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在桌角響了起來,打破了室內(nèi)的安寧,葉知秋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眸看了一眼,神色略略凝重。
他暫時將章冕的郵件擱置,接起電話來。
“今天葉知夏找他之前的朋友借了輛車!睂γ鎲芜h說,“大約是準備出門了。”
“嗯!比~知秋應(yīng)了一聲,一時不明白葉知夏為什么要找人借車。
或許,是陶若晴為了他的安全不讓他出門?
又或者,他是為了避開記者?
他微微凝眉,淡聲道,“應(yīng)該是要和唐樂見面了!
“那我讓他們盯緊點,”單遠說,“不過這還是其次,今天打這個電話主要還是提醒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萬事都小心些!
“知道。”葉知秋笑了一聲,“我哪里都不去!
“得嘞,”單遠放心了,“你心里有數(shù)比什么都重要!
當年賽車場上那場事故,單遠失去了一條腿。
雖然證據(jù)早已淹沒,但根據(jù)后來的各種蛛絲馬跡來推測,對車子動手腳的應(yīng)該非陶若晴莫屬。
她當時針對的是葉知秋。
畢竟極限運動,偶然有意外出現(xiàn),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那天開他車的是單遠。
雖然早就時過境遷,單遠也有了新的生活。
但那畢竟是他的一條腿。
即便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但要說完全釋懷,一點都不介意也絕不可能。
幫朋友是一方面,最重要,單遠也想要給自己失去的那條腿一個交代。
“還有,”單遠說,“陶若晴那幾個境外賬號都查清楚了,里面確實空了!
事實上,從陶若晴找周太太貸款開始他就已經(jīng)知道,她的錢應(yīng)該已經(jīng)掏空。
但對方畢竟是陶若晴,為了身份地位,為了給孩子謀個好前程,可以忍辱負重二十年的陶若晴。
外加,畢竟是境外賬號,如果沒有強大的證據(jù)支撐,也確實很難將陶若晴徹底咬死。
為以防萬一,葉知秋還是讓單遠動用關(guān)系去查了查。
如果有必要,他還需要再出別的后手。
葉洪憲要死,陶若晴自然也一樣。
聞言,葉知秋徹底放下了心底最后一點憂慮,他淡淡應(yīng)了一聲,掛斷電話。
將手邊的東西收拾利落,他拎起背包,起身下樓。
一路抵達q.l時,恰好是下午一點鐘。
大門口難得地熱鬧,隔著車窗,葉知秋看到幾位公司安保兇神惡煞地將什么人丟了出來。
那人重重地摔在階梯前,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外滾了滾,滾到公司門側(cè)的花壇處,被蔥郁的綠植徹底擋住。
q.l的口碑一向極佳,安保人員更是認真負責,從不仗勢欺人。
雖心生詫異,但葉知秋并沒有停車,他冷靜地握著方向盤,將車駛?cè)肓说叵萝噹臁?br />
考慮到秦見鶴下午要和他一起離開,在地下車庫轉(zhuǎn)了兩圈后,他找了個隱秘的位置停了下來。
拎著背包,葉知秋上了電梯。
昨天的發(fā)布會,他的新身份公布之后,在公司里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
所以,即便正是午休時間,用梯的人并不多,但一路上,集中在他身上,好奇又小心翼翼的視線卻也沒有斷過。
好不容易抵達設(shè)計部所在樓層,葉知秋悄悄松了口氣,剛要抬腳下樓,偏偏又冤家路窄地遇到了周朗。
不過這一次,周朗卻不復(fù)往日的光鮮。
他頭破血流,額頭上纏了厚厚的紗布,看起來格外狼狽。
對上葉知秋,他視線不太自在地躲了躲。
之前,雖然葉知秋才華更甚,但他年齡畢竟擺在那兒,且在圈內(nèi)的社會地位也遠不及他。
所以,仗著手里的資本,周朗一心想要把這顆眼中釘徹底拔掉。
只是現(xiàn)在,葉知秋卻一晃就換了身份。
手握云開,背靠新動力和銳意,不僅迅速晉升為京中新貴,還成為了商界傳奇,可謂是炙手可熱。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手里的財富,周朗都深知,在對方面前,自己不過是螻蟻一只。
至于自己手里的那點資歷和資本,就更不夠看了。
就算心里再不服氣,再不甘心,但周朗也不得不壓著心底瘋狂的嫉妒客氣了下來。
他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主動招呼:“小葉老師。”
“周老師。”葉知秋沖他微微點頭。
年輕人白襯黑褲,既漂亮又利落,格外從容。
既不卑躬屈膝,亦未因自己手里的資本而仗勢欺人,和平常看不出什么兩樣來。
但偏偏是他這種寵辱不驚的樣子,讓周朗更加難受。
這世界上,哪個人不為了活的更好蠅營狗茍苦心鉆營,憑什么他葉知秋就可以這樣云淡風輕?
只是,此刻心底再是不忿,周朗也已經(jīng)不敢表現(xiàn)出來。
他壓住自己的表情,等葉知秋離開。
只是,似乎注意到了電梯的上行指示,葉知秋又腳下微頓,含笑問,“周老師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那個秦唯安過來鬧,我跟他理論了幾句。”周朗忿忿,抬手捂了捂自己的額頭。
王茹搞外聯(lián),知道的消息一向多一些。
之前,他們幾個在辦公室八卦,葉知秋也跟著聽過一些皮毛。
據(jù)說,公司里有一部分人自秦唯安離開后,一直維持著“腳踏兩只船,”左右逢源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