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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25節(jié)
  張安世想了想道:“這個不好說,臣雖然不懂價格到底多少,卻也知道,這是珍奇,平日里……尋常老百姓是用不起的。有一句話,說的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對不對?”

  雖然皇帝姓朱,不過這個時期,明朝對于豬是沒有任何避諱的。

  只有到了正德年間,正德皇帝覺得你們總是豬啊豬的好像是在罵朕,這才下旨,命人將豬改為豚。

  當然,這種改動,也只是官方的層面,往往用于圣旨和公文之中,至于尋常百姓怎么叫,那就不是在改動的范疇之內(nèi)了。

  朱棣聽罷,便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不知此物貴重者,便是傻瓜?”

  張安世很是沒心沒肺地笑了笑道:“應(yīng)該算是吧。”

  朱棣突然用異常平靜的口吻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朕就是那個傻瓜?”

  張安世:“……”

  第195章 斬殺殆盡

  面對這個問題。

  張安世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他一向謙虛,可也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這樣的問題。

  而至于他對朱棣的印象,卻是狂妄、自大。

  而這樣一個狂妄自大的人,此時竟提出這么一個問題。

  這……不是開玩笑嗎?

  于是張安世又忙看向亦失哈。

  亦失哈卻比張安世更慫,直接低垂著腦袋,大氣不敢出。

  若是連亦失哈都如此,那么張安世做出的基本判斷就是,這事很大,問題很嚴重。

  于是張安世干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棣沉著臉道:“朕越發(fā)感覺到,朕就是那個妄自尊大的傻瓜,愚蠢得不可救藥!

  隨即,朱棣凝視著張安世道:“你不必擔心,你干的很好!

  張安世并不覺得輕松。

  張安世道:“陛下不妨坐一坐,只怕陛下有些乏了,不如在此喝一口茶,好好地歇一歇?”

  朱棣道:“吃不下,也坐不住!

  他搖著頭:“朕心里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叫朕實在寢食難安。”

  張安世便道:“敢問陛下的疑問是……”

  朱棣抬頭,認真地看著張安世,道:“張卿家,你說……這當今,是誰家的天下?”

  張安世心說,不會說是我張家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張安世臉色微微一變,便連忙道:“當然是陛下的,陛下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軍民百姓,俱為陛下的子民,九五之尊,難道……這還有什么疑問嗎?”

  朱棣搖頭,嘆息道:“不對,你說的不對,這不過是名義而已,依朕看來……這天下不是我家的,朕不過是廟里的泥菩薩,真正當家做主的,未必是朕!

  張安世此時此刻終于理解亦失哈的感受了。

  這話題可不興繼續(xù)展開來說啊,難怪連亦失哈現(xiàn)在也裝聾作啞。

  卻在此時,朱棣抬頭道:“隨朕擺駕回宮吧,你也去。”

  張安世能說什么,這個時候,朱棣說什么都是對的,于是立馬道:“是。”

  朱棣沒再說什么,顯得有幾分落寂,帶著人擺駕回宮。

  只是沿途抵達碼頭,打算坐渡船回南京的時候。

  悶著臉的朱棣,突然聽到一連串的咳嗽。

  隨即,他目光朝一個角落里瞥了一眼。

  卻見一個書生,帶著一個老仆,似乎在和沿途的貨郎說著什么。

  朱棣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那書生。

  眼看著渡船就要走了。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催促道:“船要走了,陛……您在看什么?”

  “沒什么……”朱棣抿抿嘴,平靜地道:“以為遇到了一個故人……”

  亦失哈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陛下的故人,哪一個如今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就算是當初北平王府那兒的狗,現(xiàn)在說不定都是千戶的官身了。

  怎么還會有……這樣的故人?

  “朕應(yīng)當是看錯了!敝扉κ栈啬抗,隨即信步向那渡船走去。

  ……

  “咳咳……咳咳……”

  書生拼命地捂著自己的嘴,這棲霞不知何故,讓他的咳嗽反而越發(fā)的厲害起來。

  他從貨郎那兒買了一個炊餅,拿荷葉包了,提在手上,雖有身體的病痛,不過他的臉上卻帶著寫意。

  “你說……什么拍賣?”

  貨郎做成了一個買賣,心情不錯,笑呵呵地回應(yīng)道:“其實小的也不知道,只曉得許多商賈都來了,所以今日格外的熱鬧,往日這里的買賣就好,今日的買賣就更不必說了,哎,早知如此,昨夜的時候,就該讓俺婆娘多烙一些餅的,你瞧,這才正午不到,就差不多要賣光了。”

  “此地……確實熱鬧。”

  “何止是熱鬧,那安南侯,就是咱們棲霞的財神爺,有他在,大伙兒都說,這兒可以賽南京了。”

  “怎么,那安南侯……似乎在此頗的人心?”

  “怎么不得呢?若不是他在,棲霞這么多百姓,哪一個有安生的日子,還有這么多的商賈……”

  書生微笑著道:“你說的對!

  說罷,信步便走。

  他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老仆小心翼翼地追上他,隨即和他一同進入了一個租賃的小院落。

  見書生一面咳嗽,一面露出喜色,老仆憂心忡忡地道:“主人,那張安世如此得人心,難道不該是應(yīng)該憂慮的事嗎?這張安世……”

  書生深吸一口氣,似乎一下子讓自己的氣息通順了一些:“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世上從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張安世得了這些人心,就要失掉另一些人心!這些得了人心的人對他有多感激,那么另一些人,就會對他有多痛恨。這便是所謂物極必反的道理。”

  他咳嗽一聲,繼續(xù)道:“這大明……本以為……江山能夠長久,我等所為,不過是蜉蝣撼樹,至多,也就是給他們制造一些亂子罷了,這朱棣……也不是省油的燈,指望大明滅亡,是不可能的。可現(xiàn)在……我卻覺得事有可為,我平生之所愿,未必不能實現(xiàn)。”

  老仆一頭霧水,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的主人素來料事如神,便道:“若真如此,那么便再好不過了。”

  只是這話剛說完,書生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

  朱棣擺駕回宮后,便立即召百官覲見。

  此時文淵閣里,倉部主事劉文君又被招了來,昨日陛下讓吏部送了功考簿子,今日可能會有恩旨,到時要準備去覲見謝恩。

  解縉和胡廣、楊榮三人,至文淵閣的茶房,三人各自落座。

  而劉文君也被請了來。

  解縉溫和地朝他道:“坐!

  劉文君道:“下官慚愧,還是站著好。”

  解縉微笑道:“在這里,沒有官職大小,我等都是讀書人,便該以讀書人相交!

  解縉確實有幾把刷子,將士林之中的人情世故,做到了極致。

  劉文君這才欠身坐下。

  胡廣打量劉文君,也頗為滿意,道:“昨日有旨意去吏部,吏部那邊傳出消息,可見要有圣恩下來了。你是至誠君子,這些,我也有所耳聞!

  劉文君慚愧地道:“都是解公厚愛,實在愧不敢當。”

  此言一出,原本暗暗對劉文君點頭的楊榮,眼眸卻微微地閃過了一絲別樣的光澤。

  起初他對劉文君的印象也是極好的,因為劉文君的名氣確實不小,而且無論是上司,還是下頭的佐官,都說他是君子,有古大臣之風。

  這樣的道德君子,恰恰是所有讀書人所追求的境界。

  可偏偏,劉文君在回答胡廣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說這是解公厚愛……

  當然,這并非是楊榮對解縉有什么偏見,或者是覺得劉文君與解縉關(guān)系莫逆,讓人生妒。

  而是劉文君的回應(yīng),實在太得體了,他著重了解縉對自己的知遇之恩,也清楚解縉即將對他未來的前程有莫大的幫助,同時當著三個大學士的面,這話里話外的向解縉示好。

  這是一個敦厚的君子……能夠做出的事嗎?

  分明只有最油滑的官油子,才能有如此熟練的應(yīng)對,而且絕不出任何的差錯。

  一個將分寸把握得如此好的人……和古大臣之風……顯然是相悖的。

  于是楊榮笑了笑道:“解公這幾日,確實常常在夸獎你,說你為官剛正,清正廉明!

  劉文君忙道:“得如此謬贊,實在無地自容,如此……下官就更該清正自守,方才對得起解公的夸獎了!

  解縉哈哈大笑,正待要說什么。

  此時,有宦官來道:“陛下有旨,召百官覲見!

  “這時候召百官嗎?”解縉皺眉,覺得有些意外,但還是忙起身道:“我等速去覲見,不可貽誤!

  當下,眾人都一并往崇文殿而去。

  在這里,朱棣早已升座,他的臉藏于頭戴的冕旒之后,讓人猜不透喜怒。

  百官紛紛魚貫而入,行禮道:“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朱棣之抿著唇,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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