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妄的聲音冷冷傳來:“你來他的房間干什么?”
“他好看,可愛。”女鬼說。
“徐煙”的臉瞬息之間改變,變得恐怖扭曲,尖利的牙齒咬住了觸手,不想讓對方靠近自己。
然而,僅僅是碰到觸手,她就被灼傷了。
“別對他有什么歪心思。”祈妄直接現(xiàn)身了,掐住女鬼的脖子,眸中滿是暴戾與殺戮的血腥氣,“不然,我會毀掉這個副本!
“舟舟!”女鬼忽然大聲喊,留下兩行血淚。
郁舟一下子被吵醒了,恍然地坐起身,因為被突然叫醒而心跳都紊亂。
“……怎么了?”他揉揉太陽穴,看向房間角落后更加恍惚。
如果沒看錯的話……角落里是祈妄和一個紅衣長黑發(fā)滿臉血的女生在掐架?
郁舟沒傻,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那是女鬼的本體了。
他有起床氣,本來被吵醒心情就不好,直接拿著旁邊的枕頭向祈妄扔過去:“別在我房間里打架!”
祈妄被打了個正著,枕頭軟綿綿的打人不疼,但他卻緊跟著放開了手,把掉在地上的枕頭拍干凈。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她害你。”暗紅色眼眸低垂,語氣很沮喪。
女鬼也開始說:“我沒有要害你,我只是想讓你帶我走,你可以帶我走吧?”
“走?”沒等郁舟回答,祈妄就冷冷一眼看過去,“你想跟著他?憑什么是你?”
“你可以,我為什么不行?副本結束后我不想再在這里待著了!迸睚b牙咧嘴。
郁舟一陣頭疼。
他怎么就招來了這兩個祖宗?
“都安靜。”少年重新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自己裹好,“誰再說一句話,我就誰都不理偷偷離開副本!
女鬼和祈妄都安靜了。
頭發(fā)和觸手無聲地打架。
確切來說,是女鬼單方面挨揍。
打了半小時,窗外忽然閃過一個黑影。
村子里有習俗,晚上房間里不允許開燈,其實這是隱形的規(guī)則,觸犯便會引來詭怪。
郁舟不知道這一點,油燈暖黃的光溫和地籠罩整個房間,讓睡不安穩(wěn)的少年可以稍稍安心。
窗外的黑影愈來愈近,像黑色水流一樣流進了郁舟的房間,而后緩緩化成可怖的人形怪物,向著床上的小鼓包伸出利爪。
下一瞬,小詭怪忽然感知到了什么,一轉頭,看見了女鬼和祈妄。
六目相對。
小詭怪嚇得差點再死一次。
它根本不敢在有副本小boss的地方停留,更別說邪神的地盤了,連忙匍匐著飛速逃竄離開,一秒鐘都不敢在郁舟的房間中停留。
郁舟毫無察覺,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但他還是睡不安穩(wěn),沒過多久就在被子里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祈妄看了一會兒,留下了一只觸角對付女鬼,自己則是走到了郁舟床邊,脫下外衣,輕輕掀開被子,躺在了郁舟身側。
他把體溫調高,長臂一攬就將郁舟攬入了懷中,捂住了對方發(fā)冷的手,冰冷的腳也照顧好。
郁舟確實是因為冷才一直縮,身體不好的人在被子里窩半天也暖和不起來。
祈妄的靠近帶來了熱源,郁舟迷迷糊糊就朝對方的方向靠了過去,最后在熟悉的位置枕著祈妄的胳膊躺好。
乖巧的要命。
祈妄的心跳聲重重砸在自己耳邊,得努力控制才能不吵醒少年。
他低下頭,在對方的額發(fā)上落下一個輕到不易被察覺的吻,炙熱的視線一直看著懷里的人。
一直到清晨,郁舟快要醒來時,祈妄才偷偷下床離開,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女鬼一直等著告狀,好不容易等到郁舟清醒,坐起來,連忙指著旁邊的觸手:“他昨晚——”
觸手猛地纏住了女鬼的整張臉,祈妄用郁舟聽不到的聲音威脅女鬼:“你要是敢多說,我真的會讓你永世萬劫不復!
女鬼被可怕的威壓壓著,整只鬼都在疼。
想了想,決定不說了。
她不信郁舟以后發(fā)現(xiàn)不了,也不需要她多嘴。
郁舟疑惑問:“什么昨晚?”
隱形的觸手撤離,女鬼重新化成了徐煙,嘟囔:“什么也沒有,我剛剛說夢話!
郁舟不懂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把話題帶回到了副本上,蹲下身認真地問女鬼:“他殺了你,你為什么不去報仇?”
聽到這個話題,女鬼瞬間顧不上告狀的事了,眼睛里逐漸流出血淚:“副本克制,我的尸體在他家的院子底,自己拿不到,除非我和尸骨重新融合,不然沒辦法對他們動手。”
“好!庇糁壅f,“我會幫你把他引出來,你親自報仇,你相信我嗎?”
女鬼點頭。
郁舟沒有再耽誤時間,用最后一張瞬移符將村長家里原本那艘船移到了布滿霧氣的森林邊緣。
他接著找上了村長:“我找到那艘獻祭用的船了,沿著河岸一直向下走,有一片森林,船就擱淺在那里,你叫上村里的勞動力,今天天黑之前就能把船拖回來,我會扮演這次獻祭的新娘,去殺了河神,保證你們不再受詛咒侵擾!
村長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可當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于是先叫了人去探路,那人遠遠看見了船,便回來匯報,村長這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