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不是朋友!
點擊發(fā)送,關(guān)機睡覺。
不管怎么說,在付沅跟他鬧別扭的這段時間里他大概率是能過幾天清凈日子的,至于和好……
等下次截稿日之前再哄一哄吧。
以及某個不靠譜的、引起爭吵的源頭,等他回去之后怎么也得拉出來揍一頓才行。
可惜的是,無論算盤打得多好,總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時候。
第二天傍晚六點多,在結(jié)束了冗長的季度工作匯報之后,榮夏繁婉拒了阮主編“單獨喝一杯吐槽付沅”的提議,但是沒再拒絕明晚的部門聚餐。
主要是吐槽付沅這件事,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已經(jīng)成為了他日常生活里占比非常大的一部分,所以他現(xiàn)在的訴求就是過幾天沒有這號人的安穩(wěn)生活。
但這個愿望在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就因為一通信號奇差的電話而破滅了。
盯著屏幕上的“麻煩精”三個字,榮夏繁深呼吸了三次,才終于按下接通鍵。
「嗚嗚嗚!你怎……才接電話嘛!我在桐嵐……西邊……像草帽的山的山腳……車停了,我手機也馬上……沒電……你快……接我啊——嘟嘟嘟……」
不知道是因為手機沒電還是信號弱,電話突然就掛斷了。
也得虧付沅有這個機關(guān)槍似的接電話習慣,不用自己多說話,他就已經(jīng)把基本信息交代得差不多了。
那么,去還是不去?
去是肯定要去的。
只不過榮夏繁在考慮是立刻馬上就過去,還是說先晾晾,讓某個人長長記性,然后自己再出場。
最終,他還是沒忍心讓付沅多等。
一來他不像付沅那么小心眼記仇,二來天色漸暗,對方現(xiàn)在要真在山里那肯定還是有些不太安全。
至于第三個理由,只能說付沅那張無辜的臉還是太具有欺騙性了。
不過“西邊形狀像草帽的山”這個地點實在過于抽象,他只能求助本地的同事,而等到確定了位置開車趕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十分鐘后的事了。
他避無可避地蹭上了晚高峰的尾巴,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于到了草帽山山腳唯一一個公交車站,見到了縮成一團、灰頭土臉可憐兮兮的付沅。
然后一下車,他就被這個臟兮兮的大團子抱了滿懷。
“嗚嗚嗚你總算來了!我在這里等好久了,又渴又餓……還有哦!被蚊子咬就算了,手機沒電沒信號什么都玩不了,我真的是快要無聊死了。!”
見付沅這活蹦亂跳的模樣以及丟失重點的一頓輸出,榮夏繁知道對方雖然看著狼狽,但身體應(yīng)該是沒受傷,懸了一路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行了行了,”他拍了拍付沅的后背,不太熟練地安慰,“我看你還挺好的啊,你的臉這么圓,少吃點喝點也不會怎么樣,蚊子咬你你就當做慈善了,至于手機,沒電了正好歇歇眼睛,你要是戴眼鏡那就不是‘圓圓’了,就變成‘圓圓圓圓’了……”
不得不說,在反向安慰這塊兒,榮夏繁是有點子天賦在身上的。
而最離譜的就是這種安慰方式還真起作用了。
付沅其實在撲到榮夏繁懷里抱怨到一半的時候就后悔了——因為這種行為真的是顯得他好沒用。
如果對方真按照正常人的方式來安慰他,他肯定會羞憤地直接滾遠。
幸好榮夏繁不正常(?),給了他足夠的發(fā)揮空間。
“嘭!”
這是付沅發(fā)出的攻勢——“頭錘”的聲音。
“嘶——”
這是“頭錘”在榮夏繁下巴上起作用的聲音。
“哼~咣!”
這是付沅得意洋洋坐上車的聲音。
“唉……”
這是榮夏繁為自己之前的心軟后悔的聲音。
不過別看付沅這時候還是精(沒)力(心)充(沒)沛(肺)的樣子,實際上上車沒多久就沒怎么有動靜了,在看到榮夏繁帶過來的巧克力蛋糕卷時都沒有抱怨。
甚至還啃了兩口,雖然被苦的皺眉。
“我說你只是來爬山的吧?怎么看著跟逃難難民似的?”
榮夏繁一邊開車一邊打聽情況,他好歹得弄清楚自己因為什么要費勁來這一趟。
但他一直沒等來付沅的狡辯。
抬頭瞄了一眼后視鏡,就見后座的“小臟孩”手里捧著蛋糕,腦袋一點一點的,已經(jīng)睡熟了。
“呼……”
苦悶的司機只好認栽,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溫度,默默開車回酒店。
付沅本人也沒料到他能吃東西吃一半就睡著,因為他其實從蘑菇洞里彈出去之后就已經(jīng)在山腳下昏睡了有大概四個小時,理論上晚上九十點鐘正是他最精神的時候。
“肯定是因為我昨天用腦過度……”
這是第二天——也就是8月23日,早上九點半付沅醒過來復盤昨天表現(xiàn)后得出的結(jié)論。
“可是我這么努力卻什么都沒得到!連睡前吃的蛋糕都是巧克力味的!真是過分!”
而等他控訴完昨天的一切不順、從床上坐起來后,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的清爽狀態(tài)。
身體從頭到腳都是香噴噴的,一旁還在熟睡的香香也是。
身上穿著他最喜歡的綠色恐龍印花睡衣,香香也頭戴同系列睡帽。
連地上都干干凈凈的,沒有滿地亂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