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朱少虞的魅力了。
打敗戰(zhàn)的將軍無人跟,似朱少虞這樣的戰(zhàn)神?,甭說邊陲的百姓了, 便是中原腹地都有數(shù)不清的窮苦子弟, 爭著搶著要報名參軍, 要擠進(jìn)裴家軍陣營呢!
你說, 人數(shù)能不翻倍嗎?
廣袤草原上,吉誠可汗給朱少虞和裴海棠送行?。
一杯踐行?酒下?肚, 裴海棠在眾人簇?fù)硐?, 朝不遠(yuǎn)處的豪華大馬車款步行?去。一路上, 看著列隊整齊、綿延數(shù)里的十五萬裴家軍, 裴海棠內(nèi)心激情澎湃。
爹娘,咱們家的裴家軍終于又重回巔峰了!
重回巔峰了!
激情昂揚, 內(nèi)心澎湃,裴海棠笑?得比哪日都燦爛, 宛若散發(fā)金光的小仙女。
“棠棠,后會有期。哥哥會去京城看你的,等我!
吉誠可汗掌心向?上,托舉裴海棠坐上馬車,隔著敞開的車窗,寵溺地承諾。
“哥哥,我等你。大約何時來?”
才剛要分別,裴海棠又迫切地想定下?重聚之期。
兩年后?
三年后?
頂多給四年時間!不能再長了!
吉誠可汗笑?著摸她腦頂:“待我安定好內(nèi)務(wù),便去尋你。要不了幾個月,撐死半年!
裴海棠卻有些?不信。
誰不知道北漠剛結(jié)束戰(zhàn)亂,百廢待興,內(nèi)政一團(tuán)糟。哥哥又是新登基的首領(lǐng),某些?老臣未必服氣?,處理起來怕是更棘手,耗時更長些?。
哥哥的半年之約,鐵定是哄她的。
朱少虞掃眼吉誠可汗和他身后跟著的諸多干將,卻知他沒哄騙,說的是實情。
一般而言,新上位的可汗短時間內(nèi)難以玩轉(zhuǎn)一個國家,但?吉誠可汗不同,四王子時期,已經(jīng)掌控北漠主?力軍團(tuán),里頭各個是拼殺多年的悍將。
絕對是一支虎狼之師。
妙就妙在,這支虎狼之師,完美避開了先前兩國大戰(zhàn)的正面交鋒。一直以來,迎戰(zhàn)朱少虞、被陸續(xù)滅掉的,全是北漠太子、大王子、二王子等人的軍隊。
那問題來了,四王子的軍隊是如何完美避開的呢?
眼下?想來,得歸功于四王子“跳崖詐死”那出戲。主?帥詐死,手下?那些?心腹是否得到授意?,故意?“潰不成軍”,故意?早早投降?目的,則是給朱少虞放水,助力朱少虞早日攻占王庭。最后,四王子來個華麗轉(zhuǎn)身,帶著完好無損的主?力軍團(tuán),直接摘取勝利果實。
保存了實力,奪取了王位,還規(guī)避了篡位的風(fēng)險。
四王子這招“以退為進(jìn)”,玩得著實很?溜!
著實高明!
甚至,四王子的整個計劃,如同一張巨大的網(wǎng),早在出使大召國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布局(譬如,先弄死北漠太子)。
思及此?,朱少虞深瞥了吉誠可汗一眼,裴海棠這個哥哥啊,可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假以時日,必定是稱霸一方的梟雄!
“棠棠,你哥哥本?事著呢,他說半年就必定能半年,你歡歡喜喜坐等便是。”
朱少虞翻身上馬,一邊松松拉著韁繩,一邊拿笑?眼去瞟裴海棠。
少虞哥哥都如此?說,裴海棠才真的信了。
即將策馬離開之際,朱少虞忽地想起什么來,喚來了魔鬼窟窟主?“笑?面鬼”。
“兄長,他是你的人吧?今日,物?歸原主?。”
朱少虞高高騎在馬背上,朝吉誠可汗開誠布公地笑?。
吉誠可汗也笑?了:“怎的,使用不順手?”
朱少虞笑?,順手自然是順手,“笑?面鬼”身懷武功絕技,辦事又利落。奈何,他真正認(rèn)的主?人是吉誠可汗啊。
何以見得?
仔細(xì)回憶“墜崖”那日的細(xì)節(jié),朱少虞為了救回裴海棠,已經(jīng)跳入萬丈懸崖了,卻被“笑?面鬼”用長鞭硬生生給卷回到崖上。很?明顯,違背了朱少虞的意?愿,卻在配合四王子演戲。
朱少虞又不傻,哪能放個“監(jiān)聽”在身邊?
與其?日后時時提防,不如今日把話挑明了,各自安好。
吉誠可汗見狀,笑?道:“四皇子不愿用,是他沒福氣?。這樣吧,若日后四皇子有用得上的地方,說一聲,他始終隨時待命!
言下?之意?,既承認(rèn)了自己才是幕后真正的主?人,又豁達(dá)地表示,可隨時借用。
面對示好,朱少虞給面子地點頭:“好,那就一言為定!”
看著兩人一來一回地交鋒,裴海棠不是很?懂男人間的彎彎繞,但?她有一點看明白了,那便是兩個男人都很?愛她,為了她,愿意?友好共處。
裴海棠突然覺得,這一世的日子真夠美好的!
~
裴海棠的笑?臉喜慶洋洋,成國公府面部則烏云密布。
自打朱少虞攻陷北漠王庭、扶持四王子繼承汗位的消息傳進(jìn)京后,成國公便知,自家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無它,成國公猜測,朱少虞愿意?扶持北漠四王子,兩人之間鐵定是交換過?條件的。其?中一個條件,恐怕就有“四王子交出證據(jù),指證五年前成國公勾結(jié)北漠、害死長公主?夫婦”。
這可是通敵叛國之罪啊,你說成國公怕不怕?
這日,好幾個幕僚圍坐在棋盤邊。
名目好聽是陪主?上下?棋,實則緊鑼密鼓商討救命大計。
藍(lán)衣幕僚提議:“四皇子強(qiáng)勢崛起,他一回京,太子這儲君地位勢必保不住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
黑衣幕僚:“半路設(shè)伏,將四皇子截殺?”
白衣幕僚:“十五萬裴家軍跟著他呢,哪那么容易。除非想個計策,讓四皇子率領(lǐng)一小隊人馬,先行?回京?”
一小隊人馬,總比大軍好對付多了。
成國公點頭贊許。
藍(lán)衣幕僚:“以什么名目呢?四皇子不傻,普通的借口可騙不動他!
白衣幕僚:“名目好辦,皇帝病重。”
可眼下?宣德帝身體還好好的,要突然重病,談何容易?
幾個幕僚齊齊看向?成國公。
成國公思慮過?后,點頭:“行?,我自有辦法!
一個時辰后,成國公進(jìn)宮求見高皇后。
聽了成國公的要求,高皇后驚駭?shù)秒U些?跌落鳳座:“你瘋了?那可是弒君!”
成國公嘆口氣?:“老臣一心只為太子殿下?謀劃,絕無私心;屎竽锬镏赖模瑲v史上儲君一旦被廢,就沒有能善終的,全是凄慘而亡。”
高皇后癱坐在鳳座上。
是呵,歷史長河里,被廢的太子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但?無一例外,均是下?場悲慘。能瘋瘋癲癲安居一隅,都已經(jīng)是最最好命的,更多的是被兄弟們虐殺凌辱致死。
高皇后哽咽:“本?宮的太子殿下?,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不該好人有好報嗎?”
成國公:“太子殿下?是好孩子,您是他的母后,該幫幫他。趁著四皇子還未還朝,咱們先下?手為強(qiáng),封鎖京城,保舉太子登基為新帝!
成國公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小瓶藥粉,特意?寬慰道:“無色無味,起初癥狀跟風(fēng)寒無異,七日后走得也安詳!
高皇后陷入沉默。
~
京城風(fēng)云突變,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裴海棠和朱少虞還蜜里調(diào)油呢。
林間小道上,小女子靠坐在馬車窗邊,大將軍騎在馬背上,小女子時不時喂她的大將軍一口蜜瓜,大將軍則時不時摟住小嬌妻,偷親一口。
真是羨煞旁人啊。
看得趙田七一眾將領(lǐng)那個羨慕、嫉妒加臉紅喲!
一日晌午,飯后朱少虞采摘了幾個野果,紅彤彤的,正惹得裴海棠嘴饞不已呢,忽地收到六百里加急的書信。
“皇上不慎墜湖,風(fēng)寒引發(fā)高燒不退,情況危急……”
裴海棠嘴里的紅野果忽地墜地,驚的。
她知道,若皇舅舅只是普通風(fēng)寒,絕不至于千里迢迢急招四皇子進(jìn)京侍疾。
換言之,皇舅舅病得很?重,甚至可能……一病不起。
可是,怎么會呢?
她明明記得,上一世皇舅舅安然度過?了今年,明年才猝死的呀。
難道皇舅舅的劫數(shù)提前了?
思及這一世太多的變數(shù),裴海棠內(nèi)心不安極了。
前來報信的太監(jiān),焦急地催促朱少虞:“四皇子,還等什么,您趕緊收拾收拾,跟咱家提前回京吧!
確實是這個理。
十五萬大軍腳程太慢,若單獨率一個小隊先行?,快馬加鞭,速度則會快很?多。
遂,朱少虞沒有絲毫猶豫,對趙田七囑咐了一番后,便拋下?十五萬大軍,單單挑出一千名精兵先行?。
“少虞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怕顛簸吃苦!
裴海棠死拽著朱少虞衣袖,好說歹說都不肯跟著大部隊,她一心掛念皇舅舅,只想早日回京。
上輩子,她沒能看皇舅舅最后一眼,這輩子,若不幸又有那么一刻,她希望她在身邊。
“少虞哥哥,不要丟下?我!
裴海棠急哭了。
朱少虞幾次拒絕,最終扛不住小嬌妻的眼淚,到底妥協(xié)了。
就這樣,朱少虞夫婦帶著一千名精兵先行?,一路穿山越嶺,朝京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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