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馮景和的身份在劇組也不一定是多大的秘密,許延聲忽然不明白,他曾經(jīng)和馮景和做了完全不同的選擇,但是周攸攸和謝逐橋最后做的決定卻是一樣的。
蔣行止晃晃許延聲的腿:“老板,你去嗎?”
許延聲不為所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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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行各業(yè)對于假期的熱情都是一樣的。
元旦前夕,片場所有人包括演員都肉眼可見的變得懶散,導(dǎo)演懟著大喇叭再喊:“后面那個把妝補了再拍,拍完才放假!
蔣行止還在扒拉許延聲的衣角:“老板你去嗎?”
馮景和隨意搭腔:“他不去的話能讓你看到他人嗎?”
“......”竟然好有道理。
下午五點,片場提前收工下戲,眾人卸妝回酒店換衣服,許延聲和馮景和沒事干,閑來無事又在湖邊架魚竿。
兩人都不愛湊這種職業(yè)場上的熱鬧,人再多也沒意思,不愿意那么早去,就在湖邊入定出神。
手機來的未接來電多了好幾個,許延聲都沒有動靜,馮景和時不時看看手機也沒有反應(yīng)。
“周攸攸還沒到?”許延聲問,他倆釣魚主打一個打發(fā)時間,釣了個把星期連只凍暈餓的不清的魚都沒有上鉤過,也不介意在湖邊聊天扯皮,并不需要安靜。
“她在化妝!瘪T景和說。
“......”許延聲:“不是才卸妝嗎?”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所以說你沒有女朋友!
“別搞得周攸攸好像是你女朋友!
馮景和:“......”
殺人誅心,你是缺大德。
許延聲就笑了:“前段時間,我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一開始做錯了,你在中途轉(zhuǎn)幾個彎都找不到正確的路。”
馮景和:“我就說你是失戀了吧!”
許延聲:“?”
馮景和說:“但我覺得最近和周攸攸的關(guān)系真不錯!
“但那也不叫在一起對吧,”許延聲笑了笑,“你永遠只能是她的金主!
“也不算吧。”馮景和想了想,“她才是我主子,我除了錢也沒別的了,但她什么都有,是我比較需要她。”
“你怎么這么沒出息?”許延聲恨鐵不成鋼,“非要被一個女人擺布?”
繞來繞去總會說到這個,許延聲不理解馮景和的卑微,就算不用任何身份去壓周攸攸,馮景和其實也愛的小心翼翼。許延聲從來不這樣想,所以也不明白,又或者他從來不愿意好好想,所以他和謝逐橋一直是這樣,兩個人都不聰明。
直到周攸攸的電話打過來,馮景和才收了魚竿走人,在包廂門口遇到?jīng)]進門的周攸攸,這是許延聲第一次看見兩人當(dāng)著他的面站在一起。
“延哥,景和!敝茇恢笔菦]什么架子的女生,也不介意等他倆,許延聲朝他笑了笑,因為謝逐橋的事,許延聲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周攸攸,這會兒對上她,總還有些不自在。
周攸攸卻很自然,又朝馮景和抱怨:“你怎么來這么晚啊!
“走回來的,不知道你在門口等!瘪T景和上前握她的手,周攸攸讓他握了,又笑笑,“里面太鬧了,進去還要被灌酒,不如等你!
撇開工作場合,周攸攸一直不太避諱和馮景和的關(guān)系,周圍人嘴巴都緊不會亂說話,以前卻不會有這么明顯的喜悅表情。
“現(xiàn)在進去嗎?”馮景和問。
周攸攸看向許延聲:“延哥,進去嗎?”
許延聲瞥向兩人交握的手,第一次覺得人生酸溜溜,要再不進去,就只能看他倆在面前秀恩愛,便說:“進去吧!
這是許延聲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場合,人很多,氣氛太過鬧騰,推開包廂門,震耳的音樂灌進他的耳膜,下意識地皺眉,有了退出的想法。
許延聲過去從不參與這樣的場合,他雖然懶,對公司里的員工并不差,每個月都會安排員工聚餐玩樂,自己從來不去。
他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參與熱鬧,因為懶也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和新人。過去從不愿意反省,現(xiàn)在碰上什么事都能覺得后悔,過分清醒地覺得當(dāng)初糾纏謝逐橋那么久是個錯誤。
“不進?”馮景和在后面催促。
走進一步,包廂里打著閃光燈,沙發(fā)上坐滿了人,還有些人圍著茶幾在搖骰子,注意到有人過來,也只是轉(zhuǎn)頭看一眼,回頭繼續(xù)玩自己的,工作上認(rèn)真負(fù)責(zé),私底下玩鬧并不過多顧及身份,招呼也沒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許延聲環(huán)顧四周,視線很快從對角在唱歌的幾人身旁看到了謝逐橋的身影。
黑暗里看不清謝逐橋的表情,只知道對方一直面朝著他,目光直直地不留余地地望過來。自從兩人挑破關(guān)系,謝逐橋似乎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許延聲總是不想聽。
撇開視線前,看見蔣行止朝他揮揮手,他身旁坐著宋承悅,和謝逐橋一起,三人并排坐著,謝逐橋身邊有個空位。
“我們坐哪?”馮景和聽周攸攸的意見。
人很多擠著干什么都不方便,周攸攸還在找位置,許延聲突然被人拽了一下衣角,動作很輕,算不上小心翼翼。
許延聲低頭看,程聿坐在沙發(fā)邊緣處朝他笑,瘦白的指尖夾了根煙,煙霧朦朧了他好看淡漠的臉,無端變得好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