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元:“……”
周綺元面露為難,想了想,只得應道:“那好吧,”說到這里又關懷提醒道,“外面冷,你多穿點。”
周懷安只是微微笑了笑,將身上的氅衣攏了攏,道:“我們走吧!
“這怎么能行,”
周綺元一把按住他。
心道他穿這么少出去,非得加重風寒不可。
二話不說,周綺元轉頭走到他的衣柜前,拉開來看。
結果發(fā)現(xiàn),他的衣柜里面根本沒什么像樣的衣服,屈指可數(shù)的幾件御寒棉服也都是用的次料,根本不能完全御寒。
周綺元忍著難過和怒火,繃著一張小臉從中取了一件披風,貼心地遞給他道:“你再添一件吧!倍嘁患倸w能保暖些。
周懷安也沒拒絕,伸手接過,將其披在了身上。
趁著他系細帶間,周綺元左看右看,完了目光一定,起步走向床邊。
她從床頭撿起那只先前自己送給他的粉嫩暖手爐,完了走回來,塞到他的手上,“把這個拿上,以防凍手!
周懷安揚起唇角,道了一聲:“好。”
第18章 掌嘴
兄妹二人攜帶丫鬟來到柴炭房,行至門外,屋內正傳來歡喜的乞求聲。
“孫管事,你就多給些吧,我家主子病著呢,這點炭,根本撐不到明年開春!
音落,對方陰陽怪氣道:“生了病就去請郎中,沒錢請不起就去找人借。你在這里與我徒勞糾纏,這樣冷的天,二少爺凍壞了可怎么是好?”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歡喜方才一直忍氣吞聲,此刻似是被激怒了,“你能否講講道理?這寒冬臘月的,我家主子每個月只能分得幾十錢木炭。這些炭頂多只夠支撐十余天,還不如你一個管事分得多,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歡喜話剛說完,只聽孫管事不耐煩道:“這是大管家的命令,我也沒法子。你有訴求便找他去吧,恕我愛莫能助。”
歡喜哭喪道:“大管家那邊我以前不是沒有找過。你不知道,我跑了好幾次,每次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趕出來了。您就行行好,再給……”
歡喜沒說完,只聽另一個聲音也幫著孫管事驅趕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別在這里礙眼了,我們手頭還有一堆事要做呢,沒空聽你在這里抱怨!
不等歡喜再說,人已被推出門來。緊接只聽“砰”的一聲,關上了木門。
隔著一扇門,里面的孫管事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與那人道:“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子,有什么資格跟我提條件。小爺我肯分施舍他們一點炭火就不錯了,還不乖乖夾緊尾巴滾蛋!”
另一人笑著勸道:“孫哥消消氣,跟這種下賤坯子置氣不值得。來,咱倆繼續(xù)喝。”
歡喜聽著里面的對話聲,也朝門上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
其實歡喜心里有些疑問,主子明明剛從廚娘那里得到了一筆錢,完全可以到外面購買銀絲炭,為何還要他來這里自討沒趣,受人白眼。
雖然主子解釋說這筆錢另有用處,但至今為止,除了拿出一部分購置了袖箭以外,他想不到剩下那么多,還能用到什么地方。
猜不透主子的想法,索性不再去想。
歡喜悻悻然轉過身,正準備回去交差時,不料想,迎面一抬頭,正好看到熟悉的兩張面孔。
“!主子,小姐?您二位怎么來這里了?”
歡喜錯愕地看著兩人,動作遲緩地向兩人行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周懷安看起來面色如常,周綺元早將方才的一切都聽了去,當先開口道:“我們若不過來一趟,只怕這些狗東西得插上翅膀飛上天了!
說到這里,她氣憤地走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內兩人猝不及防被這聲破門聲驚了一跳,孫管事登時起身破口罵道:“你個龜孫有完沒……”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孫管事看著突然而至的周綺元,以及后腳跟著進來的周懷安,當即一愣,旋即連忙對著周綺元賠笑行禮:“原來是小姐。小的不知您造訪,一時失言,還望恕罪。”
周綺元目光在兩人的臉上逡巡一遍,開門見山地問:“你二人便是負責炭火的?”
孫管事不知道大小姐所問何意,點頭哈腰道:“是是,正是我們二人!
周綺元冷眼覷著他們:“我方才聽到你們二人辱罵二少爺,毫無敬意。既然不懂規(guī)矩,那便好好長長記性吧,”
說到這里,她抱起胳膊,“你們二人互相掌嘴,什么時候歡喜喊停,你們什么時候停下。”
二人聞言忙不迭跪下磕頭求饒。
“小的錯了!”
“是小的失言,不該說那種話,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計較!
“可惜,我不是大人,我這人就是要計較,”周綺元轉頭對歡喜道,“歡喜,這事交給你了。你什么時候覺得滿意了,什么時候讓他們停下!
二人見風使舵,又連忙求向歡喜。
歡喜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轉得如此快。他掏掏耳朵,學著剛剛兩人陰陽怪氣的口氣道:“你們快些,我還有事要做呢。等下若是耽擱了,就不只是掌嘴這么輕松了!
周懷安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一切,輕輕牽了牽嘴角。
二人苦著臉面面相覷。完了自知躲不過去了,只得咬著牙,你一下,我一下地互相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