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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穿越成帶崽跑的豪門太太 > 穿越成帶崽跑的豪門太太 第78節(jié)
  “啊,嗯!绷种阋崎_視線不敢看她,“約了朋友去其他地方跑!

  其實是因為害怕會遇見她,一看見她,“勾引”這兩個字就不自覺地往腦子里鉆,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不敢逾越半步。

  他覺得自己是有些冤枉,畢竟他以為柏恩是已婚人士只是說說而已。最近網(wǎng)上不是流行起一個說法,偽造婚育史更容易面試成功嘛。

  不過她確實非常年輕又漂亮,而且她的漂亮是溫柔清冷的類型,是那種平靜時顯得有些清冷,但是你莫名確信向她搭話之后,她一定會很專注地盯著你的眼睛回應你的溫柔。

  他真傻,這樣的姑娘,大概是不缺少追求者。

  柏恩默默地將活兒干完,然后十分禮貌地問他自己能不能把臨期的冰面包帶回去。

  “當然,那些都是可以的。”

  柏恩便拿了兩個裝進便利袋里,打算回出租屋放到冰箱里儲存起來,可以當成明天的午飯。

  林知恒將店門鎖好,和她一起回去。畢竟兩個人住在一個小區(qū),柏恩一個人回去也不算太安全。

  只是近幾次他就規(guī)矩極了,總害怕周圍會有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便默默地同她疏離了社交距離。

  柏恩發(fā)著呆:……忽然正常起來,她還有些不習慣。

  林知恒忽然出聲,音量很小:“小柏……姐,你是和你丈夫是不是吵架了嗎?”

  柏恩沉默片刻,一邊想著她表現(xiàn)得很明顯嗎,一邊應道:“算是吧!

  “哦,那等你們和好了,你是不是就不干了。俊彼瞪档靥ь^問她。他剛才突然意識到柏恩經(jīng)濟條件應該比他想得要好得多,大概不太需要這份工作。

  柏恩忍不住地笑出聲:“你面試真是太草率,不過也是我沒和你說清楚。這份工作我應該能做到九月份,到時候我開學!

  “?”林知恒迷惑。

  柏恩見他疑惑,繼續(xù)解釋道:“我去年參加了宜大的研究生考試,今年九月份正式入學!

  林知恒大為震驚,他招聘廣告是寫明了要求高中以上學歷,故而沒想到她是名校的準研究生。

  他問:“那小柏姐你本科是在哪兒讀的?”

  “好像是……國大吧!

  林知恒更加震驚:“是是是那個我知道的國大嗎?”

  “是吧,不然還有第二個嗎?”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堪入耳的驚嘆詞,“我現(xiàn)實里第一次碰見你這種級別的學霸,你干什么不好,跑我這里來,哎呦!”為她暴殄天物而嘆息。

  柏恩擺擺手:“到社會上,學歷沒幾個用!

  林知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她,“我要你這個層次,我就拿自己這塊招牌,開全國連鎖便利店,招一百個員工!”

  柏恩聽他的豪言壯語,并不覺得好笑,反倒附和夸贊:“有志氣!”

  閑聊了一陣,兩人在小區(qū)門口分別。

  柏恩拎著面包回到公寓內(nèi),鎖好門,換上鞋,然后走進廚房,將面包整整齊齊地擺進了冰箱里。

  她站起來,走到陽臺將早晨晾出去的衣服給收進來,陽臺外面吹著呼呼的冷風,香樟樹被吹得嘩嘩作響,讓人恍惚以為置身下雨天。

  外面溫度很舒適,柏恩將衣服放回到房間里,便換好居家的短袖短褲在陽臺吹風。她不禁張開雙臂,盡情感受晚風如何柔軟地穿過她的身體,帶起皮膚一陣細微的癢。

  忽然,她感覺手指好像是碰見了什么。

  柏恩借著陽臺的燈細看過去,原來樟木的葉片竟然不知不覺地恢復精神,葉片也變得□□飽滿,葉叢中綴著細小淡黃色的花。

  ——樹適應得很好。

  生命。生命。她凝神地望著這棵一開始被她宣判死亡的樟木,感慨它竟然就這樣滿不在乎土壤的貧瘠,依靠本能,默默地扎下自己的根。

  良久之后,柏恩忽然笑出聲。連日以來的絞痛和郁結(jié)都煙消云散,回頭想一想,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

  樹猶如此,那她還有什么借口再停滯不前。

  室內(nèi)燈光昏暗柔和,柏恩在房間內(nèi)站立一會兒,找出了空調(diào)遙控器,將制冷溫度調(diào)到了最低的16攝氏度。然后轉(zhuǎn)身進浴室沖了一個滾燙的熱水澡,裹著浴巾濕淋淋地出來,赤-裸身體坐到了正對著空調(diào)冷風的椅子上,渾身滴答地落著水滴。

  身上滾燙的水滴漸漸地冷卻,順著發(fā)尾、腳尖落到地板上,她恍若未覺,把手機找來打了一局游戲消磨時間。

  她伸手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是冰涼的。

  猶豫片刻,她放下手機,重新進到了浴室里,未給自己的軀體調(diào)整和緩的時間,又沖了一個熱水澡。

  滾燙的水汽從浴室涌出來,柏恩一觸到臥室的空氣,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頭有些疼,連帶著受過傷的左腿也陣陣刺痛。

  這種程度應該可以吧。

  她遲疑片刻,將頭發(fā)吹干,關(guān)燈上床睡了。

  _

  八歲時。

  由于父母工作忙,學校又離得近,小柏恩二年級開始就自己上下學。

  有一天她放學之后,便一個人偷跑去河邊玩,掉進了水里,喝了一肚子河水,被路人的撈了上來,沒死。

  再睜開眼睛,小柏恩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手上腳上都用紅繩系著銅錢,坐起來,胸前掛著的一個做工華美的平安鎖叮鈴作響。

  此時電風扇正呼呼地吹著風,她好奇地左顧右盼,一時沒想通天氣怎么變得這樣熱。

  她跑去了客廳,發(fā)現(xiàn)日歷已經(jīng)翻到了七月份,不禁大喜,在房間里連聲叫嚷著“媽媽”“媽媽”。

  文雅立刻從廚房里出來,警惕地望著她,從一旁的架子上端下來一盤香灰,捻起一點往她身上灑。

  小柏恩覺得嗆人,咳嗦兩聲,懵逼地望著她,“媽媽,你干什么?”

  文雅動作一頓,“你認得我是誰?”

  “我再怎么傻都不會不認得自己媽媽吧!彼粷M地哼了一聲,隨即又開心道,“我睡了一覺,竟然睡到了暑假,我也太厲害了!”

  “……”這語氣是她的寶貝女兒無疑。

  文雅將手里的香灰放回去,幾步上前緊緊將她抱到懷里,顫聲道:“唉,你爸老說這是迷信,我看還挺管用的!

  那個暑假里,父母全提心吊膽,將她管得嚴嚴實實,連她朋友約她出去玩都不許。他們怕她再犯病。

  后來她一直平安無事,父母才和她細說起這件事——她落水以后,醒來就跟換了一個人,看遍了醫(yī)院都找不出來原因。后來實在沒辦法,找上了巫醫(yī)神婆,各種土法子試了一個月,才把她救回來。

  講給柏恩聽那會兒,她已經(jīng)算是個大孩子,有些自己的看法,對他們的話不置可否。她私下里覺得他們說得不對,因為她有時候會做夢,尤其是在生病身體虛弱的時候,會夢見八歲時落水的那天。

  她在水里撲騰,看見有一個虛影靠近了她,聲音在她耳邊若有若無地響起,問她能不能把身體借給她玩幾天,玩兩天就還回去。

  小柏恩那時根本不想上學,便欣然地同意,又忙提醒他:我快淹死啦!

  虛影的腦袋搖了搖:別怕,我不讓你死。

  只是醒來之后,記憶總模模糊糊的,只零星得知個大概,而且時間一久就又全忘了。這樣離奇的事件,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柏恩便直接把它當成自己的臆想,置之不理了。

  直到二十四歲——

  她剛出校門就出了車禍,倒在血泊里對著晴空瞪著眼睛時,面前又出現(xiàn)了隱隱約約的虛影,幾道竊竊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似乎正爭辯著誰能獲得她身體的使用權(quán)。

  柏恩費勁地動了動嘴,發(fā)現(xiàn)出不了聲,便在心底暴躁地表示我要死了,你們誰都得不到!

  是哦,要死了,好可惜。

  好可惜,這種死透的救不了。

  ……

  不過,柏恩沒死透。再次睜開眼,她成了一個躺在搖籃里的嬰孩,擁有同上一世一樣的一對父母。

  她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生活在一個與原來世界極度相似的世界里。

  一開始,她還為自己得到新生而惴惴不安,不過很快就安然自得,并且能理直氣壯地表示:她平時運氣那么差,世界多補償她一點怎么了?!

  于是過上了以前的老日子,她繼續(xù)闖禍、打架、交朋友。除此之外,她多了一個蔑視同齡人的興趣,那些為自己弄臟衣服而哭泣的小笨蛋,她才不和他們玩,他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

  也因此,在她的幼崽時期,柏臣和文雅總擔心她不合群。為了讓父母放心,她也只好自降身價,和那群帶著口水兜的同齡人相處。

  小學、初中,全與上一世大差不差。

  高中時期,她遇上一個人,第一次有了想談戀愛的沖動。

  天吶,在一群長著青春痘的自以為是、自命不凡的少男少女堆里,對方簡直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堅持不懈地追求下,他們成功戀愛。

  大三時,她趁著暑假跟著自己的指導老師參加一場調(diào)研活動,結(jié)果在村子里出了意外,受了很嚴重的傷。在強烈的疼痛感和瀕死感中,耳邊又出現(xiàn)了那些熟悉的竊語聲。

  這次她很堅定地掌握著主動權(quán):“滾開!”

  聲音消失了。

  柏恩很快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后,她忙著養(yǎng)傷、上學、談戀愛。畢業(yè)之后又忙著計劃怎么養(yǎng)好一個小孩子。

  直到某一次吵架之后,她安安分分地在路邊等著紅綠燈,一輛汽車由于剎車失靈撞到了懷孕快八個月的她。

  那一瞬間,她幾乎沒感覺到疼痛,只感覺一股一股的液體從身體流出去,是溫熱的鮮血與羊水,是生命和生命。

  短暫地失去意識之后,她尚有一線清明,看見她熟悉的虛影。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強烈的生的渴望傳遞給她:“救救我!

  對方似乎只想袖手旁觀,冷漠道:“你又不會死,醫(yī)生會救下你,頂多會癱瘓而已!

  “不,不,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小孩!彼犞浑p絕望的眼睛,像到了懸崖峭壁邊上,身后是萬丈深淵,手指苦苦地扒著巖壁,遲遲等不來救援。

  虛影卻滿懷惡意道:“你以后又不是不能生了!

  “不一樣,那就不一樣了!卑囟鳒喩眍澏恫煌,護士將她推進了手術(shù)室,她直直地瞪著手術(shù)燈哀求,“你救救她。”

  虛影盯著她片刻,終于松了口,答應了下來。

  醫(yī)生正為她注射了麻醉劑,柏恩忽然偏頭看向她,神色急切,帶著新鮮傷疤的嘴唇輕輕蠕動。

  “什么?”醫(yī)生將耳朵貼過去,“你說什么?”

  她艱難吐詞:“請轉(zhuǎn)告我丈夫,讓他……等等我!彼陌职謰寢屧绫凰憻挸隽藦娦呐K,現(xiàn)在她最擔心他,他有時候就是個膽小鬼,真讓人不放心。

  “小柏,小柏……”

  灼熱滾燙的高燒和久遠綿長的記憶里,有人語氣焦灼地喚她的名字,而后直接托起她的膝窩和脊背將她抱到了懷里,腳步急促地將她抱出門。

  陽光落在了柏恩的睫毛上,她恍惚地意識到,原來不是因為生病讓她想起全部的事情,而是她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更愛他更依賴他,是她的內(nèi)心誠實地涌起極端的渴望,想要記起所有事情,給他最完整和最熱烈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