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叔侄在占城進行了會晤,十分投機,然后各自回去,召集兵馬,以暹羅王沒有進貢的名義,各領一路人馬,進擊暹羅。
當時附近還有其他數(shù)王,如爪哇的趙王,還有在馬六甲的唐王紛紛表示,愿意來助戰(zhàn)。
但是這朱高煦和沈王叔侄,卻認為……要取暹羅輕而易舉,多一個人出兵,只怕還要分去一杯羹,便表示這不過是一次軍事懲戒行動,打一打就退兵。
結果二人領著軍馬,長驅(qū)直入,甚是快活,最后……翻車了。
那暹羅四處都是密林,暹羅王卻并不急著與之決戰(zhàn),而是且戰(zhàn)且退,最后在一處密林伏擊朱高煦和沈王的兵馬,緊接著,又堅壁清野,使兩路大軍糧草無法供應。
朱高煦和沈王見狀,不得不退兵,誰知退兵時,卻又被暹羅人追擊了一路。
朱高煦雞賊,對沈王說,你是王叔,給小侄斷個后,沈王表示同意。
結果損失最慘,連他自己,也被弓箭射中了小腿,被人抬了回去。
此役,漢王衛(wèi)折損了三百余人,沈王衛(wèi)折損三千四百人,于是這位曾經(jīng)的漢王不服,表示要為叔叔報仇,請棲霞這邊,趕緊發(fā)一些火器,還有火炮來。
朱棣看這書信,差點沒給氣死。
他氣得臉色鐵青,道:“把金忠和夏原吉都招來,快去!
金忠和夏原吉二人入見。
朱棣看了他們一眼,就道:“朕要御駕親征,二卿以為如何?”
金忠驚訝道:“不知陛下征伐何處?”
“暹羅。”
這一下子,金忠懵了:“陛下,那地方……山長水遠……”
夏原吉也急了,道:“陛下啊,怎可無端興兵,若是打擊韃靼,倒也無可厚非,這……”
朱棣道:“你們自己看吧。”
書信在夏原吉和金忠手上傳閱。
二人沉默了。
半晌后,夏原吉想了想道:“陛下,漢王要兵器,給他便是……海外事,自有藩王處置,若是還不成,大不了在下旨唐王和趙王增兵,何須勞動陛下,若是從南京征發(fā)軍馬,前往暹羅,沿途損耗,實在不小啊!
朱棣也稍稍冷靜一些,嘆口氣:“朕并非是不知這些,只是這暹羅王,看來也應是一時豪杰,朕擔心朱高煦人等,應付不了他,這暹羅也非小國,占地千里,帶甲十萬,且國中山林密布,朱高煦和唐王、沈王人等,雖有精兵,火器充裕,可一旦深入數(shù)百里,補給便無法跟上,造成孤軍之勢,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他們手中,若是再損兵折將,豈不令人擔心?”
朱棣頓了頓,接著道:“這樣的情況,朕若是不出馬,難道要眼睜睜,見他們一敗涂地嗎?張卿家,你說是不是?”
張安世道:“陛下,臣也以為不必輕動,這暹羅實在遙遠了。且如陛下所言,這暹羅上下,同仇敵愾,又占地千里,一旦大舉興兵,那里山巒密林眾多,一旦戰(zhàn)事持久,只怕對我大明不利!
朱棣皺眉起來,他原本指望張安世和他一唱一和,說服夏原吉和金忠二人呢。
不過張安世隨即道:“不過臣有一個法子,其實……未必需要出兵,就可為沈王和漢王報此一箭之仇!
朱棣聽罷,詫異道:“怎么?你有什么好辦法?”
張安世笑吟吟地道:“暹羅的情況,錦衣衛(wèi)早有掌握,也曾派不少人滲透,現(xiàn)在臣有一部下,有他運籌帷幄,事情必能成功!
朱棣聽罷,心里愈發(fā)的好奇:“為何此前不曾聽你說?”
“此人,陛下認得!
“陳禮?”
“不,陛下……是伊王殿下!”
第353章 秘密武器出擊
伊王?
朱棣一愣:“那個家伙……”
對于朱(木彝),朱棣可是沒有半分覺得期待。
何況還不費一兵一卒。
世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張安世笑了笑道:“陛下,伊王殿下的才能,非尋常人可比。似暹羅這樣的情況,讓伊王殿下出馬,最是合適不過了。陛下若是不信,臣可以為他作保,若是以此貽誤了軍機,陛下就懲罰臣吧!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朱棣無詞了。
緩了緩,他嘆了口氣道:“那個小子,倒是運氣好,身邊的人都袒護他!
說著,搖搖頭,在宮里的時候,有徐皇后給朱(木彝)撐腰,出了宮,連張安世都為朱(木彝)撐腰了。
朱棣便看向夏原吉和金忠道:“二位卿家以為如何?”
“陛下!毕脑溃骸巴䥽仁亲鞅#嫉褂X得,并非沒有可能。”
金忠道:“臣也附議。”
二人心里同時松了口氣。
只要不御駕親征,管他們咋折騰呢,別花錢就好。
就算是綁了張安世一個人去和暹羅人單挑……不,不是單挑,而是一個打十萬個,他們也沒有意見。
既然這樣,朱棣更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他落座,轉(zhuǎn)而道:“沈王的傷勢,派人百里加急去問一問。錦衣衛(wèi)……”
他頓了頓,深深看張安世一眼:“朱(木彝)那個小子,沒什么本事,這兩年都是你關照著,你好好管著吧!
雖沒有讓朱(木彝)去辦這事的意思,可態(tài)度卻是不言自明,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張安世道:“是,臣遵旨!
張安世離開了紫禁城,卻是打馬先去了棲霞山。
這里風景宜人,遠處倒有一處棲霞寺,便再無其他人了。
就在這么一個荒涼的地方,周遭卻有馳道相連,張安世抵達這偌大的連綿建筑之后……
聞知張安世來了,便有七八個當值的校尉前來見禮。
這是一個千戶所,也是錦衣衛(wèi)各個千戶所中最隱秘的所在。
幾乎所有在此當值的校尉,都和其他校尉不同,他們幾乎不穿戴魚服,也不挎刀,唯一證明身份的,也不過是他們的腰牌而已。
而這千戶所里,為首的便是朱(木彝)。
此時的朱(木彝),顯得不修邊幅,朝張安世行禮道:“都督……”
張安世朝他頷首:“朱千戶……怎么樣,適應嗎?”
“非常適應!敝欤疽停┑。
一旁的一個副千戶忍不住道:“朱千戶在此一個多月,就沒有走出過這里,一日當值八九個時辰。”
張安世咋舌,忍不住拍了拍朱(木彝)的肩道:“年輕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該歇還是要歇著。”
“在此辦公對我而言就是歇息!敝欤疽停┑溃骸叭羰遣划斨,我反而覺得很辛苦!
世上竟有這樣的怪胎?
張安世笑了笑,道:“我來此,是有一件陛下的口諭要交代!
朱(木彝)一聽陛下,臉色有些不好,其他的武官紛紛肅然而立。
張安世道:“陛下口諭,暹羅國犯上作亂,罪無可恕,又傷了沈王殿下……”
朱(木彝)道:“二十一哥?”
張安世看他一眼道:“你要節(jié)哀!
“我不節(jié)哀!
張安世道:“……”
朱(木彝)道:“二十一哥這個人,本事沒有多少,卻最喜招惹是非,平日里行事,總是容易輕信于人,感情用事。順境的時候,便志得意滿,被人騙了,他還懵然不知,他出事,我早有心理準備!
張安世嘆道:“話雖如此,可畢竟是親戚嘛!
朱(木彝)沒有顯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道:“嗯……陛下還有什么交代的?”
張安世道:“讓錦衣衛(wèi)出擊,今年之前,要拿下暹羅王!”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你平日里辦事最牢靠,算是我的得意門生,所以決定將這件事交在你的身上。怎么樣……特種千戶所,有什么辦法?”
“那我得瞧一瞧!敝欤疽停]有立即應下,不過他顯得很興奮,道:“查檔,查檔!
此言一出,專門負責檔案的百戶立即帶人去了。
整個錦衣衛(wèi),所有的情況,幾乎都分為兩類,一類是送去經(jīng)歷司保存。
而其中一些比較敏感重要的,則甄別之后,會送至特種千戶所里來。
有一個專門的百戶,負責管理這些情況。
整個特種千戶所,與其他千戶所不同的是,這里幾乎都是出自官校學堂畢業(yè)的生員出身,不同學科畢業(yè)的人都有。
這些人效率頗快!
果然很快,一份厚厚的資料便送到了朱(木彝)的面前。
一些重要的消息,還專門做了一個簡報。
朱(木彝)道:“北鎮(zhèn)撫司在暹羅雖然沒有設置百戶所,可是……安南百戶所,卻在暹羅國布置了不少的暗線,這幾年,也源源不斷的將一些重要的消息送來!
“眼下這個暹羅王,確實不是一般人,他和所皇兄一樣……是篡位……”
張安世下意識地眼睛猛地瞪大,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別這樣,別這樣……”
等看到朱(木彝)搖著頭,張安世才放開了手。
朱(木彝)只好道:“也有一些不一樣,他并非是篡了自己的侄子,我又沒說一樣。此人原是暹羅王太子,當年,甚至還作為使臣來過我大明,見過太祖高皇帝。只是后來,因為他爹,也就是那個時候的暹羅王,因為和大臣們引發(fā)了矛盾,于是此人便聯(lián)合了大臣,一起殺死了自己的父王,自立為帝,此人比皇兄要惡劣得多!
張安世保持微笑,卻不接茬,他終究想開了,也懶得再攔著了,反正你們是兄弟互罵,管我鳥事。
朱(木彝)又道:“此人頗有幾分文治武功,之前對真臘國動兵,大勝,可見此人的性情……我再瞧一瞧……”
“暹羅國現(xiàn)在有三大臣,此三大臣,其中一人為暹羅王的岳父,其余二人,則是當初與暹羅王一起聯(lián)合一起篡位之人。他們從前都是暹羅王的部將,與他關系最是莫逆!
朱(木彝)認真細看著,越看越認真,而后又開始了解暹羅人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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