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螢一臉不信,瞇了瞇眼?湊過來, 語氣輕挑,“是不是在想男人?讓我猜猜,是你那個蘇總吧?”
“沒?有!你別?亂說!”
林蕎心虛地?要?去捂她的嘴,被白夢螢靈巧躲開。
“哎呦你害什么羞,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我跟謝尋文, 我不也告訴你了嗎?”白夢螢不以為意?。
說到謝尋文, 林蕎趕緊把?話題扯回她身上,“你還說呢, 上次在歐陽家的晚宴上我可差點長針眼?, 你們兩個這么快就發(fā)展到那種程度了?”
“我倒是想! 白夢螢笑得嬌艷, 毫不避諱談這些?,“可惜這個叔叔不是一般的迂腐, 我都……那樣了,他也能忍得住,我有時候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林蕎還是第一次聽說有白夢螢搞不定的男人,好奇起來,“那你就放棄了?”
“怎么可能?”白夢螢輕哼一聲,“我只?是轉(zhuǎn)換了一下策略,既然直球不行?那便繞個彎子?,先晾一晾他試試效果。”
“要?是還是不行?呢?”林蕎問。
“實在不行?就拜拜唄,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我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她們邊說邊往外走,話音才落,一身風雪的的謝尋文出現(xiàn)在視線里。
他似是匆匆趕來,頭頂?shù)陌l(fā)絲結著雪珠,還有一小撮被風吹得立起來沒?來得及下落。
他好像聽見了白夢螢的話,俊朗的臉上眸色暗淡下去。
白夢螢只?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面不改色地?挽著林蕎繞開他繼續(xù)往外走。
“等等!敝x尋文叫住她們。
“謝先生有什么指教嗎?”白夢螢漫不經(jīng)心地?問。
謝尋文將夾雜著復雜情緒的視線從?白夢螢身上移開,停在林蕎面前,“林小姐,可否請你幫個忙?”
林蕎一整個愣住,看一眼?白夢螢后不確定地?指向自己?,“我?”
謝尋文點頭,“實不相瞞,自從?上次生日宴后小拙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雖然他沒?說,但我猜測可能和你有關!
“我知?道突然跟你說這些?可能有些?冒昧,但小拙畢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所以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你跟他談一談?”
說起歐陽拙,生日宴那天?林蕎給他發(fā)完消息后他的確沒?有再找過她了,因為早前就聽說過他是個花花公子?,女?友無數(shù),林蕎只?當他是一時興起被掃興之后就放棄了,今天?聽到謝尋文說他一直為自己?情緒低落,除了驚訝還有些?難以置信。
可是謝尋文似乎沒?有理由騙自己?,出于好奇,林蕎和白夢螢一起跟著謝尋文來到了商場頂樓的一家俱樂部里。
這家俱樂部是歐陽拙跟朋友合伙開的,據(jù)謝尋文說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了,成天?把?自己?關在俱樂部里打?游戲。
俱樂部里的人都認識謝尋文,直接把?他們帶到了歐陽拙專屬的電競室。
電競室的門一打?開,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林蕎和白夢螢同時用手擋住鼻子?,條件反射地?咳嗽了幾聲。
聽到咳嗽聲,昂貴電競椅里正在打?游戲的歐陽拙不耐煩地?摘下耳機,臟話都到嘴邊了,冷不丁瞧見林蕎皺著眉頭的樣子?,趕忙從?椅子?上彈起沖到窗邊把?窗子?打?開了。
短短兩個月沒?見,歐陽拙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身上亂七八糟的精致名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乞丐一樣的破布爛衫。
先前剃的寸頭已長出一指長的頭發(fā),亂七八糟地?搭在頭上,胡子?好像也很久沒?刮了,滿臉胡渣,簡直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手掌在褲腿邊不自在地?摸了兩下,結結巴巴說,“你們、你們怎么來了?”
“我來找你,偶然在樓下遇到了林小姐,我想你應該有話要?跟她說便請她一道上來!敝x尋文隨手在房間里找了一塊可以反光的cd遞到歐陽拙手里。
歐陽拙沒?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過來,還想嘴硬,“我……沒?什么想說的。”
謝尋文抬著他的手把?cd舉到他面前,讓歐陽拙看清楚鏡子?里自己?的尊容。
歐陽拙被鏡子?里突然出現(xiàn)的邋遢模樣嚇了一跳,慌忙左右翻找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整理儀表,最后只?翻出來一個黑色口罩,于是趕緊戴上,還胡亂用手抓了幾下頭發(fā)。
“你真的沒?有什么想說的?”謝尋文明知?故問,然后佯裝要?走,“既然這樣的話那林小姐你先回……”
“我有!”
謝尋文“回去”二字還沒?說完,歐陽拙已經(jīng)搶先喊了出來。
“我有話想說!
逼他說出了真話,謝尋文目的達到后拉起白夢螢往外走。
白夢螢被他拉到了俱樂部大堂,停下后干凈利落地?抽開自己?的手。
“謝先生,男女?授受不親,這話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謝尋文望向自己?倏然空掉的手,失落的眼?神化作無奈,“你這些?天?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白夢螢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尋了個沙發(fā)坐下,歪著腦袋,“謝先生這話問得奇怪,你是我什么人,我們是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接你的電話?”
謝尋文頓住,喉頭輕咽,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說不出話來。
白夢螢嗤笑了聲,不在意?地?勾勾唇,“謝先生跟我說的話我回去想了想,的確很有道理,我們之間確實存在年齡和認知?的鴻溝,正如你所說的,我還年輕,對萬事萬物都感?興趣,對你也可能只?是一時興起……”
“也行?吧,反正這段時間我也玩夠了,再玩下去就沒?什么意?思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謝尋文臉色一變,緊張起來。
白夢螢戲謔地?玩著指甲,漫不經(jīng)心說,“如你所愿,我打?算放棄你了!
……
與此同時,電競室里,林蕎和歐陽拙兩個人尬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才好。
林蕎實在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一些?道德壓力,“那個……你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因為我吧?”
“怎么可能,我最近懶得打?理而已!”歐陽拙習慣性嘴硬,用高聲掩飾心虛。
林蕎長松一口氣,“那就好,剛才聽你舅舅說我還有點擔心,我就說嘛,你以前談過那么多漂亮女?朋友怎么會對我念念不忘呢!”她尬笑。
“是啊!睔W陽拙也跟著假笑。
話說完,房間里安靜下來,氣氛又陷入了尷尬之中。
“所以你剛才說你有話要?說是……”林蕎想趕緊說完趕緊走。
歐陽拙不知?該怎么開口,左顧右盼后一把?拉開旁邊電腦的椅子?開始胡言亂語,“我、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打?游戲!”
“?”林蕎滿頭問號。
“來都來了,打?一局再走吧!”
歐陽拙慌里慌張地?把?她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用笑掩飾緊張,“你看你想打?什么?你隨便選,我都行?!”
這劇情發(fā)展得太快林蕎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地?指了下里面自己?唯一認識的吃雞游戲,歐陽拙見狀積極地?幫她打?開電腦調(diào)好耳機,找了個賬號給她登錄進去。
“來吧,你跟在我后面!彼f完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地?盯著游戲屏幕,好像多看林蕎一眼?就會露餡似的。
游戲開局,歐陽拙帶著她跳傘,他沒?有選擇常去的交戰(zhàn)激烈的落點,而是一反常態(tài)地?找了個野點,怕林蕎落地?成盒。
游戲開始,歐陽拙操縱著人物在地?上搜尋裝備,找到槍后立馬給林蕎送過來。
“我?guī)湍隳昧税?槍!
“不用,我有!绷质w回答。
話音未落,耳邊傳來一聲槍響,系統(tǒng)跳出一條提示:【開你腦殼以 s686 擊倒 hhhl】。
“開你腦殼”是歐陽拙的小號,也就是林蕎在用的這個。
歐陽拙還沒?來得及震驚,系統(tǒng)又彈出一條提示:【開你腦殼以平底鍋擊殺 hhhl】。
“你以前玩過這個游戲?”歐陽拙問。
“嗯,以前為了虐我弟練了一段時間!绷质w老實回答。
他們兩個一個問得干巴,一個答得干巴,尷尬得仿佛被游戲自動匹配到的隊友。
但是游戲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雖然開局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尷尬,一局結束后氣氛完全變了,剛才的尷尬仿佛消失了似的,兩個人終于恢復了自在。
最終,林蕎以11殺止步?jīng)Q賽圈,而歐陽拙從?摩托車上掉下來摔死了……
“牛逼!”歐陽拙由衷地?發(fā)出贊嘆。
“才11殺而已,我的最高紀錄是17殺吃雞!绷质w有些?得意?。
“我?guī)н^的那么多女?生里你是最猛的!”歐陽拙豎起大拇指。
“你帶過很多女?生?”
林蕎本是隨口一問,歐陽拙卻以為她不高興了,忙解釋說:“也沒?有很多,就是……”他不想撒謊,撓了撓頭,“就是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們,不過我發(fā)誓,我早就跟她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跟她們每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
他鄭重強調(diào),林蕎卻八卦起來,“我能問問為什么都不超過三個月嗎?不過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哈!”
“也沒?什么不方便的!睔W陽拙也知?道自己?的風評,他以前那些?事兒就算不說林蕎肯定也已經(jīng)從?白夢螢的口中得知?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們一開始好像都很喜歡我的樣子?,我也不排斥她們,可是在一起之后她們就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不是要?求我這樣就是要?求我那樣,一點小事就要?生氣就要?哭,我實在受不了。”
歐陽拙貌似很困惑,但這話聽在女?生耳朵里不就是標準的渣男發(fā)言?沒?在一起時享受著女?生的喜歡,在一起后又嫌棄女?生敏感?,要?不是怕被打?她真想罵他幾句。
“有沒?有可能……這其實是你的問題?”林蕎委婉地?說。
“可我一直都是這樣,為什么在一起之前能接受在一起之后就不行?了?”歐陽拙想不通。
林蕎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禮貌,“在一起之前你們不是親密關系,她們自然不會對你有過多的要?求,而且在感?情里本來就是喜歡多一點的人付出更多!
“當你走進一段親密關系中,你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不能僅僅以自己?為中心考慮到自己?,而要?去想對方想要?什么,充分?地?尊重愛護對方!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就會在乎她的喜惡,在乎她的一舉一動,不自覺地?被她牽動。”
林蕎把?這些?道理向他娓娓說來,歐陽拙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怔愣了下,大腦微微出神,心上一根綠芽自紛亂的土壤里萌生而出。
“那你呢?”他突然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歐陽拙臉上純黑的口罩將他們間隔開來,林蕎看不見他口罩下是怎樣的神情,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聽到這話時身子?是稍稍往后縮的。
沒?有聽到回答,歐陽拙急切地?又問了一遍。
林蕎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如果沒?有,那你可以喜歡我嗎?”
即便是一連幾天?的熬夜和睡眠不足也沒?能藏住他眼?中的閃爍,歐陽拙希冀的樣子?像一顆漂浮在空中的泡沫,閃著絢爛色彩的同時仿佛她說一個“不”字就會被頃刻戳破。
林蕎嘴巴微張,正欲回答卻被他搶先打?斷,“你不用說!”
歐陽拙不敢去聽那答案,“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只?是……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訴你!
“其實那天?晚上你給我發(fā)完消息后我以為我會沒?事的,畢竟之前分?過那么多次手心里都沒?什么感?覺,我以為那次也會一樣!
“可是很奇怪,我好像變得不太對勁,做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每天?都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氣惹你煩了?我每天?看著你的微信,想發(fā)又不敢發(fā),我怕打?擾你,也怕你因此更討厭我!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今天?你告訴我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就會在乎她的喜惡,在乎她的一舉一動,不自覺地?被她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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