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舟閉著眼睛，漂亮小臉眉頭緊皺，一陣咳嗽，咳出來一堆水，總算可以呼吸。
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祈妄的呼吸是隨著對方臉色逐漸紅潤而恢復(fù)的。
雖然邪神也不需要呼吸。
但他終于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作為副本系統(tǒng)中的boss，在這之前，他從沒感受過恐懼。
但現(xiàn)在，他感受到了。
他很怕失去懷里的脆弱人類。
郁舟渾身濕的，冷到發(fā)抖。
祈妄在旁邊生了一堆火，將郁舟的衣服脫下來，架在旁邊烤。
他下了水，但自己的衣服并沒有濕，于是用外衣裹住了郁舟。
他比郁舟要高將近一個頭，身形也寬碩很多，一件略長的上衣可以垂到對方大腿中間，遮住所有漂亮景色。
腿還是露在外面，纖細(xì)漂亮。
祈妄不敢多看，怕控制不住自己。
做完這些，又把自己的體溫調(diào)高了些，摟著郁舟取暖。
忍了很久，沒忍住，還是低下頭親了一下少年的唇。
瘋了。
他真的瘋了。
本來想計較救了郁舟很多次，讓對方用身體還還債，但在看到郁舟蒼白著臉瀕死的時候滿腦子除了驚慌竟沒有別的想法。
祈妄那時候想，只要救下來……只要郁舟好好的，怎么樣都無所謂。
他好像，真的有了人類才會有的情感。
是喜歡嗎？
至少是想要把對方捧在手心里好好寵。
祈妄又生了幾團(tuán)火，將周遭弄得暖烘烘的，時不時測測少年的心跳，感受到后才稍稍放心。
過了半小時，郁舟終于醒了。
醒了還是難受，郁舟嗓子里火燎燎的，悶著聲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咳嗽完，才發(fā)覺不對勁。
溺水的驚懼感還留存著，郁舟一陣心慌，一轉(zhuǎn)眼看見了自己光溜溜的腿，有點(diǎn)懵，再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了祈妄。
他瞬間條件反射一般往遠(yuǎn)撤，嗓子還是啞的：“你……你怎么在這兒？”
祈妄把人抱緊了，郁舟當(dāng)然逃不走，看著自己的處境，又急得紅眼眶。
怕被殺。
祈妄一句“我救了你這么多次，你對我就這種態(tài)度”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下去。
想了一瞬，低頭親了一下郁舟的額頭：“別怕，我不傷害你�！�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郁舟懵了。
但他已經(jīng)確認(rèn)祈妄不是他要找的人，根本不想讓對方碰他，癟了嘴。
郁舟剛剛經(jīng)歷過發(fā)燒，發(fā)燒剛好又奔波溺水，現(xiàn)在根本沒有力氣。
想跑，但是跑不過。
他只能想辦法跟對方交流：“是你救了我？”
“嗯。”祈妄簡簡單單應(yīng)道，同時把一旁晾干了的衣服遞給了郁舟。
上面……有血跡。
郁舟這具身體看不得，瞄了一眼，身體都應(yīng)激性地發(fā)顫，下意識往旁邊躲。
祈妄一愣，連忙把衣服扔了，將瑟縮的男生按進(jìn)懷里，拍著頭發(fā)安撫。
郁舟從沒在任何一個世界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一天之內(nèi)先是差點(diǎn)被勒，又是被所有人敵對，發(fā)燒暈倒，接著想靠自己早點(diǎn)完成副本，又撞鬼溺水。
如果不是祈妄，他也許不會這樣。
但如果不是祈妄，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命了。
他好累。
郁舟沒有精力再跟祈妄鬧了，任憑對方抱著，拍拍。
好在邪神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祈妄一直等到郁舟不顫了才問：“你怕血？”
“嗯�！庇糁坌÷晳�(yīng)了一聲。
聲音又悶又難過。
他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
過了一會兒，竟然開始掉眼淚。
郁舟不想被祈妄看到他哭，連忙抹去，憋住。
眼尾和鼻頭紅紅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祈妄看不得郁舟哭，掉眼淚像在他的靈魂上插刀子一樣，渾身都跟著疼。
他伸手，指腹抹去對方溫?zé)岬臏I水，嗓音低柔：“不哭了寶貝兒，怕血就不做任務(wù)，我?guī)阕叱鋈��！?br />
先前還覺得拉不下臉哄，現(xiàn)在哄的比誰都順。
嗯。
真香。
郁舟還沒忘記祈妄說的混賬話，他抬眸，眼眶紅紅盯著對方：“你帶我出去，然后讓我做你的玩具，被你弄，被你喝血，最后殺了？”
祈妄想扇一天前的自己一巴掌。
“不是，”他連忙解釋，“我不會這樣的�！�
“那你會怎么樣？”郁舟吸吸鼻子。
他的指尖又一次無意識地開始絞衣角，視線看向祈妄眼尾的小痣。
半晌，又垂下眸。
還是不太一樣。
“我會保護(hù)你，如果你想的話，你那些隊友也能活下來�！逼硗罅四笥糁鄣哪�，不明白小人怎么又不開心了，于是加大了籌碼，“會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不欺負(fù)你�！�
“就這些？”郁舟問。
祈妄眉眼帶了分不解：“這還不多？”
郁舟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wù)，試探著問：“如果我要你和我……簽訂從屬契約呢？你歸順于我。”
聞言，祈妄神色不變，手上的動作卻頓了一下。
從屬契約……
先不說郁舟一個剛進(jìn)系統(tǒng)的小玩家是怎么知道從屬契約這種東西的，光是契約本身，就夠讓祈妄衡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