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嫉妒的同時又羨慕姜念的運氣真好,雖然變成了寡婦,可有個對她真心實意好的男人。
陸聿買了十六個肉包子,翟佩佩沒吃,盧小靜像是算好的,一次性吃了四個,吃完以后喝了一暖壺蓋熱水,然后去水房刷牙,走的時候?qū)钫f:“我先走了!
張笑哼了一聲:“吃起東西來比誰都自覺!
姜念沒接她的話,和張笑說了些繡莊的事,兩人吃過飯后就去了繡莊,中午飯點的時候,姜念和張笑結(jié)伴去的食堂,在路上果然碰見了胡鐘明和楊軍幾個人。
“笑笑,我們一塊去吃飯唄!
楊軍伸手攔住張笑,張笑氣的抿緊唇,捏緊鋁飯盒,一旁的幾個人看到姜念,也走過來:“這不是繡莊新來的女同志嗎?聽說是個寡婦,不過長得還挺漂亮的,姜同志,你要不要改嫁?在我們哥幾個里面選一個?”
說話的人馮仁,棉織廠二組里面有三個最混的人,就是胡鐘明,楊軍和馮仁了,這事昨天晚上張笑給她說過,因為繡莊和棉織廠挨得近,盧小靜又是胡鐘明對象,所以張笑對他們都清楚點。
張笑遇到事就開始慌了,嘴巴也不聽使喚,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姜念冷著臉沉聲說:“你們要是再纏著我們,我現(xiàn)在就去派出所報警,告你們騷擾!”
一聽要報警,楊軍和馮仁瞬間不吭氣了。
胡鐘明也嚇了一跳,他可沒忘記這寡婦身邊的男人是部隊的軍人,也沒想到她會想到要報警處理,這事要是鬧到派出所可就麻煩了,搞不好會被廠里公開批評,嚴重點的話,廠里還會開除他們。
于是胡鐘明和幾個人趕緊走了,胡鐘明說:“以后離那個寡婦遠點,咱們別自找麻煩!
話是這么說,可胡鐘明心里還是記下姜念了,有些事既然不能明著來,那就暗地里干,到時候就算出事,那寡婦報警,沒有證據(jù)公安也找不到他們的麻煩。
見他們都走了,張笑才松了一口氣:“姜姐,你真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人民警察給予我們的安全感!
姜念抿嘴笑了笑,可心里卻開始懸著了,剛才胡鐘明走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藏了太多的陰暗,她來不及捕捉對方就轉(zhuǎn)身走了。
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又是沒有監(jiān)控的時代,她多少還是有些怕的。
吃過午飯她們就去繡莊了。
姜念今天用一種比較有難度的針法去完成繡圖上的點綴,她專心繡圖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看到翟佩佩往這邊頻頻看了好幾眼,像是好奇她到底用的哪一種針法。
姜念也不藏技,微微偏了下身子,腳尖抵著繡架腿往翟佩佩那邊挪了一點,讓她能看的更清楚,這種針法是奶奶交給她的,她也不怕別人學(xué)了去。
一是,就算學(xué)去了,會不會運用也得看悟性。
二是,將來時代會迅速發(fā)展進步,機器可以代替很多繡功,而現(xiàn)在這個年代會繡圖的人也在少數(shù),有這門手藝,不論去哪個地方都能發(fā)展。
但前提是得在國營單位里,有住宿條件,不會被當(dāng)成盲流趕去鄉(xiāng)下,所以這也是盧小靜著急要嫁給胡鐘明的原因,要是哪天她在繡莊干不下去了,又沒有穩(wěn)定工作,肯定會被當(dāng)成盲流趕回鄉(xiāng)下的。
翟佩佩有些錯愕姜念的舉動,她沒想到姜念會大大方方的給她看。
等姜念繡完了,翟佩佩才堪堪收回目光,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還是忍不住驚奇。
上次葛梅交給姜念的兩幅繡圖帶回來的時候她也看過了,有好幾種針法她都不會,一開始她挺不服氣葛梅不相信她的繡功,但看到姜念的繡圖后,她雖然不說,但心里清楚,交給她的話,她繡不了這么好。
轉(zhuǎn)眼間過去了一個月,這期間陸聿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而姜念也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上一次她當(dāng)著翟佩佩的面繡圖不藏技時,翟佩佩偶爾會和她說幾句話,有時回宿舍碰上時,她喊一句翟姐,翟佩佩也會答應(yīng)一聲。
只是臉色還是冷冰冰的。
姜念覺得翟佩佩應(yīng)該是那種面冷心熱的人,但也只是她的猜測,畢竟也才相處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胡鐘明來了好幾次,馮仁也來過,見著姜念時,總喜歡嘴欠的說幾句話。
姜念毫不客氣的懟回去,讓胡鐘明和馮仁好幾次下不來臺。
也因為這事,盧小靜心里對姜念也多了點怨言,覺得姜念不給她面子,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她對象。
繡圖已經(jīng)完成一半了,姜念第二天一早去繡莊的時候正好碰上葛梅,葛梅說:“我昨晚還看了你的繡圖,繡的真不錯,等下個月初十,港
城的老板就會來取貨,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張笑說:“姜姐肯定沒問題,而且以后還會掙很多錢!
姜念被說的忍不住笑出聲,盧小靜從后面跑過來,正要跟葛梅打招呼,聽見葛梅和張笑的話,撇了撇嘴,但還是打了招呼才走進繡莊。
不過今天一天,盧小靜的注意力都在姜念的繡圖上。
不得不說,她繡的的確很好,翟佩佩和她比起來都差了一點,盧小靜是又羨慕又嫉妒,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問姜念:“你跟誰學(xué)的刺繡呀?你年紀也不大,怎么繡功這么好?是不是師傅教得好?”
她都有了想拜姜念師傅為師的念頭了,要是她的繡功能和姜念一樣,一個月也能掙很多錢。
盧小靜的話讓翟佩佩和張笑,還有剛走進隔間里的葛梅都來了興趣,其實她們也好奇姜念的刺繡跟誰學(xué)的,她這么年輕就有這般繡功,可見她的師傅繡功更勝一籌。
姜念早就想好了措辭,說道:“是我們村里一個老太太教的,她是個裁縫,又會做衣服又會刺繡,一輩子沒結(jié)婚,所以也沒個孩子,我經(jīng)常去找她,一來二去的就成了她徒弟!
葛梅還真想見見這位老師傅,能教出這么厲害的徒弟,繡功可了不得。
盧小靜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她趕緊問:“那老師傅現(xiàn)在在哪?我能不能去拜師啊?”
姜念低頭看著繡圖:“老太太前兩年去世了。”
盧小靜:……
她泄氣的坐在板凳上,看著繡棚里的刺繡,真是一點也比不上姜念。
下班的時候電話響了,接電話的是葛梅,她轉(zhuǎn)頭看向姜念,笑道:“找你的!
姜念一猜就是陸聿。
她走過去接過電話,剛搭到耳邊,就聽見陸聿的聲音:“剛下班嗎?”
他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磁性好聽。
姜念發(fā)現(xiàn),每次和陸聿打電話時,耳朵都覺得癢癢的,她抿嘴笑了下:“嗯,剛下班,準備去食堂吃飯!
“這幾天市里冷嗎?”
“快開春了,沒那么冷了!
“繡圖繡的怎么樣了?”
姜念輕聲道:“完成一半了。”
如果繡的快點的話,應(yīng)該二十天就繡完了,只是這話她沒說,怕說了大話到時候繡不完,會有點打臉。
“陸聿,我嫂子做的飯,叫你過來一塊吃。”
那邊傳來宋白的聲音。
姜念道:“你去吃飯吧!
陸聿那邊沉默了一會,低沉的嗓音穿透話筒:“好,你去食堂吃完飯早點回宿舍,有事就打這個號,警務(wù)兵會找我。”
“嗯。”
掛完電話,葛梅和張笑看著姜念笑。
姜念:……
她疑惑道:“你們笑什么?”
張笑說:“你每次和你小叔子打電話的時候,說話都好簡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在各自匯報對方的情況呢!
姜念:……
葛梅笑了笑,只是笑容有點耐人尋味。
張笑沒談過對象,她不懂,但葛梅是過來人,和丈夫相處這么多年,對男女那點事一眼就能看透,一個小叔子這么關(guān)心嫂子,又是過來看她,又是打電話關(guān)心的,有點超出兩個人身份的界限了。
她和姜念也相處了幾個月,對她也算了解。
之前和姜念也聊過一些她的事,對她和陸副團的關(guān)系也了解了一些,她不知道姜念對陸副團是什么心態(tài)和感覺,但陸副團對姜念的心思絕對不一樣。
葛梅對張笑說:“你去食堂打飯,我和姜念說點事!
張笑道:“行。”
她一并拿走了姜念的鋁飯盒去食堂打飯,繡莊里就剩下姜念和葛梅兩個人,葛梅道:“你先坐,我去倒點水。”
姜念不知道她要說什么,于是靠著窗戶坐下,葛梅拎著暖水瓶和兩個搪瓷杯過來,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坐下后捧著熱水杯笑看著姜念:“我之前聽你說,陸副團不是你親的小叔子?”
姜念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說的是這個。
她點點頭:“嗯,陸聿是他媽媽放到許家暫時照養(yǎng)的!
只不過他母親一直沒回來,書中也一直沒提他母親出現(xiàn)過的劇情,所以姜念也不知道陸聿的母親還在不在人世,要是在人世的話,為什么不回來領(lǐng)走自己的孩子?
陸聿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而且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她真的那么狠心嗎?
葛梅笑道:“那陸聿在許家待了有不少年頭了吧?”
姜念捧著水杯吹了吹熱氣:“有十五年了吧!
陸聿是十歲那年被母親托付給公爹,說過段時間回來接走他,結(jié)果十五年過去了也不見她的蹤影。
從那以后,陸聿就一直待在許家,幫許家干活,要不是公爹堅持把許成和陸聿送到部隊學(xué)習(xí)當(dāng)兵,恐怕今日的陸聿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所以在陸聿心里,許家人是他的恩人,也是他最親的人。
葛梅喝了口水:“那就是知根知底了!
姜念一愣,抬起頭看葛梅,不太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葛梅沒把話挑明,她怕姜念沒那個意思,說了反而不太好,于是轉(zhuǎn)了個彎提醒道:“你們不是親的叔嫂,不管在法律上還是親情上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姜念:???
她眨了眨眼:“然后呢?”
她和陸聿不是親叔嫂的關(guān)系,姜念一早就知道,就是不明白葛梅忽然說這些話的意思。
葛梅:……
她不知道姜念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她都點這么清楚了她還一副傻愣愣的模樣。
不過葛梅倒是有了另一個猜想,或許他們兩個人里,只是陸副團一廂情愿,姜念沒那個心思?
張笑回來的時候,葛梅剛走。
她把鋁飯盒遞給姜念,坐在她對面打開飯盒蓋子,邊吃邊問:“葛姐走了?”
姜念有些心不在焉
的應(yīng)了一聲。
張笑疑惑的看著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葛姐給你說什么了,一回來就看你魂不守舍的!
姜念搖頭:“沒說什么。”
她只是不明白葛梅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她和陸聿的事?
吃過飯后,兩人把鋁飯盒洗了,帶到宿舍,明天早上打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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