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火上鐵，便成風(fēng)中沙。
——【暗夜】斯坦
“你，害怕黑暗嗎？”
每個暗夜大陸的人在接受新兵入伍考核前都要被詢問這樣的問題。
因?yàn)閼?zhàn)斗是勇敢者的游戲。
……
又是一個雨季，這個落魄的貴族家庭依舊飽受著屋棚連夜雨的困擾，本已經(jīng)是件習(xí)以為常的事情，可賽格還是決定補(bǔ)上了它，哪怕是為這個家做最后一件事。
然后，他靜坐至人寂，起身。
“我兒，你要走了嗎？”
如此輕微的衣服摩擦聲都沒有逃過母親的耳朵，她似乎也在等這一刻，賽格只得經(jīng)歷這一場離別的情景，他不語不動。
“嗯。”
這個崇武的大陸，要求在每個人二十二歲時學(xué)會擔(dān)當(dāng)，學(xué)會無畏。
“我兒，去把燈打開吧�！�
“沒有必要�！�
“可是媽還想再看看你……”
賽格沉默著，靜靜地聽著黑暗中的啜泣。
“算了，你還是討厭亮光。我兒，走吧，照顧好自己�！蹦赣H嘆息道。
賽格抓起他的包袱，至踏出門檻的那一刻，一聲不吭。
原諒我……
只有黑色能讓我做到冷靜……
大雨滂沱，借著路邊雨下模糊的光線，照亮著不屈的身影。
人不甘于平凡，才會變得偉大。
……
昨日雨疏風(fēng)驟，濃夜不見消瘦。
“被暗夜的神明所保佑，卻在害怕黑暗，呵呵……暗夜大陸的人，真是可笑呢……”賽格站著窗邊，看著外面夜空籠罩下的燈火。
“那也是為了生活，不是嗎？”萊斯苦笑著，在地上摸索著掉落的針。
“抬腳�！�
賽格從萊斯的腳下?lián)炱疳橆^，遞在了萊斯手中。
“賽格，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一點(diǎn)都沒有變，原汁原味的�！�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么，在你拜訪時要熄燈的習(xí)慣，還是會繼續(xù)下去嗎？”
萊斯在賽格眼中平靜下來，凝視著自己。
“沒有必要，這只是我自己的個性，與你無關(guān)�！�
刺痛感從手臂上傳來，一絲血跡順著賽格的指縫滴落。
“沒有視線而穿針引線的做法總會刺痛自己，你考慮過那些未知的傷嗎？”
“遍體鱗傷，也勝過懦弱退縮�！�
我和他有一個約定……
要做一個不平凡的人……
做一件不平凡的事……
“走吧，萊斯，我們?nèi)ソo他們露一手�！�
無雨，便是白晝。
……
他走至考核者面前的那一刻，激動而忐忑。
“你，害怕黑暗嗎？”
“我……不怕！”
明晶石的亮光中，考核者觀察著他的神情，皺了眉：“你在緊張嗎？”
還是被看穿了，他扭捏道：“有……有點(diǎn)……”
“你可以走了，下一個�！�
他知道，這一刻自己已經(jīng)被打上了“不合格”的烙印，不只是失落，而是窮其一生也再無法抬起頭來。
輪到賽格了。
“你，害怕黑暗嗎？”考核者提出同樣的問題。
“我，比黑暗更可怕，你說呢？”賽格的手掌在臺案上撫了一下。
賽格的回答讓考核者一驚，他抬頭看到映照的獰笑后又是一震，考核者僵住了，賽格漫不經(jīng)心地走過去，臺案塌碎在地上。
萊斯無視了考核者，打算直接走過去。
“你……”
面對欲加的阻攔，萊斯只說道：“同上�！�
考核者目送著兩個人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他們倆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呢？”
……
新兵營里，賽格靠在墻壁上看著一旁的年輕人們嬉鬧。
“賽格，很失望嗎？”
萊斯打水歸來，水壺遞在賽格手中，看到這副神情，他調(diào)侃便來了興致。
“很，非常�！�
“何以見得？”
“除了你我，全是垃圾�！�
“哈哈哈哈，賽格，你這個人總是這般讓人琢磨不透啊！出口就是騷話！哈哈哈哈……”
尖銳的哨聲響起，嬉鬧的聲音冷清下來，人群開始集合。
“我倒要會會這個教官�！�
賽格就這樣一動不動。
同時萊斯也一動不動，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yàn)，他又該看熱鬧了。
老兵走過隊(duì)列前，一個個新兵為留得好印象而畢恭畢敬，可偏偏最后面的墻壁上靠著兩個人，一副我行我素的德行。于是他惱了，一個箭步走上前，他開口了。
“我怎么看你這么扎眼呢？”
“呦，巧了，我看你的感覺也是這樣！”賽格笑著，笑得不知有多假。
“新兵，老子教你做人！”
老兵的黑刃正在塑形，賽格推著老兵上前一步，身子向后一拉，一劍把老兵拍在地上，沒了聲音。
他又靠回了墻，萊斯在一旁啪啪地鼓掌：“六六六六六六！”
老兵知道賽格手下留情了，可他沒臉再爬起來，在弱肉強(qiáng)食的社會，就算是被新兵給錘了，那也得認(rèn)。
賽格就在一張張吃驚的面孔前佇立，燃著黑炎的巨刃掃滅全部的明晶石，插入地面，在萬物俱暗的那一刻開口。
“今后，我?guī)銈�。�?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