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難得在眾人面前輕笑,忍住了想伸手揉一揉謝勛小腦袋的沖動,淡笑道:“用膳吧。”
“是。”
謝勛與謝章坐回位置上。
這一頓年夜飯吃的其樂融融,是聞管家與聞終這么多年來吃的最舒服,最暢快的一回。
子時已過,大家都各自回房了。
謝章與謝勛回到行君閣,謝章始終垂首低眉的走著路,眉心緊皺,不知在想什么。
謝勛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跑進去,看到他與謝章的榻上各自放了一個藍色的長錦盒,他上前打開錦盒,里面放著一把匕首。
他取出匕首,將鋒利的匕首從鐵鞘中拔出,刀面锃亮,倒映著謝勛喜悅的眉眼,刀面連接刀柄的地方刻著兩個字——謝勛。
謝勛轉(zhuǎn)身看向謝章,揚了揚手中的匕首,歡喜道:“謝章,你快看看你的,上面是不是也刻了你的名字?”
謝章看著他手中揚著的匕首,緊緊包裹著的心忽然間就被那鋒利的匕刃割裂了一道口子,一絲絲難以遏制的激動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第14章
竟然是匕首!
自從他懂事一來,深知只有利器才能傍身,才能讓他在兇險的境地里殺出一條生路。
他見過不少達官貴人與世家大族的武器,一眼便能看出這匕首乃玄鐵所制,削鐵如泥。
謝章走到自己的床榻前,打開錦盒,取出沉重的匕首,手握匕柄,從鐵鞘中拔出。
‘謝章’二字刻在刀面與刀柄相接的地方,他用食指輕輕描繪著刀面上的兩個字,凹凸的觸感自指腹傳來。
窗欞格子外響著簌簌的下雪聲,屋內(nèi)的炭火偶爾發(fā)出噼里的聲音。
謝勛高興的收起匕首,轉(zhuǎn)過身看向謝章時,卻發(fā)現(xiàn)他竟用指腹劃著鋒利冰冷的匕刃,鮮紅的血珠順著匕刃滑落到刃間,一滴血珠滴落在地面上濺開。
“你在干什么?!”
謝勛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要奪走他手里的匕首,卻被謝章側(cè)身避開。
謝章用搭在木架上的帕子擦干凈匕首上的血跡,又將匕首插回鐵鞘,完全無視食指上的傷口。
“謝勛,你想用這把匕首做什么?”
謝章隨意用帕子擦了擦指腹上的血,問向站在一旁的謝勛。
他似是在認真思考著謝章的問題,想了好一會才認真回答:“我要跟大人一樣,用它上陣殺敵,擊退侵犯我國的敵軍!
“傻子。”
謝章忍不住嗤了一聲,卻聽謝勛問他,“謝章,你想用這把匕首做什么?”
做什么?
謝章看著手中的匕首,好看的唇形微微輕抿,瞳眸深處的狠戾逐漸顯現(xiàn)。
“困死了,睡覺。”
謝章褪去衣裳靴子,翻身上榻,背對著謝勛。
這一個月謝勛已經(jīng)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也未計較他的無禮,高興的轉(zhuǎn)身繼續(xù)抱著匕首就寢。
夜愈發(fā)的靜了,房中也響起了謝勛均勻的呼吸聲。
謝章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清明,竟是一點朦朧睡意也沒有。
他偏頭看向暗蒙蒙的窗欞格,眉心逐漸擰起。
這一個月安然無恙,吃喝不愁的日子讓他總覺得這一切好似一場夢。
夢醒了,一切又回到了現(xiàn)實。
這一場雪下的很大,下了足足四天才停。
太師府的人于兩日后才醒,陸太師得知此事鬧到皇上面前,當時皇上就放了沈默,并未為難他。
陸太師心里便門清了,皇上已經(jīng)知曉了他暗中對沈默使手段,結(jié)果遭了沈默的暗算,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車上,孫緲氣的胸腔顫動,恨不得將沈默綁到跟前來,捅上幾刀子出口惡氣。
大過年的,他們陸國公府的人都拜沈默所賜,在屋里睡了兩天兩夜,成了全京都城的笑柄!
陸鳶氣的拿眼斜睨著陸國公,臉色難看的緊,“沈默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父親還要忍氣吞聲,他為何不去宮里找圣上告那沈默一狀?”
陸國公的鬢邊已染了幾縷白斌,他靠在車壁上,長嘆了一聲,“太師府丟了這么大的臉,你真以為圣上不知道此事嗎?怕就是這件事的起初是因父親而起,圣上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所以才沒處置沈默。”
孫緲憋了一口惡氣吐不出來,險些氣暈過去,“那你可知父親與沈默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陸國公雙目輕闔,眉頭緊鎖著,有氣無力道:“不知!
可,又算是知曉的吧。
父親自醒來后便一直待在書房,不讓任何人打擾,他知道父親這次丟了這么大的臉,一大把年紀了,見了小輩們,臉上有些掛不住。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這件事的起因應(yīng)該是由蟾香引起的。
孫緲氣的連嘆了好幾次,摸了好幾次陸戟的腦袋,看著小兒乖巧俊朗的模樣才算消了點氣。
她看向坐在對面的陸鳶,“鳶兒,再有一個月你就要與太子殿下成婚了,這段時間你盡量待在府中,免得那沈默再出什么幺蛾子,給我們陸家再惹來麻煩!
陸鳶緊抿著紅唇,雙手置在腿上緊緊的絞著手指,遠山黛眉緊蹙,輕垂著的長睫顫抖的閃動著,似是在極力遮掩著眸底的滾燙。
見她不說話,孫緲皺了下眉,“鳶兒,娘說得你聽到?jīng)]?”
“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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