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上一世葉洪憲臥病在床早了足足七八年的時間。
也可以了。
上一世,葉洪憲同樣是癱瘓在床。
那時候,陶若晴將他從小樓移了出來,安置在了旁邊下人們住的平房里。
對外聲稱,是為了方便移動他出來曬太陽。
而那時,葉洪憲一病倒,葉知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掌了葉家的產(chǎn)業(yè),掌握了葉鼎。
連他想到葉家去看望葉洪憲一眼,都沒有被允許進門。
現(xiàn)在想起來,上一世,葉洪憲應該同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想一想,他躺在病床上,體不能行,口不能言,看著王叔,陶若晴和葉知夏一家三口掌控了葉家,又不知道該是什么感覺?
葉知秋忍住眼底的冷意,客氣地對醫(yī)生道謝:“謝謝您!
等醫(yī)生離開,兩人沒再等葉洪憲出來。
秦見鶴將事情交給魏杰,兩人牽著手往電梯間走去。
剛一拐進去,就見一輛扇梯門打開,葉錚著急忙慌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緊緊交握的雙手,他微微怔了下,片刻后才低聲叫葉知秋的名字,“小秋!
“嗯!比~知秋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像往常那樣稱呼他什么。
他牽著秦見鶴的手,繞過葉錚,徑自往電梯里走去。
“小秋。”見他們進梯,葉錚又叫了一聲,反身按住電梯的下行鍵,不讓梯門閉合。
“怎么?”葉知秋問,聲音冷淡。
“爸……”葉錚艱難地問,“他怎么樣?”
“我都沒著急,你著急什么?”聞言,葉知秋譏諷地勾了勾唇角,又說,“大概快死了吧?”
他的話那么無情,那么冷漠,猶如一只利劍,重重的打在葉錚身上。
葉錚身體一軟,手上力道盡失。
他的手緩緩垂落下去,眼睜睜看著電梯門一點點閉合。
梯門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小,葉知秋臉上的笑意也被一點點盡數(shù)遮擋。
葉錚愣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蹲下身去,抬手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他知道葉知秋恨葉洪憲。
那天和銳意的發(fā)布會后,他回家后的表現(xiàn)早已說明了一切。
可是,他卻也并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恨他恨到這種程度。
葉錚想不明白,只深覺震動。
但隨即他又想到,如果葉知秋連對葉洪憲都有這么深的恨意的話,那他對陶若晴的恨意,只會更深才對。
*
電梯下行,兩人一路無話。
在停車場重新上車時,秦見鶴抬腕看了看時間。
已經(jīng)接近十點半鐘。
“今天去我那里,”他傾身為葉知秋拉上安全帶,“剛在樓下的時候,讓芳姨過去把那兩條野魚燉了,晚上隨便吃點。”
事情來的突然,他們晚上和李少君金寶寶在一起才剛動筷子就趕了過來。
嚴格來說,兩個人直到此刻都還空著肚子。
“好。”葉知秋點了點頭,片刻后又叫他的名字,“秦見鶴!
“嗯?”秦見鶴抬眸看他。
“過一陣,等不這么忙了,”葉知秋微笑,整個人又重新變得柔和了起來,“我考慮搬你那里去住,我這邊,只偶爾過來就好。”
聞言,秦見鶴抬手在他發(fā)頂揉了一把。
雖沒說話,但眼底喜悅的笑意卻瞬間盈滿。
葉知秋很愛他那個“家”。
那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
所以,即便那邊的面積偏小了些,他也從沒提過讓他搬到自己的住處去。
反而零零碎碎地將自己的東西搬到他那邊不少,一直跟著葉知秋在那邊生活。
此刻葉知秋這樣說,他心底除了喜悅,更多的還是感動。
因為,這或許意味著,葉知秋終于可以把他那里也當做自己的家了。
“等回頭,我們去做個公證,”他輕聲,“把那套房子一人一半兒!
微微停頓,他又微笑解釋,“那是我們共同的家。”
他的話讓葉知秋微微愣怔,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他其實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所以想要提前將任何有可能在他心底形成障礙的東西都清理掉。
怕他因為心里那點毛病,住在那套房子里會不安心。
甚至于,他心底想的應該是要全部給他的。
但又怕他會有負擔,所以才貼心如斯,又小心至極地界限到一人一半。
葉知秋抿了抿唇,只覺心底和眼底同時滾燙。
見他一直沒有說話,秦見鶴傾身,小心翼翼地將他摟進懷里去。
“對現(xiàn)在的你而言,這套房子其實什么都不算,”他溫聲,“我只是覺得,能和你共有一個家,很幸福!
除了房子,除了家,可以共有的還有一套完整的結婚證書。
只是,這一點或許還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時間。
不過,他確實是很喜歡和葉知秋共有。
*
回到家時雖然已近夜半,但房間里依然浮著一縷淺淡溫暖的飯菜香氣。
芳姨紅燒了條野魚,又燉了鍋排骨湯,湯里多放了些蔬菜,到家時都還保著溫,直接就可以上口。
兩人一起去洗了手,秦見鶴盛飯,葉知秋端碗,忙活了一晚后,他們終于可以好好地坐在一起吃上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