯步步錯,入絕境,至死路。
沒必要,沒必要再死撐了。
嚴況聞言,似乎也不想再與他多費口舌,只側(cè)身微微闔眸道:“楓州通判程如一,你偽造讖言,污蔑貴妃清譽,此罪可認?”
程如一連連點頭,牙齒打著顫。雖不想再多說半句話,卻又怕怠慢了這閻王惡鬼,再遭折磨,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對……‘天降禍水,杜女竊國’。是我,我親手將這八個字刻上石碑,埋在河邊,又鼓動工匠村民去挖的……”
嚴況板著臉像是毫不意外,他向左方負手踱步,屈指將壁上歪斜的刑具擺正,冷聲又道:“你還結(jié)黨營私,構(gòu)陷丞相!
程如一垂眸,吸了口氣道:“我認……罪人程如一,伙同御史中丞袁善其,偽造證據(jù),構(gòu)陷丞相韓紹真貪污軍餉三十萬兩……污蔑貴妃一事也是他授意,小的發(fā)誓,所言句句屬實……”
嚴況眸底光影似乎微微一動,卻又像是刑室火燭投映的光影。他頓了頓,隨即仍是一字一句板著臉道:“你悔婚不娶買兇殺人,此罪可認?”
只要能痛快上路,什么罪不能認?程如一聞半垂的長睫抖了抖,猶豫一瞬即逝,繼而果斷道:“認……蒙杜侍郎青眼,許配愛女,然罪人趨炎附勢,欲另攀娶御史袁善其嫡女,悔婚買兇殺人,害了杜家女兒一條性命……”
幾段話已快耗盡程如一所有力氣,他闔眸垂頭,心中已別無所求,只想得片刻喘息。
嚴況掃了那刑架上的身影一眼,不由嗤笑道:“如此說來,你才是那禍水。”
說罷,嚴況回身來打量著他側(cè)臉,驟然抽出腰間匕首,掌中刀鞘一推一頂,自下頷挑起程如一那張慘白的臉。
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程如一肩膀發(fā)顫,他受驚之下眼神閃躲,眼底眸光撲閃著,卻叫嚴況心中感嘆。
他不得不承認,程如一這副藏著黑心腸的皮囊倒真是一等一的好看。那是種雌雄莫辨的美,人明明已經(jīng)狼狽不堪,呼吸眨眼間卻仍滲著一股文人墨客的出塵雅韻,眼角眉梢又帶著山靈海妖般的魅惑動人。
嚴況心中贊嘆嘴上卻冷言冷語道:“難怪杜袁兩家女兒皆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一個為你鬧到御前,一個為你丟了性命!
程如一并不反駁,有氣無力道:“多謝……所以,嚴大人什么時候能賞罪人個痛快的?”
夾雜在程如一發(fā)絲間的水珠冰碴,滴滴滾落在嚴況持刀的手背上。嚴況見狀抽刀甩手,任由對方脖頸一歪,側(cè)身負手再道——
“狀元郎記性不好。不過半刻而已,就忘了方才這頓鞭子是為著哪樁才挨的了。”
程如一聞言心頭猛地緊縮,他咬牙皺眉不住發(fā)抖,稍稍抬眼,卻發(fā)覺嚴況驟然近身低首,原本的羅剎玉面此刻竟顯得格外恐怖。
而那人貼在耳側(cè)一字一句緩聲道:“鞭刑?不過開胃小菜罷了。程狀元,可吃過海蝦么?足有本官手掌這般大,肉質(zhì)鮮美多汁,唯一的缺點是蝦線又粗又長難以處理,有經(jīng)驗的庖廚,會用一種特殊的彎刀,一劃一挑,便能輕易給海蝦,開背挑線了!
“很巧,鎮(zhèn)撫司也有這種彎刀!
程如一倒吸一口涼氣。心道不妙,這惡鬼是要把他當(dāng)海蝦挑了……?
“該認的都認了……你還想怎樣?”程如一仰面扭頭,不敢直視嚴況手里那寒光熠熠的鉤子,咬著下唇,頭使勁兒往后傾。
瞧著這美人狀元仿若受驚的羊羔,嚴況卻無動容只淡淡道:“弒父殺母這條罪名,你方才便含糊其辭,不肯交代清楚,如今又只字不提,看來程狀元是嫌本官招待不周了!
說罷,嚴況繞到程如一身后,冰冷鋒刃貼上后頸,驚得程如一打了個激靈。
“別……別別別!求你別……”
程如一話都說不利索,結(jié)巴道:“嚴大人……閻王大人!我說了我認,我都認……但,這兩樁,可否容罪人多些時間編……啊不,想一想?實在是時日太久,記不得,記不得了……”
不待程如一說完,嚴況翻掌握緊,鐵鉤掌中翻轉(zhuǎn),貼著程如一后頸線向下一帶。
嚴況的刀法太快,皮肉邊緣先發(fā)白,隨后才滲出這層層沓沓的殷紅來。筆直的血痕從后頸到腰窩,衣料迅速與血肉粘在一處,刺鼻血氣再度撲鼻而來。
要了命了……
皮開肉綻,抽筋敲骨。
什么尊嚴傲骨,此刻盡被程如一拋諸腦后,他疼得摧心剖肝,喊得也是撕心裂肺。
程如一此刻真像是案板上的蝦,掙扎間,捆著手腕的魚線也嵌進肉里,此時此刻,當(dāng)真呼吸于他而言都算是酷刑。
緩了許久,程如一神志不清的嘀咕著:“痛……肯定會死了吧?是不是……快死了……”
嚴況負手甩去刀上血珠,聞言竟也不忘添堵道:“刀入半寸,不及臟腑心脈,皮肉傷罷了。狀元郎如此博學(xué),難道竟不知人這一身血有百兩,閣下才流了三分尚不足,如何會死!
“你……”程如一雖然痛得厲害,但也大致聽清楚了,他想罵人,卻發(fā)不聲兒來,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詞好句來罵嚴況這個庖廚閻王,心說自己但凡還能有命在,便是咬破指頭寫血書,也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他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明明已經(jīng)一無所有,滿身污名了……難道就連個好死也落不得?
大楚人人皆知,進了這鎮(zhèn)撫司,便不可能活著出去。所以自己只是想死,想痛痛快快上路而已,怎么就這么難!
程如一半塌著眼皮,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隱約卻聽見腳步匆匆,只聞有人對那嚴況道:“指揮,韓相爺來了,正在前廳等您!”
韓相爺?聽聞這名字,程如一不由回神。是御史大夫袁善其命自己去構(gòu)陷的那個丞相韓紹真?
那這也算是自己的仇家了。程如一心說:他這會兒又來詔獄干什么……不會是想要滅口吧?那可真是謝謝他,衷心的謝謝他全家了……
作者有話說:
嚴況攻x程如一受
嚴況有病,但不病弱,能打。
程如一漂亮,但不嬌嬌,抗揍。
1v1傳統(tǒng)向古耽,半朝堂半江湖,劇情中規(guī)中矩,武俠探險一部分,權(quán)謀布局一小部分,宅斗破案一點點,感情跟著劇情走。
主角he但有配角死亡情節(jié),無生子、狗血、ntr、惡毒女配,有點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