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尾開始泛紅,咬住下唇的牙齒不斷用力,接著她聽見溫硯嶺說:“別咬!
他俯下身子親吻她,一下又一下,赤誠又溫柔。
浪潮迅疾而猛烈,不斷拍打在沙灘上。
秋疏桐緊緊地抱住他,如飄蕩在海上的人抱著唯一漂浮著的那塊木頭,然后她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眼淚從眼角滑落。
快要入睡時,秋疏桐隱約看到床頭柜上,那個多日不見的手機亮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去拿,被溫硯嶺抬手奪過,重又放了回去。
秋疏桐沒再去拿,雙眼疲憊地闔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溫硯嶺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里,像是確認什么似的,雙臂收緊。下巴貼著她的頭發(fā),如同抱著自己珍愛的寶貝。
然后不知是不是秋疏桐的錯覺,她好似聽到溫硯嶺說:“我失去了你8天,你不能再拋下我了!
他的話說得十分艱難,懇求中又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不要再離開我了。”
*
朱婉微已經(jīng)擔(dān)驚受怕了一個多禮拜,每天都在不停地拿出手機刷新聞,期待能夠看到好消息,可是每次希望都落空。她不敢打擾溫硯嶺,他已經(jīng)夠不容易的了,怕問得多了,他會更加難過。
可惜整整過去八日,毫無消息可言。
這一天,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朱婉微給池零露的手機號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無數(shù)聲,就在她以為不會再有人接起時,突然被人接通了。
然后她便聽到她兒子的聲音:“媽媽!鄙ひ粲行┥硢。
朱婉微心道不好,自己不該打這個電話的。
她暗自琢磨了下,思考該說什么安慰的話,卻聽溫硯嶺道:“她回來了。”
這個她是誰,不用說也知道。
朱婉微一愣,簡直難以置信:“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媽媽的吧?”
“沒有騙你,她真的回來了!
朱婉微:“那要不我們改成視頻通話?我想看看她。”
“......”溫硯嶺忽然沉默下來。
朱婉微便覺得他是在撒謊,只是因為不想讓她擔(dān)心,才故意這么說,朱婉微輕輕地嘆了口氣。
溫硯嶺開口道:“她太累了,現(xiàn)在還在睡覺,不方便通話!
“那……”朱婉微頓了頓,不知溫硯嶺說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想讓他難過,只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等她醒來,等她方便的時候,讓她給媽媽回個電話!
“好!
母子二人又聊了會兒,朱婉微叮囑他出門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溫硯嶺聽話地答應(yīng)下來。
秋疏桐是被溫硯嶺講電話的聲音給吵醒的,因為實在太過久違,讓她誤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睜開雙眼,朝四處掃了眼,確定不是在做夢,這才放下心來,打算起床。
秋疏桐將手撐在床上,正準備借力起身,忽然看到掛斷電話的溫硯嶺朝自己走來,她下意識地又鉆回了被窩,將被子掩在下巴下面。
溫硯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放下手機,朝她靠過來,伸手鉆進被窩,握著她的腰揉了揉。
他剛剛找了很多數(shù)據(jù),經(jīng)分析及推理可得,她這會兒一定極其不舒服,甚至于連心情都很不好。
溫硯嶺柔聲問她:“很難受嗎?”
為讓溫硯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自己身上,秋疏桐當即否認:“不難受!
可溫硯嶺卻不怎么相信:“如果難受的話,隔壁有藥膏,我去給你拿來!
“沒有,不難受,一點兒都不難受。溫先生,不用麻煩的!鼻锸柰┙舆B冒出許多話,話趕話的,果斷將他攔下。
溫硯嶺擰眉瞧她,半晌才說:“餓不餓?我做了晚飯。你要是不難受的話,要不要起來吃點兒?”
秋疏桐說好,但她卻沒動。
溫硯嶺疑惑地看著她,二人對視著。
秋疏桐無奈地掙扎了一下,才說:“不過你先出去,好嗎?”
瞧出她在害臊,溫硯嶺當即退出了房間。
秋疏桐很快就洗漱完畢,來到了餐廳,溫硯嶺給她盛了碗皮蛋瘦肉粥。
她走到他左手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接過那碗熱騰騰的粥,一邊用湯匙攪拌,一邊思考。
現(xiàn)在或許不是談話的最佳時機,可她需要開誠布公地同他談一談。
秋疏桐停下攪拌的湯匙,偏頭問身邊的人:“你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溫硯嶺回視過來,問她:“你想說嗎?”
秋疏桐點了點頭,默了會兒,先同他說了聲抱歉。然后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跟他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原先的身份和家庭情況,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純粹是個意外。起初她也感到震驚,無法相信這種沒有科學(xué)支撐的事實。奈何她在這個世界沒有身份,又很巧地被大家錯認成了池零露,便只能將錯就錯。
有許多次,她都鼓起了勇氣想要告訴他真相,奈何話到嘴邊,又忽的失去了信心。如今提起來,或許是經(jīng)歷的事多了,她突然感覺其實說出口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秋疏桐說的事和溫硯嶺了解到的大差不差,因為足夠了解事實真相,他不再覺得這事駭人聽聞,也不再覺得匪夷所思,只是有點兒奇怪:“你每次在兩個世界穿行,都是因為什么原因?或者說,因為什么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