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俊朗英氣的面龐,裴海棠驚喜地?笑了:“少虞哥哥,你?回來啦!”
她一笑,猶如綻開一朵嬌美的海棠花,笑容里滿滿都是快樂,看得朱少虞也跟著快樂起來。
“這么想我??”
朱少虞頗有些受寵若驚。
隨后?,他笑著脫掉靴子,與小嬌妻擠在一張搖椅上躺著。
裴海棠還真的很想他,以前每次出游,朱少虞都會(huì)坐在馬車?yán)锸卦谒磉,這次來行宮,朱少虞作為金吾衛(wèi)大將軍,肩負(fù)保衛(wèi)帝后?以及眾人安全的重?fù)?dān),一路上都騎馬在外巡邏,想要見他一面,總要間隔很久。
裴海棠依戀地?趴在他胸口,嘴里的櫻桃都忘記咀嚼了。
“來,我?也嘗嘗這櫻桃甜不甜。”朱少虞摩挲她唇瓣道?。
裴海棠想也不想,探手從白?瓷盤里揀起一顆櫻桃,正要喂他嘴里,朱少虞卻猛地?一低頭,堵住她的嘴,與她爭搶她嘴里的那顆櫻桃。
裴海棠:……
這到底是在吃櫻桃,還是在親吻?
朱少虞扣住她后?腦勺,一邊吃一邊吻,顯然吻比吃的時(shí)間長,待兩人終于吃完那顆櫻桃時(shí),半刻鐘都過去了!
“好吃嗎?”朱少虞吐出那顆櫻桃核,低頭笑問她。
這樣另類的吃法,亦或說?這樣另類的吻法,發(fā)生在青天?白?日,還是毫無遮擋的大樹下?,讓裴海棠雙頰滾燙,忍不住嬌羞地?捶打他胸膛。
一邊將男人胸膛當(dāng)鼓捶,一邊故意哼道?:“一點(diǎn)?也不好吃!”
朱少虞笑道?:“嗯,我?也覺得剛才那一顆很一般,興許下?一顆更美味!
說?罷,又往裴海棠嘴里塞一顆圓滾滾的櫻桃,再次低頭覆上去。
裴海棠:……
還來?!
這一次結(jié)束后?,朱少虞又笑著問她:“好吃嗎?”
大有一股不問出真實(shí)想法,誓不罷休之意。
裴海棠怕了他了,紅著臉道?:“好、好吃!
朱少虞:“什么好吃?”
裴海棠:“櫻桃!
朱少虞:“難道?我?的舌尖不好吃?”
裴海棠:……
這男人的臉皮真的厚如城墻啊!
又一顆酸酸甜甜的櫻桃塞進(jìn)她的小嘴里,兩口子第三?次吃櫻桃時(shí),翠竹端著一碟黃澄澄的琵琶跨進(jìn)后?院,青天?白?日的,一眼瞧見兩個(gè)主子在搖椅上親吻,翠竹怔了怔,忙不迭掉過頭,哪來的回哪去,走出一段距離后?,翠竹又想起什么來,紅著臉匆匆返回,守在月洞門外放哨。
這時(shí),翠竹聽見里頭傳出四皇子的笑聲:“好吃嗎?”
郡主:“好吃。”
四皇子:“什么好吃?”
郡主:“櫻桃,還有你?的……”
后?面的聲音太低,翠竹完全聽不清自家的美人主子在說?什么,不過,里頭很快傳出四皇子爽朗的笑聲。
翠竹好奇地?扭頭望去,就見春日明媚的陽光從樹葉縫隙灑落,照亮郡主紅彤彤的面頰,那臉羞紅的喲,遠(yuǎn)勝瑰麗的晚霞!
頂著一張大紅臉,美人主子一把捂住四皇子的嘴,結(jié)果?,四皇子笑聲捂住了,胸膛卻笑得一個(gè)勁震動(dòng)。
翠竹收回眼神,心頭卻不知不覺被兩位主子的甜蜜感染了,仿佛天?地?都跟著亮堂了幾分!
第55章
與男女風(fēng)月沾邊的事兒, 最易口口相傳,不過一個(gè)?下午,蛇口救美已傳遍整座行宮。
端王一家子入住芭蕉院。
端王坐在前院大樹下的一把?藤椅里,端王五十來歲年紀(jì), 蓄一把?長髯, 白色胡須根根分明?,垂至胸口, 像極了一掛閃閃發(fā)光的銀色瀑布, 端王手持蒲扇輕輕一扇, 白胡須貼著胸口搖曳,怎么?看怎么一股仙風(fēng)道骨的味兒。
“爹爹,您這胡須怪好看的,賞我兩根吧?”
朱清芷晚飯后去?外頭跑了一圈馬,回來見爹爹坐在樹下納涼,她調(diào)皮地從后背摟住爹爹脖子, 托起他長須, 作勢要拽下兩根當(dāng)標(biāo)本。
“又胡鬧不是!
端王笑著用扇子拍打小女兒不安分的手。
拍完, 端王用扇子指向?身邊的小凳子, 示意女兒坐下詳談:“阿芷,聽說盧垣昭救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蛇口救美的事兒, 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連端王這種不愛打聽八卦的人, 出去?遛一圈都能聽到幾耳朵。
“爹爹, 娘親先頭已經(jīng)問過了,您又問。”朱清芷撅起小嘴, 不肯落座。
朱清芷方才?外出跑馬時(shí),每遇到一個(gè)?相識的貴女, 無一例外地都要追問一遍,說的次數(shù)多了,她都有些煩了!
“細(xì)細(xì)說給?爹爹聽!
聽出女兒的小抱怨,端王笑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只狹長錦盒,里頭擺著一對羊脂玉簪子,手工精妙,簪頭的牡丹花和海棠花栩栩如生?,拿出來,只見下頭還用銀鏈子墜著三片同樣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小葉子,薄如蟬翼,輕輕一晃,它們在陽光下閃爍,漂亮極了!
端王笑著遞到女兒眼前。
赤--裸裸的交換。
得了禮物,朱清芷立馬笑了,繼續(xù)趴在爹爹后背,一邊親昵地把?玩爹爹的白胡須,一邊將毒蛇事件的來龍去?脈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好心情下,連盧垣昭心儀崔木蓉的事兒都一并說了。
端王聞言蹙眉。
身為當(dāng)朝皇叔,年輕時(shí)的端王也曾有過從龍之功,力助當(dāng)年僅僅是廉親王的宣德帝干掉當(dāng)時(shí)的無能太子,以及好幾個(gè)?奪嫡的皇子,成功登基為帝、君臨天?下。哪怕事成后,端王逐漸放權(quán),近十年來向?閑散王爺靠攏,他對朝堂諸事的敏感卻絲毫沒退卻,依然如最耳聰目明?的獵犬,哪兒稍有異動(dòng)?,便能迅速察覺。
敏感如端王,瞬間領(lǐng)悟到此次事件的真諦——太子一黨想借聯(lián)姻拉攏他。
拉攏就?拉攏,他拒絕便是,犯不著著惱。
可,推出盧垣昭這樣心底裝著別的女子的男子,是何意?他堂堂端王的寶貝女兒,還不配擁有一個(gè)?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夫婿?
簡直欺人太甚!
端王心頭一哼,吹得嘴邊胡須亂飛。
當(dāng)然,這副著惱的模樣可沒當(dāng)著寶貝女兒的面爆發(fā),他慈眉善目地笑著“原來如此啊!毕群迮畠夯胤啃⑷?,目送女兒的小身影跨過通往后院的月洞門,他才?開始吹胡子瞪眼睛!
“去?,把?王妃叫來!
丫鬟應(yīng)下,快步去?后院。
不多時(shí),端王妃從月洞門走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老頭子一臉不悅地坐在藤椅上?吹著胡須。
端王妃笑著湊近:“老爺,好端端的,跟誰生?氣?呢?”
端王哼道:“誰招惹本王的寶貝女兒,我跟誰急!”
端王妃接過端王手里的蒲扇,坐在小凳子上?給?他輕輕扇風(fēng),不疾不徐地笑道:“我當(dāng)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盧垣昭救下咱們阿芷,又四處炫耀嘛。救人的事,咱們承他的情,明?兒我親自登門道謝便是,特意不帶上?阿芷,外人一瞧不就?知?道沒戲了嗎?保管流言蜚語一下子熄了!
端王繼續(xù)哼道:“你也不必出面,差遣管家出面足以!
端王妃:……
只派個(gè)?下人去??
也太不給?魯陽侯府臉面了。
“對,只派遣管家出面,你敢親自去?,我跟你急!”端王像個(gè)?與人慪氣?的小頑童似的,瞪大雙眼道。
端王妃:……
她知?道了,老頭子那護(hù)犢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再則,此事不單單涉及女兒,還牽連著太子岳家。
老頭子近些年格外謹(jǐn)慎,疏遠(yuǎn)一切皇子派系,對東宮太子,也敬而遠(yuǎn)之。
用老頭子的話說,皇子們長大了,翅膀逐漸變硬,距離慘烈的奪嫡也就?不遠(yuǎn)了。
站對了,有從龍之功固然好,萬一站錯(cuò)隊(duì),便是萬劫不復(fù)。
而年輕時(shí)經(jīng)歷過一次奪嫡的端王,親眼見證過慘敗皇子們和他們下屬的下場,顯然不愿再蹚渾水。
思忖眼下時(shí)局,端王妃忍不住討論道:“老爺子,雖說福王和恭王心有不甘,可他們二人無論是自身才?華還是背后的勢力,與太子比起來,差距懸殊!
如此看來,太子穩(wěn)操勝券。
端王謹(jǐn)慎地環(huán)顧四周,確信丫鬟小廝離得遠(yuǎn),才?小聲哼道:“端王和福王即便是小鬼,也難纏。還有,你難道瞧不出來四皇子后勁很足?”
“四皇子?”端王妃顯然從未考慮過。
四皇子自幼被?冷待,縱使去?年開始待遇好轉(zhuǎn),也只是掌管了爛泥扶不上?墻的金吾衛(wèi)而已,與太子岳家的神策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gè)?檔次啊!
在端王妃眼里,四皇子唯一勝過太子的地方,似乎只有一個(gè)?,家里的娘子遠(yuǎn)比太子妃在宣德帝跟前受寵?
端王捋著白胡須,笑她:“你還真是膚淺,不懂看人。且等著吧,四皇子絕非池中之魚,若干年后,朝堂上?誰說了算,還真不好說!
太子,指不定就?是眼下風(fēng)光罷了。
而四皇子的鋒芒,會(huì)逐漸展露。
旁的不說,去?年在西北,四皇子就?敢率領(lǐng)裴家軍狠狠將神策軍往死里虐,令裴家軍重振雄風(fēng),便足以看出四皇子有勇有謀!
而太子,絕沒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識!
端王妃:……
說好的保持中立,不站隊(duì),怎么?老頭子眼角眉梢明?顯看出一股子偏心四皇子的傾向??
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端王妃懂了,大概率因?yàn)樘拥脑兰,利用流言蜚語算計(jì)自家寶貝女兒,把?老頭子給?狠狠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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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垣昭一家子居住在落霞院。
一家三口人不多,帶來的行李卻一箱籠又一箱籠,委實(shí)不少。
盧夫人指揮小廝丫鬟們收拾行李,拾掇各處房屋和院子,忙忙碌碌大半日,直到天?光散去?黑透了,才?張羅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預(yù)備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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