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仇那幫人和兩個大俠動起手來,這兩個大俠也不知道這個小紈绔是哪里找來的,武功竟是奇高,加起來連楊仇都有所不敵,他那邊十來號人,加上土匪足有幾十號人,也在頃刻間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最終楊仇帶傷逃離。
李襄得意洋洋在虞憐跟前獻(xiàn)寶:“怎么樣,我?guī)淼倪@兩個人厲害吧?”
虞憐眼眸彎了彎,夸:“很厲害,今天謝謝你!
得到心上人夸獎,李襄更高興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風(fēng)流慣了,也不是什么羞澀的人,趁機(jī)說:“憐兒,我是真喜歡你,我的誠意你也看到了吧,你就跟我回去吧,嫁給我,回京城過好日子,你看這都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一想到你將來要在這里住上一輩子,就難受,你怎么這么傻呢,不享福非要對一個死人癡心不改,對我這樣翩翩才子大活人卻視而不見!”
“那日,我去華府找你,發(fā)現(xiàn)你們一家都搬走了,我回去問我爹,他卻把我關(guān)了起來,不讓我出去找你,后來我偷聽到……所以我就趕緊逃了出來,二話不說來找你,你知道我這輩子都沒出過京城,更沒來過這么遠(yuǎn)的地方,這段時間在路上,睡也沒睡過幾次,吃也將就,就怕你出事,趕緊來找你,是吧大俠!
兩個大俠看著那小子在那邊跟自己主子的夫人獻(xiàn)殷勤,露出奇怪的表情,手癢得很,很想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借花獻(xiàn)佛臭不要臉的小子。
分明是他們倆受主子的示意前來救少夫人,這一路行來的路線,皇帝的人大致會在哪個路段動手,都是他們分析了又分析,才得出的結(jié)果,這才能及時趕來救下主子一家和少夫人。
怎么就成了這小子的功勞?
只是……這關(guān)頭,面對少夫人的眼神,他們還是憋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少夫人那感動的模樣,對那小子好臉色相待,也不知道將來主子會不會后悔。
李襄得意說:“憐兒,你看對吧,連大俠都給我證明了!
華詹作為華家的大家長,無論救命恩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他們的,在這種時候,他還是上前向李襄和兩個大俠表示了感謝。
“這個恩情我華家記下了,來日若有需要,定當(dāng)報答。”
李襄面上笑哈哈啥也沒說,心里嘀咕誰要救你一個老頭子啊,華家人他一個都不喜歡,華極死了他還拍手叫好呢,要不是因為虞憐誰救他們啊。
商隊的領(lǐng)頭這時也上前拱手道謝,雙胞胎呸了一聲,“你們壞,剛才還把我們交出去給土匪。壞蛋!”
商隊領(lǐng)頭有些尷尬,但那種時候,誰不想活下來?還辯解道:“我看他們興許也跟你們有仇,專門來找你們的,我倒沒說你們連累了我們!
方才跟著商隊領(lǐng)頭串通一氣一塊出賣華家的百姓本來還有些心虛,聽到這話也理直氣壯氣起來,“對,剛才他們一口一個要找姓華的,肯定是你們連累了我們。”
華詹心知此事確實(shí)是華家人的緣故,但他知道,楊仇不會對其他人下手,這里足有上百多人,若是一下子全部死了,會鬧出事端來,所以才會把他們單獨(dú)叫出來,甚至不會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動手,只會把他們帶走,再動手,到時也可以對外說被土匪劫走后才死的,這年頭被土匪劫走出意外的人多了去,誰也不會懷疑到皇帝頭上。
李襄冷笑一聲,掏掏耳朵:“有完沒完了,連累你們又如何,有本事跟小爺動手?”
于是便又安靜下來。
商隊領(lǐng)頭知道這人不好惹也不能巴結(jié),就訕訕退下。
李襄看向虞憐,“這荒郊野嶺的,這些人也不怎么樣,不如跟我走吧,現(xiàn)在就走!
虞憐看向公爹。
華詹搖搖頭,“老太太身體不濟(jì),此時夜半不宜動身,明日一早再走!
虞憐也是這個意見,于是華家人就回了馬車將就睡上。
李襄和三個大俠往地上鋪了一張皮子,盤腿坐著喝著老酒暖身。
見華詹守在外面沒睡覺,李襄難得心生好意,給他丟了一壺酒。
華詹接過酒,跟他點(diǎn)頭。許久未曾喝酒,他揭開瓶蓋往喉嚨里灌上一口,辛辣味瞬間傳遍全身,也暖和了起來。
華詹抬首望著黑蒙蒙的天,想起自己的長子華極,又想到如今自家的境遇,心生萬千復(fù)雜思緒,沒一會兒就把一壺酒喝了半壺,剩下半壺舍不得喝,就蓋起來放著。
兩個大俠看著主子爹這副英雄暮年的模樣,心里也有些難受,恨不得上去跟他說主子沒事,主子只是躲起來了,他早晚能干出大事,能卷土重來,干掉狗皇帝。
他們所有人都這么相信著。
睡前已經(jīng)臨近五更天,天色其實(shí)不多時就要亮了,虞憐感覺沒瞇上多久,就已經(jīng)感覺到光亮,她揉揉眼睛起來,老太太正在喝水,笑著說:“憐兒多睡會兒,不著急起來!
虞憐搖搖頭,拿著帕子和水壺出了馬車,剛掀開簾子,就看見李襄一張放大的臉,正在馬車跟前探頭探腦。
見她出來笑瞇了眼,“我聽見動靜了,就知道憐兒你要起來,現(xiàn)在天都亮了,憐兒你快跟我走吧!
說完又從懷中處掏出兩張用油紙包裹住的燒餅遞給虞憐,“憐兒,我路上買的,一直放在胸口,雖然不熱了,但也不涼,你慢慢吃!
掏完燒餅,不知道又從哪里掏出幾塊桂花糖。
兩個大俠在后面看著主子的情敵在少夫人面前獻(xiàn)殷勤,開始考慮起了幫主子滅掉情敵的可能性。
李襄后腦勺一涼,看見倆大俠在后面盯著,“大俠放心,等我回了京城就把報酬兌現(xiàn)給你們,我說話算數(shù)!
大俠:“……”
天亮之后,商隊興許是因為心虛,也或許是察覺到什么,退了一半銀子帶著其他人匆匆離開了。
華家人就在商量接下來往哪走。
李襄不斷勸說虞憐回京,他生在富貴窩里的紈绔子弟,自然不理解為什么她要跑到這種地方受苦,哪怕不嫁給她,她也可以有更多選擇,在他的濾鏡下,虞憐自然是哪里都好,沒有一處不好的,長得好還重情義,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這樣的好姑娘為什么不能過更好的日子?
雙胞胎不懂其他,只知道嫂嫂是他們的,是大哥的妻子,見此有些危機(jī)感地護(hù)在嫂嫂面前,還偷偷瞪李襄,他們還記得上回李襄把他們提起來又放下,害他們一屁股摔在地上,可疼了。
華家其他人倒沒說什么,老太太自來是支持孫媳的,其他人也不敢亂吭聲,因為沒立場。華詹自始至終都是保持沉默。
虞憐道:“已經(jīng)走到這個地步,再回去沒意義了。此處出了玄關(guān)領(lǐng),馬上就到穆湯,從穆湯再去隅州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過了這段,我們就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我不想回去!
李襄還想說什么。虞憐笑著望他,“你或許不知,高門大戶自來復(fù)雜,我從小在府中和十幾個姐妹斗來爭去,也見慣了大伯二伯小妾正妻的斗爭,我煩了這樣的日子,只一心想過清凈日子。哪怕不為夫君,也想留下!
李襄張了張口,竟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能說什么?看她的眼神堅定清亮,他知道無論說什么都勸不動了。
她是鐵了心留在這里,鐵了心跟這家人在一塊,吃苦受罪也在所不惜!
在李襄看來,什么她想過這樣的日子都是假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放不下華極吧。
他苦澀一笑,啞著嗓音問:“華極有什么好的?”值得她這樣傾心對待,他都死了,也沒法回報她這份情誼,這樣苦守著一份情義,守著一個死人,有什么值得的?
虞憐淺笑搖頭,“夫君自是極好的!苯o她提供了一個可生存的環(huán)境,一個可合作的家庭,這就挺好的。
兩個大俠在旁邊彼此對視一眼,險些感動得眼淚汪汪,竹影說得沒錯,少夫人果真是愛極了主子,愛得無法自拔,感天動地。
心里也偷偷羨慕了主子一會兒。
既然虞憐不準(zhǔn)備同李襄回去,接下來一家人就商量著要盡快離開玄關(guān)嶺,免得楊仇卷土重來,他們就不信皇帝的人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們。
這點(diǎn)李襄倒是知道,他說道:“我聽我爹提起過,皇帝準(zhǔn)備殺你們?nèi)!?br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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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抵達(dá) ◇
◎如果過不下去,就給我寫信◎
出了玄關(guān)嶺, 就見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眼下正是春季耕種農(nóng)忙時候,一路上還見不少農(nóng)民百姓正在田里干活兒, 路上來往的行人客商也不少,和玄關(guān)嶺的荒涼天差地別。
進(jìn)了錦甘鎮(zhèn)后, 屬于人間煙火的氣息撲面而來,小攤販在路邊叫賣著, 鎮(zhèn)里雖無大的酒樓客棧,小客棧卻是不少,華家一家人進(jìn)了錦甘鎮(zhèn)后,齊齊松了口氣。
雙胞胎早耐不住了, 鬧著要吃好吃的,一家人便來不及修整, 就在路邊吃了碗面,面是這邊的特色手工面, 寬邊削得很薄, 勁道十足,配上特色羊肉澆頭和羊肉湯, 喝進(jìn)肚里,便感覺到一股舒適的熱意流向四肢百骸, 沿路來的疲憊也散去幾分。
賣面的老板很豪氣,每一份面都用了大海碗, 虞憐吃了半碗也就飽了, 倒是雙胞胎小小的人兒不知道哪來那么大胃口, 真應(yīng)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句話, 兩人一人吃了一大海碗摸摸肚子還想吃。
老太太說:“路上行李全丟了, 你爹娘現(xiàn)在身上沒銀子, 再要吃就把你們抵押在這邊,給老板刷碗!
雙胞胎都驚呆了。
小的華行機(jī)靈些,問大嫂還吃不吃?虞憐說飽了,倆小子便又高高興興將她那碗分了吃,這才吃飽。
陳氏看得心酸,這兩個小兒子自出生開始,家里權(quán)勢就到達(dá)了頂峰,從小什么好東西沒吃過沒見過?以前還挑食,什么都不肯吃,總要當(dāng)娘的溫聲哄才愿意吃,現(xiàn)在一路下來,吃盡了苦頭,連這種民間最普通的白面都吃不飽,還愿意吃大嫂剩下的,她偷偷抹了抹眼睛。想到丟掉的行李,內(nèi)心更加窒息了。
抄家之后,她其實(shí)也不剩什么好東西,只是以前隨手放過幾張銀票子,現(xiàn)在正好拿出來用,加上些首飾胭脂,也能賣不少錢,這便是以后過日子的底氣,卻不想,連這些都丟了。
李襄都驚呆了,沒想到他們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連行禮都弄丟了,銀子也沒了。
“那怎么辦?”
他說著就要掏銀子,“憐兒我出來時帶了幾張銀票……”
虞憐制止了他,說:“沒全丟,我身上放了些,不至于生活不過去!
李襄是外人,她也沒把這些說詳細(xì),只是他的錢肯定是不能收的,若李襄是她的朋友,她一個人過日子生活上遇到點(diǎn)什么困難,接受他的接濟(jì)這沒什么,但這是華家一家人,不管從哪方面看,都不該收他一個外人的銀子。
這不單是為人處世的原則,更重要的是華家的風(fēng)骨也不能丟。
她相信,公爹就是餓死都不會要別人銀子。
這頓飯李襄搶著給銀子,虞憐這次倒沒拒絕隨他去。
吃完面,一家人就在鎮(zhèn)上找了家客棧準(zhǔn)備住下,李襄和兩個大俠聽說之前華家人在鹽州客棧里的遭遇,還很警惕,進(jìn)客棧就先盤查一遍,把小二和掌柜的都喊來問話,客棧也被他們跑了個遍兒,沒查出問題才放心讓他們住下。
鎮(zhèn)上客棧雖小卻也便宜,這么多人住宿跟鹽州城一間上等房價格差不多,虞憐干脆給自己單獨(dú)開了一間房,吩咐小二弄來熱水,準(zhǔn)備洗個澡洗個頭好好歇息一番。
這一路趕來,她幾乎很少有洗澡的機(jī)會,在野外過夜先不說,哪怕有機(jī)會在客棧里住著,也是來去匆匆,最多用熱水擦擦身子。
邊上李襄聽見了,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偷偷紅了。
兩個大俠趕緊把這小子拉走了,還真想撬主子墻角?
竹影來信說這小子要跟主子搶夫人時,他們誰也沒想到,這次主子一家人搬回祖籍老家,遇上追殺,卻要借著這小子的名義來保護(hù)他們。
但無論如何,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說什么也不能讓這小子越陷越深,真去撬主子墻角,他們得幫主子把少夫人看好了。
虞憐在房間里泡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澡,又把一頭長發(fā)洗了,渾身收拾干凈了,舒適地喟嘆一聲,感覺渾身的疲乏也去了幾分,有些昏昏欲睡,只是頭發(fā)還濕著睡不下,便坐在窗邊慢慢擦拭著頭發(fā),把頭發(fā)擦干了,吹著風(fēng)等著晾干。
一邊思索著這一路來的事,也想著假如能渡過這關(guān),去了隅州該如何生活。
按李襄的說法,皇帝準(zhǔn)備殺他們?nèi)危}州客棧是一次,這次玄關(guān)嶺是一次,最后一次一定是在到達(dá)隅州之前,楊仇現(xiàn)在知道他們身邊有兩個大俠這樣的高手跟著,再次卷土而來會不會帶來更多的人馬確保一次成功?
假如真是那樣的話,第三波比起前頭兩次只怕還會更危險數(shù)分。
客棧外兩個大俠在外面街邊的酒棚喝酒,也談到這個問題。
自古高手最多的地方有兩個,一是朝廷皇宮,二是江湖武林,但自前朝開始,朝廷勢大,武林逐漸沒落,如今隱世的隱世,退散的退散,數(shù)得著的高手也不剩多少,倒是宮里招攬的高手極多,真多來幾個,他們還真應(yīng)付不過。
“你也別想太多,這邊離京城多遠(yuǎn)啊?他要從這邊去信到京城,再從京城派人馬過來,一來一回哪怕就是頂級高手,也要花上數(shù)天時間,到那時黃花菜都涼了,咱們主子一家早到了隅州老家。狗皇帝不是說了,到了隅州就放棄追殺?”
“狗皇帝說的話能信?他這話恐怕是極度自負(fù),沒想過失敗的可能性才會假仁假義放下這么一句話,我擔(dān)心他不要臉面,堅持滅口!
“他已經(jīng)不要臉一次了,不會再不要臉第二次,竹青已經(jīng)在京城散播了消息,說皇帝派人追殺華家,皇帝這會兒恐怕急著澄清,非但不敢再派人追殺,還得保證主子一家都活著,以證明他這個“仁君”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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