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是隔壁村子的,當時兩個人對對方都挺滿意的,原本是一樁喜事,可是沒過幾天鄭家反悔了,轉(zhuǎn)頭鄭紅就嫁給了呂營長,劉強知道此事后,去鄭家問鄭紅什么意思,鄭紅沒出來見劉強,鄭母出來告訴劉強,營長工資比連長高,他們鄭家過的難,只有鄭紅嫁的好才能接濟娘家。
聽到這劉強就走了,后來又通過媒人介紹認識徐燕,和徐燕結(jié)婚生了兩個兒子。
劉強在隊里表現(xiàn)好,七年時間從連長升到營長,反觀鄭紅的丈夫呂國生這些年一直坐在營長的位置沒動過,鄭紅就開始眼紅徐燕,覺得要不是徐燕她現(xiàn)在就是劉強的媳婦,說不定將來劉強升了團長,她就是團長媳婦了。
所以,徐燕每次都會找機會接近劉強,不是讓他幫忙干這個就是幫忙干那個,劉強礙于男人的臉面,就沒拒絕,一來二去的徐燕就誤會了,為這事鬧了兩三年,偏偏鄭紅還不消停,最后害的劉強和徐燕兩口子離婚了。
書里對徐燕后面的事再沒提及,只是在女主和其他軍嫂去縣上的路上遇見了徐燕,聽說她又嫁給了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老光棍,日子過的特別慘。
姜念回憶完有關(guān)徐燕的劇情,對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時對鄭紅生出濃濃的惡心,這個女人妥妥的綠茶女表,知三當三,要不是她,徐燕不會落到那個下場。
她算了算時間,距離徐燕和劉強離婚還有半年時間,他們的婚姻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姜念陷入了一種掙扎。
沒穿書之前,這些人對她來說只是書上冰冷的文字,現(xiàn)在她穿進書里,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活生生的人被綠茶女害的走到凄慘的地步,也做不到冷眼旁觀,而且也害怕因為她插手導致劇情嚴重崩壞遭到反噬。
“嫂嫂,吃飯了!
屋外陸聿的聲音拉回姜念的思緒。
她應道:“好!
院子有個小方桌,陸聿拿了兩個小板凳,姜念洗干凈手坐下,看著陸聿打開鋁飯盒,飯盒有三層,第一層是炒茄子,第二層是炒絲瓜,下面是饅頭。
“吃完飯你睡一會,下午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正好給你指去食堂的路,明天我假期就結(jié)束了,你以后吃飯去食堂打飯就行,不用管我!
姜念咬了一口饅頭,無滋無味的吃著飯,說實話這些都不如她炒的香,不是她自吹,她們家是干餐飲發(fā)家的,父母在她剛出生時就開了個小飯館,后面越做越大,二十多年的熏陶,她閉著眼睛都能分得出各種調(diào)味品。
想了想,她說:“我想在家開灶!
陸聿掀目光看了眼低頭吃飯的姜念,想到她不喜歡去外面:“那行,我今天下午去買面粉和菜。”
“你以后也回來吃,不用去食堂打飯。”
畢竟她吃他的喝他的,不主動讓人家回來吃飯,她都不好意思。
陸聿點頭:“行!.
吃完飯后姜念瞇了一會,等陸聿在屋外喊她才醒。
她穿上布鞋,和陸聿走出院門,又聽到隔壁院子傳來徐燕叫罵的聲音,在罵劉強沒心沒肺,眼睛里都是鄭紅,不要臉的惦記別人家老婆,一邊罵一邊哭,隔著一道墻都能聽見。
想當初徐燕嫁給劉強的時候,也是個溫柔愛笑的黃花大閨女。
姜念低頭跟在陸聿身邊,去往醫(yī)院的路上,迎面走過的人都會像陸聿打招呼,他們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會在姜念身上停留幾秒。
陸副團回家探喪,把許營長媳婦帶到部隊的事在午飯的時間就傳開了。
七月下旬的天熱得很,但走在枝葉繁茂的大樹底下倒是涼快一些。
姜念跟著陸聿走進醫(yī)院,她算了算時間,女主應該五天后才能來醫(yī)院報道,在醫(yī)院換了藥,醫(yī)生檢查后說是輕微腦震蕩,額頭的傷會留疤,這個傷在左眉毛上方,和發(fā)際線有手指頭那么寬距離,傷口不大,但留疤是肯定的,不過等時間長點,疤就能淡一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從醫(yī)院出來,陸聿帶姜念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離醫(yī)院不算遠,走半個小時就到。
七零年代的供銷社比不上新世紀的超市,姜念走進供銷社,里面一排柜子從東頭連到西頭,里面空間也大,兩邊都放的有柜子。
陸聿出來把票都帶上了,買了家里常用的調(diào)味品,稱了一小壺油,又用票買了一盒奶糖和一瓶罐頭,還有一包桃酥,供銷員為他打包好,看了眼跟他一塊進來的女人,笑道:“你對你媳婦可真好!
一盒奶糖和一包桃酥,還是有罐頭都是稀罕物。
可貴了,他真舍得買。
第6章
陸聿:……
還在參觀七零年代供銷社的姜念:……
姜念瞬間低下頭,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誤會了,我是他嫂嫂!
供銷員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壓根就沒往嫂子和小叔子的關(guān)系想,還以為是兩口子呢,她在供銷社待了好幾年,還是頭一次見小叔子與嫂子一塊過來買東西的。
陸聿提上東西,看到墻上掛著一套衣服,粉底白花印的襯衫短袖和淺灰色的褲子,想到姜念帶的東西就一個小布兜,幾件打補丁的衣服,便對供銷員道:“把那身衣服也裝上!
供銷員愣了一下,見陸聿是認真的,趕緊去取衣服包起來。
回去的路上,姜念局促的揪著衣角,低聲道:“你不用給我買衣服的,我有衣服穿!
陸聿道:“你不用有負擔,我自己留的工資還有余下的。”
姜念走在陸聿身后,抬頭看了眼男人高大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嘆。
——多好的男人啊,可惜是書里的紙片人。
經(jīng)過國營食品站和菜站時,陸聿又割了兩斤肉,買了幾樣菜。
這次買的東西還挺多的,陸聿拎了一大堆,姜念想幫忙拎點東西,但被他拒絕了,兩人走回家屬樓用了好一會時間。
太陽從枝頭落下,紅霞墜了半邊天。
姜念看到前面站了兩個人,男的穿著軍綠裝,雖然只是個側(cè)臉,但她還是認出來了,正是住在她隔壁的鄰居,徐燕的丈夫劉強,女的穿著黃底印著花瓣的短袖襯衫,淺麻色的直筒褲,扎著兩個辮子,一只手正抓著劉強的左胳膊,抬著左腳,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不用想,能跟劉強走這么近的,一定是鄭紅了。
陸聿走過去,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鄭紅,鄭紅接觸到陸聿那雙深黑冷肅的黑眸,臉上痛苦的表情加大幾分:“陸副團,我腳扭了,讓你看笑話了!
說話輕聲細語,有種刻意嬌滴滴的語氣。
陸聿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劉強,低沉的嗓音有些冷:“宋團長找你,讓你現(xiàn)在就過去!
劉強愣了一下:“我剛從宋團長那回來,他還找我干什么?”
陸聿眼里有幾分劉強才能看懂的提醒:“你自己去問宋團長。”
劉強猛地反應過來:“哦哦,我現(xiàn)在就過去!
說完后胳膊就從鄭紅的手心抽出來,鄭紅一下子失去支撐,冷不防的朝前栽去,為了不摔倒,她的左腳不得已踩在地上借力支撐住身子。
陸聿掃了眼鄭紅的左腳:“鄭紅同志,你要是不能走路,我讓衛(wèi)生院的女兵過來!
鄭紅趕緊搖頭,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
她看到站在陸聿旁邊的姜念,一副鄉(xiāng)下人的窮酸樣,陸副團帶許營長媳婦來家屬樓的消息都傳開了,她也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陸副團,這是你……新娶的媳婦?”
陸聿臉色冷下來:“我請的是喪假不是喜假!
姜念在心里為陸聿鼓掌——懟的好!
鄭紅:……
她以為陸聿會和氣的解釋一下,沒想到他會這么不留情面。
陸副團和呂國生關(guān)系都挺好的,之前對她不說是有多熟絡(luò),但每次見了面都會點點頭,但從幾天前前他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偶然看見她都是直接就走,她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她回家旁敲側(cè)擊的問呂國生,但呂國生說他和陸聿一直是那樣。
鄭紅尷尬的擠出一絲笑:“不好意思啊陸副團,那是我誤會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孩子還在家等我做飯呢!
說完,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姜念看了眼走遠的鄭紅,又低下頭跟著陸聿走回小院。
徐燕說錯了,鄭紅才是那個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劉強就是個拎不清的中央空調(diào),不知道避嫌。
兩人走到前面碰見了躲在樹后面的劉強,劉強瞄了眼他們兩身后,見鄭紅沒有跟過來,松了口氣,對陸聿說:“還好你把我支開了,不然我家那口子看見又該跟我鬧了。”
陸聿瞥他一眼:“不怪徐燕跟你鬧,是你不知道避嫌!
劉強跟兩人一塊走回家,嘆氣道:“這不是呂營長和咱們不一樣嗎,他隔三差五的要出去帶兵,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才回來,鄭紅說她在這里就認識我,所以有事就想找我?guī)兔Γ粊矶サ,我也不好拒絕!
陸聿冷眼看劉強,聲音比剛才沉了些:“她隨軍也有兩年了,周圍的人她不認識誰?鄭紅為什么次次找你幫忙你心里沒點數(shù)?”
走到家門口,他繼續(xù)說:“劉營長,有些事情要注意影響,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因為家庭糾紛的事情影響團體榮譽,讓政委找你談話!
劉強伸手搓了搓臉:“行,我知道了!
姜念不知道劉強有沒有聽見了,見他轉(zhuǎn)身回到隔壁院子,她和陸聿也打開院門走進去。
陸聿先去灶房,把米面糧油都放好,最后又把一盒奶糖和桃酥還有罐頭拿出來放到姜念屋里的桌上,姜念跟著他走進來,目光在那三樣食物上停留了一會。
在七零年代,奶糖是很珍貴的零食,還有桃酥與罐頭也不好買,她小時候聽奶奶說過她那個年代的事,說家里的孩子一年能吃上一瓶罐頭和一盒奶糖就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
陸聿轉(zhuǎn)身看見姜念一直盯著桌上的零食,知道她在鄉(xiāng)下沒碰過這些,他又從口袋取出一個鐵盒子放在桌上:“這是我這幾年攢的工資和票子,等我這個月工資發(fā)了,我再交給嫂嫂,我自己身上也留了一些!
姜念愣了一下。
他要上交工資??
還沒等她反應,陸聿就先出去了,嘴上說:“我去做晚飯。”
姜念腦子里有書中劇情,知道陸聿當營長的時候一個月工資是三十五元,每個月會往家寄二十五元,他也是兩個月前才升的副團長,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是五十二元,這兩個月給原主寄了八十元,他也只留了二十四元,可以說這些年陸聿的工資大部分都寄回家了。
但他每次寄回來的錢原主還沒拿到手就被姜母和姜國搶走了,只給她留下一點夠原主和許成填肚子的糧食。
陸聿離開家八年當兵,中途因為老人去世才回來過一次,所以不知道原主和丈夫在家里過的什么日子。
她打開鐵盒子,里面裝了好些票子,有糧票、布票、肉票、棉票、糖票,還有工業(yè)票與其它幾樣票子,尤其工業(yè)票和布票最多。
她又數(shù)了數(shù)錢,都是零錢,一共一百三十元整。
“陸副團,在家嗎?”
外面?zhèn)鱽硪粋婦人的大嗓門。
陸聿低頭從灶房出來,白襯衫衣領(lǐng)解了兩個扣,穿著軍裝褲,英俊的五官在暖黃燈泡的亮光下更顯深邃挺立,看見是住在右鄰居的嚴團長家屬馮梅,笑道:“嫂子怎么過來了?”
“這不是老宋知道你帶你嫂子過來了嗎,怕你們來的太匆忙沒準備啥東西,就讓我多做點晚飯給你們送過來!
馮梅把手里的盤子和碗放在院子的木桌上,問陸聿:“你嫂子呢?”
“那就謝謝嫂子和宋團長了!标戫仓噶讼聳|邊第一間屋子:“在屋里呢!
馮梅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笑道:“我去看看她!
她走到屋門口先探頭往里看了眼,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只依稀看見床邊上坐了個人,自來熟的說:“怎么不拉燈?”
她走進去拉了下燈繩,咔噠一聲,漆黑的房間瞬間亮起來,也看清了坐在床邊的人,還和中午見過的時候一樣,耷著腦袋,頭上纏著紗布,雙手揪著衣角,看起來局促又不安的樣子。
馮梅想到她的遭遇,不免有些心疼,語氣里也帶著些照顧:“陸副團他嫂子,我是隔壁宋團長家的媳婦,我比你大,你喊我馮嫂子就行,以后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來找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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