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動了動唇，怕會勾起047不好的回憶，不知道該不該問。
047卻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xù)講路祁言的事情：“后來有一天晚上，223受不了他的左鄰右舍都如此頹喪了，把我們都叫到了小酒館�！�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能喝的人�！�047笑了笑，“哦對，還有能抽煙。那個小酒館不禁煙，路祁言如果不被223攔下，能連續(xù)抽一晚上�！�
郁舟愣住了，好一陣兒才說：“我沒見過路哥抽煙喝酒，至少……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沒干過這些事。”
一種恐慌與不安在郁舟的心底驟然蔓延開。
他開始懷疑了。
自己到底真正知道些什么？
“他現(xiàn)在戒了�！�047說，“但那時他簡直……像個瘋子。我對他稍微有點了解后，發(fā)現(xiàn)他基本是在無縫銜接一樣做任務(wù)，沒有休息，累了就靠煙酒提神�！�
“在任務(wù)世界里他也不太正常，干的事情被系統(tǒng)警告過好幾次，后來他為了快點做更多的任務(wù)，開始接沒有宿主愿意接的死亡任務(wù)了�！�
郁舟感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什么叫死亡任務(wù)？”
當宿主這么久，他從沒被分配過。
“就是……按照小世界角色的既定命運，去走完那個死亡結(jié)局�！�047觀察著郁舟的表情，盡量把話說的委婉，“這種任務(wù)沒有道具可以用，但一般幾天到幾小時就可以完成一個，很省時�！�
眼眶猛地一酸，郁舟顫聲問：“是替人去死嗎？因為要承受各種死亡時的痛感，所以沒有宿主愿意接？”
047輕輕拍了拍郁舟的肩膀，默認并安慰。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又疼又悶。
郁舟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角來抑制哭出來的沖動，指節(jié)都發(fā)白：“路哥為什么要去干這些？他為什么進了系統(tǒng)？”
“一開始，我以為他也是在原世界去世的人，是為了復(fù)活才這么拼命，你知道的，愿望越向逆天改命靠近，所需要的代價就越大�！�
047這段話一說出來，郁舟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水汽凝成團，圓滾的眼淚落了下來。
他連忙伸手用衣袖擦干，不愿意讓自己看起來太失態(tài)。
047伸手摸了摸郁舟的頭發(fā)：“后來我才知道他不是。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會進系統(tǒng)嗎？”
這個問題，郁舟問過小a。
他抽噎著回答：“有強烈愿望的人……或是在自己的原世界死掉的人�！�
047稍稍驚訝：“我以為他不會告訴你呢。確實是這樣，路祁言進入系統(tǒng)，是因為有強烈的愿望�！�
“路祁言說，他的愿望，是想要見到一個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人，哪怕他一輩子都得在快穿空間工作，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生活，他也想讓那個人以后都好好的。”
不用047說出來，郁舟就知道路祁言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了。
各種細節(jié)開始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
最先出現(xiàn)的是無限流世界里，他所看到的那個場景。
高大的熟悉的身影在雨幕之中捧著一束白花，放在了墓地前。
郁舟一直不明白這個場景是什么意思，可現(xiàn)在他突然想出了答案。
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是路祁言又能是誰呢。
然后是在鬼屋里，他只是消失了一小會兒，路祁言就那么不安，仿佛被掏空了靈魂一般。
還有，還有他自己的記憶。
那四年的模糊不清，是因為這些記憶根本就不真實存在……對嗎？
他早就離世了。
真正有強烈愿望的是路祁言，拼命做任務(wù)的是路祁言，把他召喚回來的也是路祁言。
四年前他從路祁言的世界里消失，兩年后路祁言進了系統(tǒng)，層層往上爬取代了舊主神。
靈魂修補進度也一下子能說通了，是路祁言在通過小世界的能量，一點點把他拼湊起來。
可是他……怎么會去世��？
他怎么舍得離開路祁言的？
淚水如同決堤，郁舟將臉埋在膝上，泣不成聲。
“我原本沒想說那么多。”047攬住郁舟的肩膀輕輕拍了幾下，“剩下的事情，如果你還想知道，就親自去問他吧。”
郁舟哭到說不出連續(xù)的話：“我會，會去問的，他為什么，全都不告訴我啊……”
心臟處涌出的酸澀如同沼澤，快要將他徹底浸沒。
第144章 快穿空間（10）
眼淚就像怎么抹也抹不完，衣衫被盡數(shù)浸濕。
郁舟哭到?jīng)]力氣了，過了很久才緩緩抬起頭，睜開略有些腫的眼睛。
“我要去找路哥�！彼麊≈ぷ�，聲音因為剛哭過而發(fā)悶，“……我要去和他把這些事情都說清楚。”
047從身上掏出了創(chuàng)可貼，拉過郁舟的手，將對方手心里無意間被掐出來的幾道血痕包扎好。
“去吧�！�047道，“現(xiàn)在的任何一種結(jié)果，都比他原本的計劃好�！�
郁舟抿住唇，難受到要窒息了。
路祁言原本想要做什么？把他的靈魂碎片修補好，再將他在快穿空間的記憶抹掉，扔回四年前。
然后他就可以在原世界繼續(xù)生活，路祁言卻要抱著僅有的一點回憶在快穿空間待一輩子？
郁舟不敢去想。
他忍著鼻酸對047道了謝，幾乎是跑著離開了球形建筑，推開大門的瞬間，卻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