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飯,柏恩起來要收拾碗筷。
徐獻清說:“直接扔進洗碗機里!
柏恩道:“我知道,不過就這么兩個碗而已,我順手洗掉,不要你操心。”
徐獻清不再管她,轉身上了二樓。
柏恩花了五分鐘利落地將廚房收拾干凈,然后腳步輕快地上了樓,進了臥室。
自從上回她腿受傷以后,徐獻清就順理成章地將她的東西全搬進主臥,美其名曰能更好地照顧她。況且他們是合法夫妻,又不是感情不好,也沒道理睡在兩張床上。
徐獻清正找了睡衣出來,見她進來,抬眸道:“一起洗?”
“好呀!卑囟鲉渭兲煺妗⒑翢o防備地應著。
浴室內(nèi),柏恩舒服地躺進了浴缸,頭發(fā)濕噠噠地散落在水里。
“不來一起泡嗎?”她仰著頭,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望著剛淋浴完的他。
徐獻清瞥了她一點,邁腿進來。
原本就是定制的雙人浴缸,空間很寬敞。
柏恩給他讓開了一點位置,然后很開心地將搓澡巾遞給他:“你在后面能幫我搓背嗎?”
她老家偏北,洗澡不搓背總感覺缺了點什么,見他在自己身后,便靈機一動。
徐獻清只好咬牙接下來這份工作,有些懷疑地人生幫她搓澡,想不通這東西除了把她的后背弄得通紅還有什么別的用處。
“要我?guī)湍阆搭^嗎?”
“你今天這樣好?”
柏恩訝異地回頭,從朦朧的水霧中望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徐獻清找出來她的洗發(fā)水,擠了兩泵動作細致地揉搓她的長發(fā),柔軟的指腹壓著她的頭皮按摩。柏恩舒舒服服地伸直了腿,倚在他懷里享受他的服務。
在浴缸里磨磨蹭蹭了一個小時,柏恩才出來到淋浴下將自己沖洗干凈。
燈光下水珠落在她的濕淋淋的身上,觸到柔軟明亮的皮膚帶起一圈圈飛濺的光暈。她站在水霧中,不開口時像個不食煙火的精靈。
徐獻清沉默地從浴缸里起身,柏恩自然而然地給他讓開位置淋浴。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nèi)溫度不斷攀升,他將自己的唇湊近,鼻尖蹭到一起,嗅到對方身上洗發(fā)水帶著的海鹽檸檬味,捏住她的后頸,品嘗著水珠吻到一起。
柏恩主動攀上他的脖頸,沒過一會兒又笑著推開他,跑去花灑外面:“不行,我得得換換氣。”
他關上淋浴頭,從后面攬住她親吻。
柏恩受不了他黏黏糊糊的勁兒,被吻得渾身發(fā)軟,吃力地應付著他的舌頭,含糊道:“出去吧,先出去。”
他沒帶她出去,反倒將她抱起來,快走了兩步,將她壓到了洗漱臺上親了親她的下巴。柏恩猝不及防地跟鏡子里的自己懟了個正著,視線連忙一移,頭皮發(fā)麻,費力地回頭想看他,討好道:“徐獻清,獻清,我不喜歡這樣!
徐獻清護住她的脖頸說:“試一試,說不定你會喜歡!
我喜歡個頭!柏恩看著他從浴室里準確無誤地找出來了避孕套,她額頭青筋跳了跳,可惡,這絕對是蓄意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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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穿過純白的紗幔,將室內(nèi)的雙人床曬透,金色的塵埃在空中緩慢懸浮,仿佛能窺見空氣跳動的脈搏。
柏恩被對方擁入懷中抱著睡,一時間被禁錮著動也動不了,她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染上這樣的壞習慣。
“醒了?”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滿足和慵懶。
“沒有!彼犞劬φf瞎話。
徐獻清半撐起身體,低頭看她溫馴可愛的睡顏,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她難得柔軟的時刻。
柏恩將被子拉過頭頂,好躲避陽光繼續(xù)睡。睡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自己已經(jīng)到了床沿邊上。探出頭瞧見了他身后床上一大塊空位置,生氣道:“你睡覺能不能別老擠著我,我都快掉地上了!
“你睡覺不要躲著我,我們就會好好地睡在床中央!彼晳
“我哪里躲你,我那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柏恩坐起來,抓了抓自己潦草凌亂的長發(fā),看了看窗外。
“幾點了?”
“九點多!
“崽崽上學了?”
“嗯,讓俞叔帶她去了!
“哇,你既然早醒了,沒事干,怎么不多多陪她?她肯定很高興的。”
“還不許我偷個懶?”他的嗓音閑散。
徐獻清將她重新壓回到自己的懷里,享受清晨無人打擾的靜謐,表白道:“昨晚很愉快,和你□□很快樂!
“哦!卑囟餍奶鋈患涌炝艘恍烊允怯驳,“聽起來不像嘉獎,還很輕浮!
“你覺得輕浮嗎?”
沒想到他還刨根問底上,柏恩只好道:“你只講給我聽,其實還好!
他閉上眼睛親了親她的發(fā)頂:“嗯,我只講給你聽!
空調(diào)溫度開得正正好,但是陽光卻帶來了一絲灼熱的錯覺。
柏恩和他貼了一陣,用膝蓋頂了頂他的腿,“好了,松開吧,我們起床!
有條不紊地洗漱完,徐獻清幫她挑著衣服,條件充足的情況下,他很愿意花時間打扮她。
柏恩打著哈欠,原地站著不動,任由對方拿著衣服往他身上比劃著。
“抬手!彼f,然后幫她套上了t恤。
看到對方今天沒給她挑首飾,柏恩立刻松了一口氣。跟他對比起來,她簡直能稱得上極簡主義者。
“你小時候一定喜歡玩洋娃娃!
“沒這回事!
他的話,柏恩并不相信。
吃過了早餐,柏恩還以為徐獻清得去書房忙活一陣兒,正要找個地方曬太陽。
他卻拉過她的手道:“恩恩,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柏恩目露疑惑,跟著他過去。
家里的影音室,她依稀記得過去這里裝修時,他還征求過她的意見要不要裝,她當然沒什么意見。
不過由于客廳有電視,找影片又太麻煩,柏恩幾乎沒怎么使用過,她最近幾次過來,都是為了捉崽崽。
“坐這兒!彼噶酥刚龑χ徊嫉淖危缓笞叩椒块g后面調(diào)整了一下投影儀的參數(shù)。
“你要給我看什么呀?”柏恩歪著腦袋透過椅背看他。
他將電腦端了過來,伸手關掉了燈。
室內(nèi)頓時暗了下來。
柏恩正埋怨他神神秘秘做什么,忽然一道軟乎乎的奶音輕輕地響在耳邊。
“a……a……”
她一愣,抬頭看向了幕布,搖籃里面,一個皮膚粉白的小嬰兒正吞吃著自己的小手,睜著黑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眼睛,輕皺著秀氣的細眉看向錄像的人,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樣。
一只奶瓶伸到嬰兒的嘴邊,她咬住了奶嘴咿咿呀呀叫了兩聲,咕嚕咕嚕地吮吸起奶嘴。
“這是兩個多月的時候,那會兒剛從醫(yī)院里回來。”徐獻清安靜地看著她開口。
“啊!卑囟饔行┱f不出話,緊緊盯著那些畫面,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塊奶糖。
視頻繼續(xù)播放著,這個時候的崽崽還太小了,整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吃奶,偶爾才會有互動,對著鏡頭傻笑。
“崽崽,叫爸爸!蹦腥四昧艘粋沙錘在她面前晃了晃,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wu!”躺在床上的小孩有些開心地蹬了蹬腿。
“叫爸爸,昨天你會說的,爸——爸——”男人嗓音溫柔地誘導著她講話。
“wu……papa……papa……”她咯咯地笑了兩聲,是個嘴里還沒長牙的小天使。
“好乖,那你再叫媽媽,媽媽,媽——媽——”
“en……papa……”
“媽媽!
“papa。”
“媽媽!
“papa!”
視頻跳到了下一段,大概是那天實在沒有學會,后面又錄了一次。
這次她能自己坐起來,正自己抱著奶瓶喝奶,眼珠咕嚕嚕地轉來轉去,整個人軟軟糯糯,透過熒幕都能聞到她身上的奶粉味。
“崽崽,崽崽?”
“咿呀!”她出聲回應。
“叫媽媽好不好?剛才那樣叫,媽媽!
“唔姆!
“是這樣叫的嗎?崽崽好好想一想!
“……emama!”
“嗯對,再叫一聲。”
“mama,mama……”她糯糯地又叫了兩聲,低頭咕嚕咕嚕地吮吸奶瓶,只是瓶子里的奶總不見少。
“她七個月會叫的爸爸,八個月的時候才會叫媽媽!毙飓I清的聲音帶著細碎柔軟的溫柔,“我那時候總擔心她會是個小笨蛋!
九個月,崽崽被徐獻清抱在懷里,撇著嘴盯著正給她胳膊消毒的醫(yī)生,細細的針頭扎進又迅速地拔出來,她看了看針頭,又看了看身后的爸爸,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哭聲凄慘。
十個月的時候,崽崽開始穿著紙尿褲滿屋子亂爬,嘴里叼著自己的奶嘴或者玩具,像一只小貓一樣行動相當靈敏。
到了十四個月的時候,崽崽已經(jīng)能站起來走好長一段路。她頭發(fā)長長了很多,烏黑柔軟,額頭留著細碎的劉海,一看就知道是個秀氣可愛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