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也不似原著中那么慘烈,隨著清點完畢,來接人的馬車也陸續(xù)到來。
宋衍心道自家的馬車也來的太慢了……
正百無聊賴之時,看到一輛掛著顧家家徽的馬車停在入口處,一個略有顏色的中年貴婦被人攙著走下來。
宋衍表情微凝。
這是秦綺瀾。
宿明城只有這么大,凌晨公儀儋出了仙師府不久,消息就在城中修士之間傳開了。
都說鶴懷山莊這里出事了,還有魔族!
秦家因為秦璋的關系,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秦綺瀾頓時心急如焚,她的齊兒可也在鶴懷山莊呢,擔憂之下親自趕了過來。
早知道這里這么危險,就不給齊兒弄邀請函了。
她掃視一眼四周沒有看到顧思齊,心中越發(fā)不安,焦急詢問仙師府護衛(wèi)顧思齊下落。
仙師府護衛(wèi)恰好知道顧思齊,他之前已經記錄過了,于是一指那邊的一排尸體,道:“就在那邊!
秦綺瀾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幸好旁邊的婆子將她扶著。
半晌,秦綺瀾深吸一口氣,艱難的一步步走過去,一旁仆從走過去掀開白布,一直到第二個人,終于露出顧思齊那張臉。
看著兒子死不瞑目的猙獰面容,秦綺瀾整個人搖搖欲墜,如墮冰淵,不,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的齊兒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秦綺瀾跪倒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捧起兒子的面容。
但冰冷徹骨,沒有一絲溫度。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偏偏是她的孩子。
秦綺瀾雙目泛起紅血絲,她抬起頭,忽
的視線掠過一個人,頓時目眥欲裂。
是顧惟……
如果不是顧惟將宋衍迷的神魂顛倒,宋衍又怎么會和顧思齊做對,如果不是宋衍和她的齊兒做對,齊兒也不會賭氣要來這里,也就不會有這樣意外……
不對,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意外。
秦綺瀾猛地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她掀開白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如果是被魔族所殺,身上應該有傷口才是,可顧思齊身上并無傷口,反而是渾身骨頭都碎了,應該是從高處墜落而死。
一定是顧惟!
顧惟這個惡魔。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就有欺辱過他的下人意外死亡,連張媽也墜河淹死了,可是張媽從不去河邊。
她苦于沒有證據(jù),不能將顧惟如何,才將他嫁出去。
這一次一定也是顧惟,他趁機殺了她的孩子,還想嫁禍給魔族,他才是真正的魔鬼!當初自己就算是不惜一切,也該殺了他才是的!
秦綺瀾輕輕將顧思齊放下,她一步步走到顧惟面前,眼神冰冷布滿紅血絲。
她說:“是你對不對?”
顧惟涼涼的撩起眼睛,看了秦綺瀾一眼,唇角挑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隱含一絲挑釁。
秦綺瀾只覺得氣血上涌,這個該死的賤種!她抬手就要一巴掌打過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握-住,動彈不得,一轉頭,便對上宋衍冰冷的雙眼。
宋衍實在是惱火的很,這顧家的人還有完沒完了?自己的孩子死了,第一時間想的就是來打顧惟?
他緩慢開口,聲音隱含不悅:“顧夫人這是在做什么?”!
第17章 出氣
秦綺瀾恨恨的看著宋衍,一個游手好閑的紈绔而已,在這里逞什么英雄,她厲聲道:“讓開,我教訓這個賤種,還輪不到你插手!
喊誰賤種呢?
宋衍冷哼一聲,一字一頓:“顧夫人怕不是昏了頭吧?顧惟既然嫁給了我,就是我們宋家的人了,是輪不到你插手才是。”
秦綺瀾氣的胸腔劇烈起伏,眼睛紅的似是要滴出血來,咬牙道:“你這是一定要護著他了?”
宋衍直接將秦綺瀾甩開,淡淡道:“是又如何?”
秦綺瀾冷冷道:“那就是與我們顧家,還有秦家為敵,你確定要為了這么個賤種,和我們兩家交惡嗎?”
宋衍笑了:“顧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風,這么囂張霸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魔族呢。”
秦綺瀾氣結:“你——”
宋衍瞇起眼睛:“別客氣,不用送了!
說著直接轉頭對顧惟微笑:“馬車來了,我們回家!
顧惟望著宋衍含笑的雙眸。
顧家與秦家的怒火,即便是宋德遠在此,也要猶豫一下,他以為宋衍也會猶豫,甚至可能會退縮……可是宋衍卻沒有,他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毫不猶豫擋在他的身前。
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顧惟喉結聳動了一下,垂下眼眸,也極輕的笑了一聲。
他說:“好,我們回家!
………………
宋衍坐在馬車上瘋狂的咳嗽起來,剛才強忍住不適,在秦綺瀾面前裝了個逼,這會兒咳的根本停不下來。
忽的一只修長的手,將一只水囊遞到了他的面前,宋衍一抬眸,對上顧惟清冷淡然的面容,沒客氣,拿過來狂灌幾口。
溫熱的水從咽喉劃過,宋衍漸漸緩了過來,懨懨的靠在軟墊之上。
顧惟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在身旁男人之上。
剛才因為咳了半天,白皙的膚色此刻泛著一層薄紅,虛弱的模樣,淡色的唇上水漬未曾干透……顧惟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馬車顛簸了大半日。
等回到宋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大門口宋德遠和鐘慧
蘭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看到宋衍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待再一看,發(fā)現(xiàn)宋衍好似受了傷,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鐘慧蘭一把扶著宋衍,摸著他的額頭:“你這是怎么了?”
宋德遠穩(wěn)重一些,但也難掩憂色。
他們沒有秦家的人脈,等知道鶴懷山莊出事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派去接宋衍的馬車早就出發(fā)了,若是這會兒再出去,說不定要和宋衍在路上錯過,只好焦急的在家等待,若是宋衍過會兒還不到家,他們都打算出門去尋找了。
宋衍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別擔心!
話雖如此,但宋德遠和鐘慧蘭如何能放心,宋德遠當即吩咐下人去請大夫過來。
沒多久,席大夫就被人從被窩挖出來了。
他心里頭罵罵咧咧的來到宋府,但一看宋德遠也在,生生忍住了不高興,詢問:“宋老爺,這么晚有何事?”
宋德遠道:“有勞你幫犬子看看!
席大夫視線掃了一眼宋衍,宋衍無奈的笑了笑,只能把手伸了出來。
席大夫皺著眉頭摸了半晌,才道:“宋老爺不必擔心,令公子只是氣血有些虛弱,我待會給他開個補藥方子,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宋衍頓時道:“我就說我沒事了吧!
鐘慧蘭白了他一眼:“你閉嘴!
宋衍:“……”
顧惟親自看著席大夫寫了藥方,將藥方小心收好。
鐘慧蘭將這個細節(jié)看在眼中,看來出去這一趟感情有所增進,顧惟都愿意關心宋衍,總算不再是對宋衍橫眉冷對了。
鐘慧蘭欣慰非常。
宋德遠這才詢問宋衍:“鶴懷山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宋衍沉吟片刻,撿著一些不重要的說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那莊主周汶道,其實是魔族奸細,我和顧惟躲在屋里沒出去,所以順利的躲了過去……”
………………
深夜。
前來處理后續(xù)事宜的仙師府的人都已經走了。
鶴懷山莊空蕩蕩的。
安靜如一座鬼蜮。
幾個黑色身影無聲掠了進來。
他們來到了原本魔器所在的位置,那里空蕩蕩的,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為首的高大男人有著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正是魔將伏焱。
伏焱神色冷厲的掃視了這里一眼,道:“殘留的仙氣十分精純,這個仙人絕非普通,周汶道這次大意了!
屬下道:“周汶道早已暗中投靠了大長老,這些年對您的命令也敢陽奉陰違,這等叛徒死就死了!
伏焱不置可否,冷哼一聲:“那也輪不到仙門的人來殺。”
屬下神色緊張,連連道:“是,是屬下失言了。”
只是屬下心里終歸很是不忿,因為魔君這些年閉關不出,魔族之內各方勢力也不安分起來,以大長老為首的一派最為強勢,這些年蠶食了不少魔族分部,很多人已經暗中投靠了大長老,像周汶道這樣的叛徒不在少數(shù)。
若是魔君再不出關,魔族就要成為大長老的天下了!
現(xiàn)如今魔族內憂外患,他不明白,將軍為何不留在魔族鎮(zhèn)守局面,替君上守住魔族,反而要出來找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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