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說……”他最終沮喪起來,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吧。
……
一個時辰之后。
在一處不起眼的棲霞寺碼頭庫房里。
這庫房很普通,直接連接著秦淮河的水道。
而在此時,張安世幾個,帶著朱勇家的幾個護衛(wèi)沖了進來。
守庫的人很快便被控制住,接受朱勇的捶打。
直接砸了鎖。
庫門一開。
緊接著,張安世幾人進去。
隨即便被這里頭的場景驚呆了。
整個庫房……滿滿當當。
數(shù)不清的金銀堆積著,一座巨大的寶庫,便展露在了張安世等人的面前。
“大哥……大哥……這……這是……”張軏已看得眼睛發(fā)直。
雖然大哥帶他賺了不少銀子,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財富。
只怕自己做夢的時候,都不敢有這樣的想象力。
張安世也是瞠目結舌。
在他原本的意識中,認為沈家的銀子一定是不少的,畢竟都叫大善人了,肯定干了不少缺德事。
可哪里想到……人家干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缺德得多。
“娘的,還愣著做什么,大哥在這里守著,你們找個人,立即去宮里奏報,快去!
“不成!
“咋了?”張安世回頭看張軏。
張軏道:“我邁不動步子啊,大哥,俺也在這守著,得緩緩勁,你另請高明。”
第082章 給朕一網(wǎng)打盡
張軏沒有騙人,他是真的邁不動步子。
看著眼前這層層疊疊的金銀堆砌在一起,宛如一座金山銀山,換做任何人,心里也只有震撼。
朱勇還在外頭揍護衛(wèi),打的那護衛(wèi)嗷嗷叫。
而張安世此時,心里只有汗顏。
他原本以為,自個兒靠著自身聰明的頭腦,兩世為人的遠見卓識,做起了船運的買賣,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掙了個盆滿缽滿。
可到了這兒,他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見大巫。
又可見那些不道德的買賣,到底有多掙錢。
這真比搶錢還狠啊。
張安世終于開始恢復了冷靜,認真地想了想,卻是道:“不對,你們在此守著,先不要奏報宮中,所有人都留在原地。大哥我得走一趟……”
說罷,張安世一溜煙的,便氣喘吁吁地出發(fā)。
不過他也不傻,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安全還是要有所顧慮的,他抽調了丘松跟著自己,而丘松身上背著一個火藥包。
這一路,張安世直奔東宮。
只不過這個時候,張安世才知道,姐夫一早出門了,奉皇帝之命,去戶部巡查去了。
張安世便尋到了自己的姐姐太子妃張氏。
張氏正陪著朱瞻基玩耍。
朱瞻基騎著木馬,得意洋洋。
張安世沒理他,徑直看著張氏道:“請阿姐立即讓姐夫回來,我有大事要奏報!
張氏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道:“你能有什么事?不是說,陛下讓你好生的去胡儼師傅那繼續(xù)讀書嗎?怎么又游手好閑了?”
張安世只好道:“胡公說我已學有所成,什么什么學富五車,他已沒有什么可教授我的了,所以我算是出師啦。”
這種話,張氏自是不信的,便皺眉道:“這是什么胡話!”
張安世也是很無語,便尷尬地道:“我也覺得他好像是在騙我,可我沒有證據(jù)!
張氏倒沒有繼續(xù)往這上頭繼續(xù)追問,則道:“你又遇到了什么難事,非要讓你姐夫回來?”
張安世連忙道:“不是難事,是天大的喜事,所以才一定要教姐夫趕緊回來才好!
張氏又皺著眉頭,將信將疑的樣子。
張安世便很小心地左右張望,好像很神秘的樣子,似乎害怕被人聽了去。
只是這寢殿里,除了張安世,便只有張氏和朱瞻基。
可張安世還是上前去,小心地湊在張氏的耳畔低聲陳述。
這舉動,看得朱瞻基眼睛都直了,帶著幾分惱意道:“阿舅,我不是外人!
當然,張安世現(xiàn)在有要緊事,自是沒心思逗弄這小子的。
這頭,張氏聽罷,也壓根沒功夫理朱瞻基,她先是蹙眉,而后神情越來越凝重起來。
“當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張安世一臉認真的神情,信誓旦旦地道:“我見狀之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姐夫,這事兒……得姐夫去報喜!
張氏這時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輕輕踱步,頓了頓便道:“你干得好,可見你是有良心的,其他的不論,咱們張家人,就是得有良心。來人……來人……”
于是張氏命了一個宦官,火速的去請?zhí)踊貋怼?br />
隨即張氏囑咐張安世道:“報喜只讓你姐夫去,可是跟著你一道干這事的人,功勞不小,報功的時候,先緊著他們。他們跟著你拼命,就是大功勞,你不能忘記他們,若是只曉得使喚人,卻不盡心想著人家,以后誰還肯幫襯著咱們?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你得知道這個理!
張安世道:“啊……這……阿姐說的有理,我也一直都是這樣干的,我們張家不干那等過河拆橋的事。”
很快,朱高熾便被叫了回來。
他這幾日情緒有點不對,東宮的人都認為是和遇刺有關。
不過當著張安世的面,他卻勉強笑起來,親和地道:“安世,出了什么事?”
張安世道:“姐夫,我聽說……”
“其實沒有多大的事。”朱高熾道:“你別誤信外間傳言的那樣緊張,本宮的事,你別惦記著,只要你自個兒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他摸了摸張安世的腦袋,很是溫和地道:“本宮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曉得你心性本善,只是行事太急躁一些,你要長大了,以后做事,要瞻前顧后。就說本宮這幾日在各部,就聽不少大臣頗有怨言,說你帶人將良善百姓人家的莊子都炸了,固然這件事,父皇沒有見怪,可非議四起,終為不妥!
張安世一下子就聽出了重點,忙道:“姐夫說的是那姓沈的人家?”
朱高熾臉上一下子顯得擔憂起來,道:“怎么,你還炸了其他人家?”
要是仔細看,朱高熾的臉色是蠟黃的,甚至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
張安世忙搖頭道:“沒,沒有,可是姐夫,這姓沈的不是好東西啊,此人無惡不作,真是壞透了!
朱高熾聽到張安世這么說,顯然放心了幾分,便又微笑道:“你年紀還小,如何能分辨的出是非善惡?不要被人蒙蔽了。這姓沈的人家,聲譽一樣極好,本宮也打探過了,這人家乃是地方望族,詩書傳家,平日里也樂善好施,聲譽極好!
張安世冷哼了一聲,道:“聲譽極好,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家業(yè)!”
朱高熾便下意識地道:“他家有數(shù)千畝土地,想來足以應付開銷。”
張安世道:“數(shù)千畝土地,要多少年才能攢下數(shù)十上百萬兩銀子,甚至比這還多的財富?”
朱高熾一呆。
要知道明初的時候銀價較高,數(shù)千畝土地,產(chǎn)出是比較固定的,哪怕是年年豐收,只怕不吃不喝,一百輩子也不可能積攢這么多的銀子。
朱高熾心里顯然已經(jīng)動搖了,難以置信地道:“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張安世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姐夫……這些銀子,就在棲霞寺碼頭的庫房里,我親眼見了的!
朱高熾聽罷,瞠目結舌,隨即開始肅然起來:“既然如此,那么……這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正是!睆埌彩赖溃骸八晕也畔虢惴蚯叭m中報喜……不,是去奏報這件事。”
朱高熾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接著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道:“當真確鑿嗎?”
“我拿人頭做保!
“你現(xiàn)在回那庫房去。”朱高熾臉色凝重道:“本宮這就入宮覲見!
朱高熾雖然寬厚,卻也絕不是一個傻子,有些事一點即通,這個時候是絕不能有任何遲疑的,必須立即去見他的父皇才行。
張安世則應了下來,二人一齊出了東宮,各奔東西。
……
紫禁城里。
此時尚在正午。
朱棣正坐在御案跟前,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奏疏。
其實他對這些奏疏不甚有耐心。
他更喜歡戎馬半生的時光,不過……他已是皇帝了,無論如何,也要耐著性子治理天下。
很快,亦失哈就發(fā)現(xiàn)了朱棣的臉色極不好看。
卻見朱棣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最終,朱棣終于怒氣沖沖地將奏疏丟在了御案,怒道:“豈有此理,這些人……倒還不肯罷休了?”
丟下的這份奏疏,乃是都察院御史劉讓的奏疏,所奏的還是張安世會同京城三兇的劣跡,尤其是對炮轟沈家莊的事大加撻伐一番。
今日不只一個都察院御史,實際上上彈劾奏疏的御史不少。
只有這個劉讓,言辭最為激烈,幾乎等于是指著朱棣的鼻子罵人了。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去幫朱棣撿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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