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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52節(jié)
  剛剛還滿眼火焰的朱棣,此時(shí)卻是有點(diǎn)怔住了,說不覺得意外是假的。

  他怔怔地看著空空,此時(shí)此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天下是什么樣子,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空空厲聲大喝著:“你們口口聲聲說什么百姓疾苦,這天下真正百姓,究竟過的是什么日子,你們可有一人……知道?”

  陳繼被和尚的氣勢嚇住了。

  因?yàn)樗l(fā)現(xiàn)這和尚像是瘋了一般,壓根就不理會(huì)別人的謾罵。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此時(shí)只是怒視著陳繼,步步緊逼道:“你們眼里不見百姓,卻還奢談什么百姓疾苦,難道不覺得可笑嗎?你們?nèi)粝胫腊傩占部,何不回家問問你們家里的人,將自己的田給佃戶們租種時(shí),你們要他們繳的是多少佃租?”

  “這……”

  說實(shí)話……能坐在這里的人……家里都有地。

  而佃租,是根本不能談的事,談出來,就難免俗氣了。

  掙錢這種事,和讀書人沒關(guān)系,當(dāng)然有家里的管事來料理。

  空空和尚接著道:“那貧僧再來問你們,今年大災(zāi),你們借出去的錢糧,又要多少利息?陳繼……你家乃永豐縣的望族,你會(huì)不知嗎?”

  陳繼心下一凜。

  這和尚如何知道他是廣豐的望族?

  空空和尚露出不屑之色,卻沒有打算停下來,口里繼續(xù)道:“好,那小僧來告訴你吧,你們借出去的錢糧,不只九出十三歸,這九出十三歸,只是借出去的契書而已,在這十三之上,你們還要加利,今年借一升,來年至少便是兩升,若是來年再賒欠,兩三年之后,可能要還的就是一斗!

  “我來問你……你陳繼靠著這些養(yǎng)大,供你讀書,教你出來做官,你以為……你今日在此可以清閑喝茶,是從哪里來的?不都是靠你這滿口仁義的家伙,背地里卻是那些男盜女娼的親族們盤剝民脂民膏而來的?”

  陳繼大怒道:“你……你敢辱我?”

  空空和尚更為不屑:“似你這樣的人……享受著這些害民帶來的財(cái)富,卻能高坐于此,滿口仁義廉恥,還如此心安理得,顯你的所謂錚錚鐵骨,你不覺得虧心嗎?”

  陳繼:“……”

  他漲紅了臉,氣得腦子一片空白,一個(gè)小小的和尚,敢這樣辱罵他。

  若他還是兵部右侍郎,定要教此人死無葬身之地。

  空空和尚更是譏諷地道:“就你這般的人,還敢罵那商行,那商行所貸出的銀子,不過是五厘息而已,和你陳繼這樣的人相比,可謂是少之又少!多少百姓,今年受災(zāi),無以為繼,靠著這貸銀,才可勉強(qiáng)為生,才可讓自己在今年活下來,到了來年不必賣田賣地,更不必賣兒鬻女。而你呢?就你也配和那商行比較?你也配罵所謂的權(quán)奸?”

  空空和尚說到此處,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哽咽著道:“恨啊,恨只恨當(dāng)初建文身邊沒有像這樣的商行,沒有張安世那樣的人,如若不然,何至今日……”

  “至于黃子澄和齊泰之輩,不過土雞瓦狗,和你陳繼一般,也只曉得作驢鳴犬吠般的文章,只曉得口里念叨所謂仁義道德,卻一無用處,于天下百姓,更有大害。你陳繼……更是連狗都不如,在此坐而論道,狺狺狂吠,還自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這一下子……當(dāng)真將許多讀書人都罵了。

  這些讀書人……一個(gè)個(gè)憤怒起來,他們口里叫罵不絕。

  陳繼更是難堪到了極點(diǎn),破口大罵道:“你是什么東西,區(qū)區(qū)一個(gè)僧人,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你……你……來人……去請應(yīng)天府的人來,我與應(yīng)天府的人相熟,非要教這僧人下獄治罪不可!

  空空僧人卻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笑過之后,他像瘋了一般,怒視著陳繼道:“你在此說人長短的時(shí)候,怎么就沒想過,有人要治你的罪?如今你被人痛斥,便曉得要顯威風(fēng)嗎?”

  角落里的朱棣,臉色稍稍緩和,而后……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陳繼暴怒道:“你這等狂僧……不過是念幾本經(jīng)書,也敢在此饒舌,你是什么東西?”

  空空僧人突然面色一沉,他凝視著陳繼,突然擺出了一股說不清的威儀來。

  有的人,生來便有無窮的富貴,生來就有滿身的貴氣,那種威儀經(jīng)年累月的培養(yǎng),卻是一般人所沒有的。

  空空和尚一字一句地道:“小僧是什么東西?呵……小僧朱允炆是也!”

  此言一出。

  茶肆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所有的讀書人……都是一愣。

  不過很快,有人大呼:“大膽,你也敢冒稱建文?”

  “這僧人瘋了,竟不怕掉腦袋。”

  可空空和尚,對(duì)此充耳不聞,而是上前一步,對(duì)這陳繼冷聲道:“陳繼……建文元年,崇文殿筳講,那時(shí)你也在那里,你只是侍讀,負(fù)責(zé)協(xié)助方孝孺講授《唐紀(jì)三十四》,你可還記得嗎?”

  陳繼猛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一點(diǎn)什么。

  而朱允炆的這番話,卻讓所有讀書人都目瞪口呆。

  突然之間,有人開始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duì)勁了。

  宮廷中的事,絕不是尋常人可以脫口而出的。

  空空和尚又走前一步,看著已開始臉色變化的陳繼,繼續(xù)道:“建文一年春,你與禮部尚書、鴻臚寺卿等聯(lián)名俱奏,要求恢復(fù)一月三講,小僧時(shí)但是朱批曰可,而且還對(duì)你大加贊賞,下旨嘉許,這些……你難道忘了嗎?”

  陳繼陡然之間,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軟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空空和尚,難怪此人眼熟……現(xiàn)在……他想起來了。

  當(dāng)初他可能只是筳講的時(shí)候,看過朱允炆幾眼,而如今……這朱允炆就在眼前……

  他如遭雷擊一般,睜大著眼睛,失魂落魄地道:“陛……陛……”

  朱允炆微笑道:“我哪里還是陛下,不過是方外之人。倒是你,依舊還沒有變化,還是那樣滿口都是仗義執(zhí)言,只可惜……黃子澄和齊泰,還有方孝孺,都死了,你這當(dāng)初他們身邊的跳梁小丑,卻還甚囂塵上,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教人嘆息!

  陳繼錯(cuò)愕,他已來不及有其他的反應(yīng)了。

  無數(shù)的念頭紛沓而至。

  而其他的讀書人……再?zèng)]有人敢謾罵。

  只是覺得眼前……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

  朱允炆接著道:“像你這樣的人,沒有和他們一起被誅殺,也是一件遺憾的事!小僧若是當(dāng)初能醒悟,又怎么會(huì)被蒙蔽了心智,信任你們這樣的人呢?哎……小僧真是不肖啊,正因?yàn)檩p信了你們,才致有今日,眼見你這般的小丑,還在此聒噪,竟還是無法忍受,犯下如此嗔戒,實(shí)在不該!

  他的話,是刻薄到了極點(diǎn)。

  陳繼磕磕巴巴,只覺得魂飛魄散一般,此時(shí)竟沒有任何反駁之力,只喃喃道:“你這是一派胡……是……是……”

  朱允炆道:“你可知道,小僧今日見了你,雖說了這么多,卻有一件事……藏在心底,只遺憾著,不能想干而不可得嗎?”

  陳繼的心是徹底亂了,下意識(shí)地道:“何……何事……”

  朱允炆猛地張眸,眼里掠過了一絲凌厲之色。

  “小僧想……”

  他頓了頓,突然爆發(fā)出了無窮的怒意:“入你娘!”

  話音落下,僧衣之下的人,突然暴起,抬腿,直接朝陳繼的下肢狠狠踹去!

  第161章 殺

  朱允炆這一腳,當(dāng)真是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憤怒。

  這一腳踹下,便聽啊呀一聲的哀嚎。

  陳繼只覺得自己的腿骨傳出劇痛,身子倒下。

  緊接著,他疼得臉色蒼白,人像一攤爛泥一般抱著自己的腿,發(fā)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只見人在地上打著滾,可謂斯文掃盡。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gè)自稱朱允炆的人……居然如此“粗魯”。

  朱允炆一腳下去之后,低頭看著地上的陳繼,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上一刻滿腔滿臉的怒意,可這一腳出去之后,那怒意似乎很神奇的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而讀書人卻只是鴉雀無聲,沒有人阻攔,更無人去攙扶陳繼。

  所有人的心亂了。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就在此時(shí)……一隊(duì)差役氣勢洶洶地沖了進(jìn)來,大喝道:“聽說這里有人搗亂,大膽,天子腳下,此地更是陳先生授學(xué)之所,誰敢造次!

  為首的是一個(gè)都頭,這都頭氣勢洶洶的樣子。

  其實(shí)應(yīng)天府上下的人,早就得到了上官的暗示,夫子廟的這位陳先生,一定要周到。

  這其實(shí)也可以理解,對(duì)于官員而言,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辭職的大臣,人家雖然辭職,可有些關(guān)系還在,誰曉得背后的人是誰。

  另一方面,這陳先生炙手可熱,現(xiàn)在在士林之中聲譽(yù)正隆,此時(shí)若是得罪了他,只怕要遭天下的讀書人唾罵。

  所以一聽有人來鬧事,這得了授意的都頭便立即來了。

  他口里大呼,挺著大肚腩,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眼看到陳繼竟被人打倒,心下大驚,口里便咋咋呼呼道:“是哪一個(gè)賊人,哪一個(gè)賊人?”

  一個(gè)讀書人手指著朱允炆道:“是他!

  “竟是一個(gè)和尚?好大的膽子!”都頭直接破口大罵,道:“你這和尚是誰,敢在此逞兇,真以為這里沒有王法嗎?”

  又一個(gè)讀書人道:“他是朱允炆。”

  “朱允炆是哪個(gè)鳥……”這都頭冷笑著大罵,可很快,他的臉色變了。

  朱允炆?

  都頭臉色驟然發(fā)白起來。

  在此前,是沒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冒充朱允炆的,除非你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而朱允炆依舊合掌,一副平靜的模樣。心結(jié)已解,他的內(nèi)心平靜了,此時(shí)進(jìn)入了賢者時(shí)間。

  這都頭僵在此。

  突然之間,有人快步到了都頭的面前,他什么都沒有說,卻只是從袖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塞到了都頭的手里。

  都頭一摸這東西,立即知道這是鐵制的腰牌,而后,他臉色更是慘然,啪嗒一下便跪下。

  這其貌不揚(yáng)的人只淡淡道:“滾!”

  都頭白著臉,忙磕了一個(gè)頭,連忙帶著人倉皇而逃。

  其貌不揚(yáng)的人則對(duì)朱允炆道:“和尚,隨我走吧!

  朱允炆神色淡淡,只道:“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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