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一只腳剛踏出門檻,一只燃燒著的箭矢沖著她的心窩而去——
剛開始是一瞬間的疼痛,然后是僵木,無憂慢慢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胸口突出來的被紅色液體包裹著的銀質箭頭,后知后覺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楚從胸口綻放開來。
風不大,雪花慢悠悠地從天空旋轉飄落,胸口的血融化了地上堆積的一層薄雪。
無憂捂住胸口,向地上倒去,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冬天的太陽并不刺眼,照在她的身上,卻讓她感到刺目想要流淚。
為什么,她只是想活著而已,然后讓金家認個錯,把她接回去,讓她也能過上好日子而已。
金妄川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眼神似乎帶著憐憫,將手覆到無憂一直睜著的眼睛上,幫她閉上了眼睛。
“離開金家,再也不要回來,你就能活命!
一聲嘆息,消散在寒冬的冷風中。
……
“!”
無憂猛地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黑乎乎的一片,眼睛上還是絲滑的觸感,有人在抱著她給她輸送靈力。
微微帶著涼意的靈力順著經脈游走在身體里 ,還有腰間被緊緊箍著的觸感,讓無憂罕見地產生了一絲活著的實感。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腦海中多重畫面交織,有金長庚捆住她手腳吊起來玩弄的場景,有金妄川用箭將她一箭穿心是場景,她竟然一時間難以區(qū)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無憂?”耳邊是金長庚小心翼翼的一聲呼喚。
“……”無憂眨了眨眼睛,就在這時,她眼前的絲綢被人取了下來。
突然從黑暗掙脫接觸光明,無憂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緩解了眼中的刺痛和澀意。
首先映入眼簾的一臉擔憂的金長庚,他正看著她,眼底是還未散盡的擔憂。
幾乎是一瞬間,無憂冷靜了下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披蓋著的金長庚的衣服,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都能動,就是有點酸。
無憂垂下眼簾,斟酌了一下語氣,問他:“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嗎?”
“你昏迷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金長庚緊緊盯著她的神情,可是無憂就是乖順地低著頭,垂著眼簾,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金長庚忍不住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告訴哥哥,發(fā)生了什么?”看更多好書就到:s e nianc hi.c o m
幾乎是一瞬間,無憂覺得金長庚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甚至是知道了她身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知道另一個人心里在想什么。
無憂醞釀好情緒,抬起眼皮,對著金長庚輕輕一笑,“什么都沒生,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什么噩夢?”金長庚不依不饒,繼續(xù)追問。
在金長庚緊緊追隨的目光下,無憂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
金長庚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莫名的恐懼將他籠罩,他突然想阻止無憂繼續(xù)說下去,可是他的身體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術,半分動彈不得。
然后他就聽到無憂開口,輕飄飄的話,充滿玩笑的語氣,卻仿佛直接將他推入了地獄深淵:“夢中,哥哥殺了我,無論我怎么求饒,哥哥還是殺死了我!
金長庚后背出了一層冷汗,他下意識地去猜測,無憂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還是說,她看到了“未來”?
亦或者,是和他一樣,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
心里的惶恐險些讓金長庚沒有繃住自己的表情,他拼盡全力保持冷靜,溫柔地看著她道:“只是夢而已。”
他不敢讓無憂看到他的神情,所以他輕輕動了動手指——
無憂的眼前又陷入了黑暗。
無憂沒有害怕,她甚至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坐在床上,維持著方才的坐姿,臉朝向金長庚的方向。
盡管是她的雙眼上罩著一層浮動著流動金光的黑色鮫紗,可是金長庚還是覺得她在看他,這個錯覺讓他罕見地從心里萌生出了一絲退意。
金長庚自嘲地勾了勾唇,原來他也有逃避的時候。
“哥哥,剛才的事情,還要繼續(xù)嗎?”
金長庚聞言看向她,眼神復雜。
許久,他伸出手重新將無憂抱在懷里,低下頭神色無比溫柔,輕聲哄著她道:“天色不早了,小憂安心睡吧。哥哥今天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恩!睙o憂點了點頭,從他的懷里出來躺了下來,將被子往上拉,拉到下巴的地方,蓋住自己下巴以下的所有身體,然后保持著這個動作,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著。
金長庚就這樣坐在床邊看著她,直到她呼吸變得平穩(wěn),他才慢慢俯下身體,帶著無限的繾綣和愛慕,朝她額心落下一吻。
他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掀起被子的一角,準備進去將她抱在懷里一起睡,然而聽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哥哥,我今天可以一個人睡嗎?”
金長庚眨了下眼睛:“小憂還沒睡著嗎?”
戴著眼紗反正也看不清楚,無憂朝任意方向翻了個身,然后面朝著金長庚,聲音里充滿著困倦和沙。骸八耍墒怯直桓绺绯承蚜!
金長庚充滿歉意地道:“抱歉,哥哥把小憂吵醒了,哥哥不是有意的!
“恩,我知道,哥哥只是想親我而已。”無憂輕輕道。
看著她如此乖順的樣子,金長庚的喉結無意識地滾動了一下,他渾身都在叫囂著要將她抱在懷里,他瘋狂地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然后將他的那物插進她的小穴里,聽她喘息著呻吟,被他操得受不了,哭著喊他哥哥叫他的名字。
他還想,還想聽她叫他“相公”,喚他“夫君”。
等不到他的回答,無憂又重述了一遍自己的請求:“哥哥,今天可以讓小憂自己一個人睡嗎?”
金長庚低頭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道:“小憂抱歉,這個不行!
“哦。”無憂應道,然后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高,將自己的頭也給蓋住了。
金長庚看著她生悶氣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唇角溢出了方才到現(xiàn)在,第一個真切的笑意。
他站起身,褪去身上的衣服,掛在一旁的架子上,連里衣也沒有留下。然后回到床邊,掀開被子,將同樣赤裸的無憂抱在自己的懷里,輕輕闔上那雙和無憂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相比無憂更多了些凌厲和漠然的丹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