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雖沒有傷害七櫻的身體,但從中傳出某種詭異的能量波動,如同潮水般沖向七櫻,007與七櫻共享大腦,自然也受到了那股沖擊,連它都被刺激地發(fā)出一聲悶哼:“……唔!”
它聽到七櫻低聲說了句什么。
“精神力攻擊。”
下一瞬,兩人同時陷入昏迷。
***
在007長達百年的向?qū)钪校@還是它第一次受到副本生物的攻擊。
這也越發(fā)證實了它內(nèi)心的想法,理智告訴它必須盡快上報,但當務之急……是先回到七櫻的身體里去。
它一臉奔潰地望著自己。
再次醒來后,它發(fā)現(xiàn)自己與七櫻之間的聯(lián)系斷了,王蟲居然強行把它從七櫻的體內(nèi)逼出,如今,它變回了原來的樣貌——一個渾身散發(fā)白光的小光球球。
“宿主!”007快哭了,“你在哪里。。
007急得到處打轉(zhuǎn),但它只是一個戀愛文系統(tǒng),哪里遇到過這種事,況且想要回穿越局就必須先回到宿主的身體,否則它什么都做不了。
不過畢竟跟七櫻混了一段時間,007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七櫻的習慣,它深吸一口氣,打算先冷靜下來,對周圍的環(huán)境做個判斷。
王蟲不知把她們送到了什么地方,007發(fā)現(xiàn)它竟落在一片田地間,而不遠處的山坡上坐落著一片民居,矮瓦房,木柵欄,一看就是古代世界。
山坡上隱隱有人聲傳來,007眼睛一亮,忙飄了過去。
宿主和它不會相距太遠,只要往有人的地方去,它就一定能把宿主找回來。
007鉚足了勁爬上山坡,卻發(fā)現(xiàn)許多人圍在一間屋子前,他們都身穿粗布麻衣,一副窮苦人打扮,各個唉聲嘆氣,有些過于激動的人,還趴在門板上,將陳舊的木板門敲得砰砰直響。
“大夫!快開門啊!”
“陳大夫!我家孩子要死了。∏竽染人!”
“嘭——!”
門被打開了,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站在門口,他的衣著雖比眾人好些,但面容疲憊,眼下滿是烏青,看起來反而要更憔悴些。
“張大娘,”他對一個靠的最近的抱著孩子的女人道,“你家兒子……已經(jīng)感染得太嚴重,怕是不行了!
聞言,那大娘頓時奔潰了。
“你說的這什么狗屁話!”她又哭又罵,哪有剛才求人的半分可憐模樣,“這可是我張家唯一的兒子!你看看他的樣子,這孩子半夜燒的睡不著,哭著叫我給他水吃,可又喝不下去,大夫!都說醫(yī)者仁心!你舍得看他這么受苦嗎?!”
陳大夫的表情也不好看:“這瘟疫來得太猛烈,現(xiàn)在各地都深受疫苦,就連京城的達官貴人也是該死的死,該埋的埋,我一個村醫(yī),叫上哪去找連太醫(yī)都開不出來的治病藥?”
張大娘干脆撒潑:“我不管!這可是我張家三代獨苗!你說什么也得救他!”
“可是,”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你這是為難陳大夫,他家的小女兒也沒了!
原本吵吵鬧鬧的眾人一愣,皆回頭望去,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不遠處,她生得瘦瘦弱弱,套在大一號的麻布衣里,簡直像根瘦骨嶙峋的稻草人,臉上沾滿泥濘,但那雙琥珀色的眼卻清澈圓潤,顯得漂亮極了。
007盯著她,心中忽然一動。
“你這死丫頭!”張大娘陡然被拆臺,氣得破口大罵,“大人說話,你個死孩子插什么嘴?!怪不得家里都被感染了,還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惹的禍!”
陳大夫皺眉:“張大娘,你怎么跟孩子說話的?!”
“她沒說錯啊,”圍觀群眾有人道,“當初瘟疫還是從七家先開始的,如果沒有他們,我們也根本不可能被感染!”
“就是!現(xiàn)在還舔著臉過來干嘛?七家又付不起診費!陳大夫你別管她,先救我們家!”
“滾開!”
有人踢了那女孩一腳,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最近又剛下過雨,骯臟的泥水濺在她身上,原本就黑撲撲的衣服更臟了幾分。
陳大夫心都要揪起來了:“七櫻……”
“我沒事,”七櫻站起身,平靜道,“大夫您先忙吧!
她朝陳大夫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去。
007飄在空中,內(nèi)心一片震撼。
這孩子……怎么會是宿主?!
它想到七櫻平時的做派,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她與面前這弱小憔悴的孩子聯(lián)系在一起。
但君寧說過,王蟲會抽取一個人的精神弱點進行攻擊,無論它相信與否,它眼下處于的就是七櫻的幻境,而那個孩子……極有可能就是她。
但007又猶豫起來——七櫻會有精神弱點嗎?它實在是無法想象。
就在007左思右想的時候,七櫻已經(jīng)走遠了,它回過神,忙跟上去。
七櫻的家在遠離村莊的一個小山坡上,一間小平屋坐落在樹叢間,周圍用簡陋的木籬笆圍了一圈,算作是院子,幾只瘦骨嶙峋的雞在院子里走動,看到七櫻過來,紛紛開始鳴叫。
“等等!毙∑邫训吐曊f了句,先朝里屋走去。
007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雖然它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真看到里屋的環(huán)境,卻還是不免吃了一驚——整個光禿禿的屋內(nèi)連一件家具都沒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烘臭味,地上鋪著許多干草與棉絮,四人躺在地上,兩個成年人兩個小孩,最小的孩子還不過兩三歲的光景,露在外面的一小段胳膊居然比身下的樹枝還要細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