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表哥,怎么站在這?走,進去喝兩杯。”崔木蓉來到盧垣昭身邊,笑道。
“喝兩杯?”盧垣昭不解,這種宮宴上,又?不是家宴,他?很難與她同桌共飲。
幾乎沒可能。
能站在這,多瞅她一眼,已是難得?的幸福。
崔木蓉笑道:“這還不簡單,你來給太子、太子妃敬酒,不就能共飲了嘛!
盧垣昭:……
他?委婉地拒絕。
崔木蓉瞥眼他?身后,忽地笑道:“昭昭哥哥,那這次就只好放過你了,開?春去狩獵,再一同暢飲。吃著烤羊肉,喝著馬奶酒,倒也更暢快!”
昭昭哥哥?
盧垣昭聽著這陌生的稱呼,微微一怔,但他?心底很喜歡,旋即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
“太子殿下!
身后傳來婢女的請安聲,盧垣昭笑容微僵,看著崔木蓉眼角眉梢泄出的得?意勁,盧垣昭瞬間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心頭一陣苦澀。
“太子殿下。”盧垣昭轉(zhuǎn)過身去,垂眸,彎腰請安。
朱清硯視線冷冷掃過盧垣昭,再回到崔木蓉臉上,定定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太子妃。
絲毫不理會維持請安姿勢的盧垣昭。
崔木蓉站在原地不動,等了一小?會,昂起下巴對?上朱清硯視線,挑釁地笑道:“太子殿下,昭昭哥哥在給你請安呢,快讓他?免禮呀。昭昭哥哥有一年狩獵摔下了馬背,彎腰久了會難受!
左一句昭昭哥哥,右一句昭昭哥哥。
寒冷的冬夜,盧垣昭后背隱隱沁出汗水。
小?祁子都不敢抬頭去看太子臉色了,這樣作死的太子妃,當真世間罕見!別人家的太子妃,都是生怕自?家男人誤會,她倒好,生怕自?家男人不誤會!
這叫什么事兒!
朱清硯薄唇緊抿,足足盯住崔木蓉幾個瞬息,才擠出兩個字:“免禮!
盧垣昭卻不敢起身,依然彎著腰保持行?禮的姿勢,直到太子猛地一把拽走太子妃,直到兩人的腳步消失在視野里,他?才站直身子。
“蓉兒,你這是何必?”
可盧垣昭知道,崔木蓉就這脾氣,從?來不懂得?小?心逢迎,敢愛敢恨,敢做旁人不敢做之事,她的特立獨行?也是戳中盧垣昭的點。
話說?,朱清硯攥住崔木蓉手腕,就沖進了一旁的小?樹林,把她狠狠摜在了粗壯樹干上。
崔木蓉疼得?“哎喲”一聲,背靠樹干,皺眉瞪向?朱清硯:“你作甚?”
朱清硯逼近她:“你還有臉問孤作甚?”
崔木蓉不怕死地昂起下巴,繼續(xù)挑釁道:“我怎就沒臉了?你能叫表妹‘棠棠’,我就不能叫表哥‘昭昭’?誰定的規(guī)矩?”
朱清硯:???
崔木蓉繼續(xù)哼道:“昭昭是我血濃于水的表哥,是我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表哥,怎么,難不成我嫁給了你,就得?逼我六親不認?”
朱清硯:……
這是將?他?幾日前訓(xùn)斥她的話,通通返還給他?。
崔木蓉盯著他?雙眸,譏諷一笑:“哦,我懂了,原來太子殿下是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
話音未落,眼前一黑,朱清硯迅速逼近她,懲罰似的咬她喋喋不休的雙唇。
她還沒諷刺完呢!
她奮力掙扎,也沒能掙脫太子的懷抱,越縮越緊,最?后兩人簡直化身成林中追逐的狼和白兔,一個逃一個追,追上了互相廝打啃咬,最?后白兔體力不支,被狼撂倒在草叢里,徹底被征服。
一刻鐘后,朱清硯氣喘吁吁問她:“還鬧不鬧了?”
崔木蓉只質(zhì)問他?:“你還叫不叫棠棠了?”
頓了頓,朱清硯道:“好,以?后我改個稱呼。你也不許再叫昭昭。”
以?前,他?確實沒覺得?棠棠這個稱呼有什么問題,認定崔木蓉完全是小?題大做,直到親耳聽到她甜絲絲地喊“昭昭哥哥”,他?才切身體會到,那種滋味真心難受。
崔木蓉:“不叫就不叫,我又?不像你,棠棠棠棠叫了十幾年。我是為了氣你,才故意叫了幾聲。以?前只簡簡單單喚表哥的!
朱清硯:……
崔木蓉后背離開?樹干,一頭撲進朱清硯懷里,哽咽道:“太子哥哥,我跟你不一樣,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男人。打我情?竇初開?起,就偷偷喜歡你了。暗戀你的那些年,蠻心酸的,好不容易得?到,我難免就小?氣了些。太子哥哥,我真的很介意裴海棠,你跟她適當保持距離,不許私下見面,好不好?”
朱清硯衣襟濕了兩團。
是她掉的淚。
寒冷冬夜,冰冰涼。
朱清硯抱緊了她,用明黃手帕抹去她眼角淌下的淚,承諾道:“孤知道了,有些地方孤會改。但是,你也不許再故意刁難棠……裴海棠,你是太子妃,明面上要維持和氣,能做到嗎?”
聽他?果然改口,將?“棠棠”換成了“裴海棠”,崔木蓉一個欣慰,點頭應(yīng)諾:“好,我答應(yīng)你。她是四皇子妃,是四弟妹,和我是親妯娌,我會盡力維持和氣!
朱清硯松了口氣。
隨后,又?想起什么,朱清硯索性一道提出來:“還有,你的小?姐脾氣也得?適當改改,旁的不說?,大庭廣眾之下不許再鬧情?緒。你是太子妃,得?注重儀態(tài)。”
“好,我謹記!
崔木蓉迅速作出了保證。
這個除夕夜,小?兩口鬧過后,感情?倒是更勝從?前,懂得?了互相珍惜和妥協(xié)。
~
大殿內(nèi)。
宮婢們給各桌上了果子酒,西域進貢的,色澤亮麗,酒水呈現(xiàn)?玫瑰紅。
“好漂亮啊,跟咱們大召國?的瞧上去確有不同!
裴海棠端起小?小?的酒壇,往酒杯里緩緩注入,玫瑰紅的酒水勾得?她雙眼亮晶晶,她一邊倒一邊朝朱少虞笑道。
倒了小?半盞,裴海棠迫不及待嘗一口。
她嘴唇即將?濡濕之際,朱少虞忽然搶走酒盞,一飲而盡。
裴海棠:……
這人什么鬼,想喝不會自?己倒。
裴海棠嘟著嘴,又?拿起一個酒盞,徐徐滿上半盞,結(jié)果又?被朱少虞截了胡。
裴海棠撅起小?嘴不高興了:“專跟我作對??”
朱少虞笑著勾下她高高撅起的嘴唇:“你不許喝酒,一喝,又?醉個人事不省。”
裴海棠剛覺得?他?說?話在理,考慮要不要放棄,就聽他?又?補充道:“醉醺醺睡個一天一夜,我找誰睡覺去?”
裴海棠:……
敢情?,光惦記她的色?
“討厭,我偏要喝!”裴海棠氣鼓鼓去搶酒杯,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斗得?過力大無窮的金吾衛(wèi)大將?軍?
朱少虞單手捉住她兩只纖細手腕,輕輕松松往他?大腿上一摁,當著她的面,再次仰起酒盞吞入腹中。
裴海棠好氣哦,她不依不饒去擰朱少虞側(cè)腰,拎起一點肉,轉(zhuǎn)一小?圈,疼得?朱少虞倒吸一口涼氣,她哼道:“知不知錯?”
朱少虞迅速投降:“棠棠,我錯了,這就分?你一點。”
裴海棠才肯松手。
正等著喝酒呢,朱少虞突然捧起她臉龐,舌尖掃過她滑嫩嫩的小?舌頭。
裴海棠:……
掙脫后,裴海棠手背捂住嘴唇,紅著臉抱怨:“你作甚?”大庭廣眾的,他?都不知道羞的嗎?
朱少虞笑:“我舌尖上沾了酒水啊,避免你醉暈過去,今夜你只能吃這么點!
裴海棠:……
她嘴里確實有酒味,細細一品,倒也能品出西域果子酒與中原的不同來。
待要與他?探討大庭廣眾下該避嫌時,大殿里倏然安靜下來,紛紛望向?大殿門口。
裴海棠跟著望過去,只見邁進一個他?國?使者,面相粗獷,使者踱步到帝后面前,雙手高舉一張羊皮卷過頭頂:“尊敬的皇帝、皇后,我北漠帝國?太子殿下,預(yù)備來年四月出訪貴國?。”
福公?公?走下臺階,取走羊皮卷,呈給宣德帝。
宣德帝展開?羊皮卷一看,上頭寫著的,正是來年四月北漠太子出使一事。
聽聞“北漠太子”四個字,裴海棠雙眼里立馬迸射出兇光。
當年,那場將?她爹娘逼上絕路的戰(zhàn)爭,正是北漠太子挑起的!
眼見裴海棠情?緒激動,朱少虞迅速握住她小?手,用他?手上的力道給予她安慰,同時,看向?她的目光飽含堅定:“棠棠放心,來年必叫他?有來無回!”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
裴海棠目露欣喜。
她知道,他?從?來說?到就能做到!
~
北漠使者走后,裴海棠覺得?小?腹微微發(fā)脹,朝朱少虞紅臉道:“要不要陪我出去透透氣?”
朱少虞多聰明的人啊,瞥眼她擱放在小?腹上的手,一眼瞅出真相:“行?啊,走!
夫妻倆并肩走出大殿,不想,卻在東邊走廊上,迎面偶遇返回的太子夫婦。
裴海棠:……
早知道,該晚點出來的。
崔木蓉扣扣朱清硯掌心,朱清硯率先笑著打招呼:“四弟,四弟妹!
四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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