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你怎么受傷了!背刂械男∪唆~浮出了水面,正趴在池邊看他。
先前在后院碎石地上擦出來的細密傷口,此時終于被揭露了出來。剛才的那句話不似疑問,陸尋懷疑尤瑟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卻用這種方式讓他自己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之前對小人魚的觀察確實太少了,完全不記得尤瑟到底是從何時學(xué)來的這些彎彎繞。
但陸尋還是反思了一下自己,論起心眼子,他比尤瑟多的不止一百顆。
“為了和你一起!标憣は蛩哪橆a伸出手,但最終并沒有接觸到那看上去十分嬌軟的肌膚,只是停留在半途,隔著虛空撫摸了一下他眼下約莫兩三公分的地方。
那里有一道結(jié)痂的細小傷口,應(yīng)當還是幾日前被亨利追捕時留下的。
“你的傷還沒好!标憣ご蛑珮O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
尤瑟最愛惜自己的面容了,聞此噩耗果然深受打擊,仰著頭又倒回了水里。
“很丑嗎?”他問到。
“不丑。”尤瑟與這個詞從來沒有沾邊過。
室內(nèi)再次重歸于了寧靜,尤瑟浮在水面上,他也注意到了那副天頂畫。
畫上的內(nèi)容絢麗而又復(fù)雜,帶著他參不透的奧秘,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懂,尤瑟索性就不去看了。
他終于開口,說的是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話題:“陸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德洛麗絲太太,你們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重新回到水里的他,腦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本的清明,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擁有一個答案,以解答自己多日以來的困惑。
陸尋嘗試用尤瑟的思維去理解他,說到:“德洛麗絲不是壞人,我也不是壞人,你在這里住著,沒有人會害你。”
聽他這么說,尤瑟輕笑了一聲,話音里卻是帶了一點與之相悖的落寞:“你知道嗎?你和德洛麗絲太太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陸尋能猜測得到,德洛麗絲更不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說些什么。他想,尤瑟這么多日以來,一定在對未知的恐懼中擔(dān)憂極了。
但他接下去卻并沒有責(zé)怪些什么,而是起身看向了陸尋的眼睛,眉梢彎彎地說:“但是你這么說了我就相信你吧!
陸尋其實并不知道他的這股信任究竟從何而來,但想來,尤瑟應(yīng)當就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樂天派吧。
至于更多的事情,他便不打算對尤瑟說了。倒不是覺得尤瑟不懂,現(xiàn)在反而是擔(dān)心他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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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尋說了守著,就會真的守著。
尤瑟這次脫離水源的時間太久,需要在水里待上更長的時間才能夠再次回到岸上。
擔(dān)心待了太久引起旁人的疑心,陸尋一直守在門邊,徹夜沒有睡去。
尤瑟原本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談?wù)摻諄碓跍厣^中的所見所聞。然而現(xiàn)在有人陪著,他終于可以安心入睡了,后來實在沒有抵擋住洶涌的困意,上半身趴在池邊就睡了過去。
后半夜,陸尋在尤瑟的房間里找來了顏料和畫板,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也需要找點事情來打發(fā)時間。
直到窗外傳來蟲鳴鳥叫,他才發(fā)現(xiàn),新的一天又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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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爺,廚房備好早餐了!毙(yōu)敲門喊人,然而看清來人后,她的聲音忽然頓住了。
陸尋以拳抵唇打了一個哈欠,告訴小優(yōu):“他還沒醒。”
浴池的石壁睡得不安穩(wěn),尤瑟清晨醒了一次,發(fā)現(xiàn)魚尾可以變回雙腿后就急著想回房間。
陸尋本來還覺得莫名,見他一下子就倒回床鋪之中就明白了,這是還困著呢。恰好有人過來傳餐,陸尋便來提醒她小聲一些。
他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沒想到小優(yōu)迅速地低下了頭,聲音倒是壓低了,但聽起來有些奇怪。
她說:“那您需要用餐嗎?”
陸尋點頭應(yīng)了,熬夜對于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市場調(diào)研的他來說,反而已經(jīng)變成正常作息了。
他不介意在這里用個早餐,等會可能還需要去綢緞莊補個班。
西方人的早餐桌上大都是牛奶面包,只不過溫莎公館稍微奢侈一點,還多了一道香煎三文魚。陸尋不能吃,打算等會帶給尤瑟讓他解決。
德洛麗絲每天處理公務(wù)到很晚才回來,因此起床時間會比眾人晚一些。今日的早餐桌上只有一個小男孩,陸尋昨天見過,知道他是德洛麗絲的小兒子。
阿倫一邊叉起盤中的三文魚往嘴里送,一邊偷偷打量著這位剛剛落座的男人。
他忍了又忍,終于沒忍住,打破了母親教給自己餐桌上不要多嘴的規(guī)矩,開口問到:“你是誰?”
“我叫陸尋,是你母親的合作伙伴!标憣は蛩斐鍪郑肱c他握手。
聞言,阿倫心中立刻拉響了警鈴。長得英俊,又與自己母親年齡相仿的男人無法讓他不產(chǎn)生危機感。
但不對啊,這個男人明明看上去和尤瑟更為親近,阿倫年輕的小腦瓜里處理不了這么復(fù)雜的關(guān)系。
只好直白地問到:“那你為什么會和尤瑟哥哥睡在一起。俊
“少爺!”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一旁隨侍著的小優(yōu)打斷,“這種話不可以亂講!
阿倫一臉疑惑地撓了撓頭,他剛才確實看到這個男人是從尤瑟的房間里走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