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電氣工程師。”
張開搖了搖頭,矢口否認(rèn)道。
“瞧著不像,你看上去有幾分行伍里的氣質(zhì),我在廬城跑了二十多年出租車,肯定不會看錯。”
司機(jī)篤定道。
“那你今天算是看走眼了!
張開淡淡道,身子前傾,透過后視鏡,能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色黝黑,左側(cè)臉頰上留著一道淡紅色的傷疤。
眼睛里沒有絲毫朝氣,反而透著一股冷漠和狠厲。
在灰洲的這一年里,他去灣島出過差,打過反叛軍,也開過阿帕奇武裝直升機(jī)和t-72主戰(zhàn)坦克。
那些只會大吼大叫的黑猴子,他根本記不清自己干掉過多少,畢竟在機(jī)槍的掃射下,就像收麥子一樣簡單。
起初還會有些許的不適,一旦習(xí)慣后,心態(tài)便漸漸變得麻木。
“哈哈,可能吧!
司機(jī)樂呵呵道,借機(jī)掩飾尷尬之色。
他算看出來了,這個乘客的談興不高,每一句都能把話堵死,自己還是閉嘴比較好。
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步行街的路口,張開掃碼付錢,拎著一個黑色大包,步履輕快地走向記憶中的那家酒樓。
一家武俠主題風(fēng)格的江湖館子——聚賢莊!
剛想往里面走,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句熟悉的叫喊聲:“張開!”
“你小子胖了不少!”
張開咧嘴一笑道,看到柱子的同時,大學(xué)里的回憶瞬間涌上心頭。
“沒辦法,我這個工作,一半的時間都在應(yīng)酬,整天大吃大喝,不胖就怪了!
柱子上前抱住張開,笑著解釋道。
“行啦,少踏馬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兩瓶飛天茅泰,這一排除了干鍋肥腸,其他的全部上一份!
張開走進(jìn)包間,對著服務(wù)員的菜單指了指,豪爽說道。
“日子不過了?茅子都整上了?”
柱子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張開。
“最近漲薪了,一頓飯對我來說,還能負(fù)擔(dān)得起,反正吃一頓少一頓嘛。”
張開不以為意道。
不算基本工資,光獎金一項,他就拿了300多萬華幣。
另一方面,陳河宇還將查德石油礦5%的收益權(quán),分給了當(dāng)?shù)氐纳胶0脖j牎?br />
在職一天,就能領(lǐng)一天分紅,一年下來至少也有200萬華幣。
幾千塊的一頓飯,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你……你的身體還好嗎?”
柱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暫時死不了,如果運氣好,還能活個兩三年吧!
張開灑然一笑,輕描淡寫道。
柱子默然,擰開一瓶茅泰酒,把兩錢的杯子倒?jié)M,遞了一杯擺在張開面前。
“晴晴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張開端起酒杯,和柱子輕輕一碰,選擇一飲而盡,旋即突然問道。
自從去年分手以后,他就把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全拉黑了。
“咱們喝酒,不聊女人!
柱子打了個哈哈,想要搪塞過去,連忙抓起酒瓶說道。
“我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什么看不開的事?說說吧,省得我去找她!
張開瞧出了一些端倪,心頭一緊,故作灑脫道。
“她……她要結(jié)婚了,正月初六!
柱子說話時吞吞吐吐,生怕傷了兄弟的心。
“結(jié)婚嗎?還真快啊。”
張開淡淡一笑道,心里卻如同刀攪,表情如常,似乎壓根不在乎。
“她未婚夫也是咱們科大的校友,家庭條件不錯,在濱湖區(qū)買了一套三室兩廳兩衛(wèi)的大房子,我上次去過一趟,那男的還成。
當(dāng)然和你比,還是有些差距!
柱子見狀,不由地松了一口氣,笑吟吟地調(diào)侃道。
“你大爺?shù)模瑒谫Y信你個詭!”
張開端起酒杯,在桌面上磕碰了一下,大口喝起酒來。
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那個可愛的寶藏女孩,可惜,他張開就是沒有那種命。
兩人推杯換盞,兩瓶白酒很久見了底,張開的神色依舊清明,隨即慢悠悠地掏出一張卡。
“這里有100萬,你幫我找個機(jī)會交給她!
張開正色道。
“她或許并不需要,再說了,要是讓她老公知道,將來還不得帶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啊!
柱子擺擺手道,順勢把卡推了回去。
“你說得對,是我欠考慮了。”
張開苦笑,沉默許久之后,下意識地把卡裝回口袋,難道自己連彌補(bǔ)的機(jī)會都沒有嗎?
“就像你之前說的,放手就要放得干凈,否則當(dāng)初何必兜一個大圈子!
柱子嘆氣道,他明白張開的想法,但作為朋友,更希望他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過得開心點。
而不是想著給誰做補(bǔ)償!
“嗯,我明白,早點回去吧!
張開結(jié)完賬,幫柱子叫了一個代駕,兩人站在酒店門口,一邊等待,一邊迎著冷風(fēng)閑聊。
柱子:“聽說查德那邊很亂?”
張開:“自媒體為了博眼球、搶流量罷了,我覺得當(dāng)?shù)氐拿耧L(fēng)很……淳樸!
柱子:“你臉上怎么受傷了?”
張開:“拉密堡的灌木叢比較多,被樹枝劃傷的。”
柱子:“喔喔,你試過灰洲的特產(chǎn)嗎?”
張開:“啥?”
柱子:“都是男人,裝個毛線!
張開:“其實灰洲并不全是灰人,還有很多膚白貌美的大洋馬,就是皮膚太糙,有些扎手!
柱子:“詳細(xì)說說怎么扎手?下面扎不扎?”
張開:“那我倒是沒問,等我回去后,找個同事幫你打聽打聽!
柱子:“?!你自己沒嘗過呀?”
張開:“代駕來了,趕緊混蛋!但愿明年的這一天,咱們還能再見面!
柱子的臉上原本還有點笑意,被張開這么一說,瞬間沖淡不少。
他猛地吸了兩口氣,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負(fù)面情緒,再次跟張開抱在一起,眼眶卻忍不住紅了。
“勞資還沒死呢!”
張開大罵道,心里流過一股暖意,笑著把柱子推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后和代駕人員交代清楚目的地,又從錢夾里掏出兩百元小費,塞到對方手里。
“老板您放心,我開車很穩(wěn)當(dāng)?shù)。?br />
代駕小哥眉開眼笑道。
除了平臺的費用,還有200元小費,也算是意外之喜。
張開揮手告別,隨后一個人拎著行李包,準(zhǔn)備在下個路口,叫一輛網(wǎng)約車趕回廬姜老家。
就在他招手時,一輛霓虹產(chǎn)的藍(lán)鳥停在了馬路邊,一個淺笑秀麗的女孩率先下車,當(dāng)司機(jī)把車停好,又從駕駛室走下來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挽著女孩的肩膀。
兩人撐著一柄藍(lán)色大傘,行走在步行街的青石路上。
張開立馬認(rèn)了出來,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旋即低著頭與兩人擦肩而過。
直到張開坐車離開,女孩才疑惑地轉(zhuǎn)過身,在迷蒙蒙的大雪中,試圖尋找一個熟悉的背影。
“晴晴,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嗎?”
年輕人低頭詢問道。
“沒什么,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女孩微微一笑,拉著男人的胳膊,繼續(xù)向前走去。
……
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宋洋,此時開車載著文靜可愛的柯溪,沿著繞城高速,一路疾馳。
車內(nèi)播放著輕緩的音樂!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著光夢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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