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在秦見鶴懷里閉了閉眼,將鼻尖往他衣襟里埋了埋,悄悄去嗅聞他身上早已熟悉的木質(zhì)香調(diào)。
那香調(diào)格外溫暖,總是很容易就可以讓他一顆心平靜下來。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大夏天的,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像在取暖。
好一會兒,葉知秋才重新開口,“說了要給你禮物的!
“嗯!鼻匾婜Q動了動身體,笑,“什么禮物?”
燈光亮了起來,葉知秋從桌上跳下來,將剛剛被踢倒的禮盒撿起來抱進(jìn)懷里,遞給秦見鶴。
秦見鶴將禮盒接在手里,含笑看他:“現(xiàn)在可以看嗎?”
“當(dāng)然可以!比~知秋說,忍不住有點(diǎn)期待他看到禮物時的表情。
對做服裝的人來說,這不算是什么特別的禮物。
但對他們來說,這禮物卻頗有意義。
秦見鶴含笑,拉葉知秋一起坐進(jìn)秋千椅里。
禮盒被置于兩人膝頭,他抬手扯開了火紅色的絲質(zhì)緞帶。
緞帶滑落在地的同時,秦見鶴將手搭上盒蓋,再次看了葉知秋一眼。
葉知秋眼睛張得很大,里面有毫不掩飾的期待之色。
秦見鶴垂眸無聲地笑了一下,抬手打開了蓋子。
看到里面的東西,秦見鶴眼底的笑意驀地濃郁了起來。
濃郁到,就連他身上一貫的穩(wěn)重都被沖散了些。
“那件大衣。”他說。
雖然并沒有說哪一件,但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是葉知秋去國外參展時,兩人信息中說起的那一件。
那一天,他看到齊鑫和姜楠一起用餐,心底不自覺升起厭惡與薄怒來,并深為葉知秋不值。
也是那一天,聶鳳君一句話,讓他隱約認(rèn)清了自己的感情。
還是那一天,他第一次升起向葉知秋表白的沖動。
甚至于,在和葉知秋的對話框里,他曾打上了一句極隱晦的表白。
“葉知秋,要不然我們試試?”
只可惜,這條信息并沒有被發(fā)送出去。
回憶一點(diǎn)一滴地涌上心頭,秦見鶴含笑問葉知秋:“很長嗎?”
“你打開看看!比~知秋笑著說。
大衣被取出來,下面暗格里那支火紅的玫瑰映入眼簾。
“你喜歡玫瑰!比~知秋笑著看他。
秦見鶴垂眸,掩住眼底意味深長的笑意。
“喜歡!彼f,將玫瑰取出來,握在手心里,“明天帶到那邊去!
“要做標(biāo)本嗎?”葉知秋問。
“嗯!鼻匾婜Q看他,“做,想要好好保存起來。”
聞言,葉知秋抿了抿唇,但根本徒勞。
他的笑意太大了,壓都壓不下去。
秦見鶴抬手,指腹在他揚(yáng)起的唇角處按了按。
猶如按到了什么開關(guān)一般,葉知秋再忍不住,歡快地笑出聲來。
秦見鶴也笑,起身將大衣展開。
沒想象中那么長,并不能包住葉知秋的腳。
但品質(zhì)上好,保暖性極佳的山羊絨不僅柔軟輕薄,垂墜性亦是上佳。
優(yōu)雅大氣,頗為矜貴。
只一眼,秦見鶴就知道,那是最最貼合自己氣質(zhì)的。
他沒說話,指腹輕柔地?fù)徇^大衣袖口那簇繡工極佳的松針,心底滾燙。
“怎么樣?”葉知秋問,眼底是壓都壓不住的期待。
“喜歡。”秦見鶴看他,片刻后含笑補(bǔ)充,“但不能包住你的腳!
聞言,葉知秋笑了起來。
“那是因?yàn)椋彼忉,語氣認(rèn)真,“我再不怕和你站在一起!
下意識地,秦見鶴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下。
當(dāng)初,他說要把葉知秋包在大衣里,誰都不讓看,是出于對愛人的占有欲。
可如今,葉知秋說,再不怕和他站在一起,卻是最最難能可貴的勇氣。
明明只是一件大衣,可卻承載著他們感情的萌芽,抽枝,再到如今正式開花……
珍貴到,讓秦見鶴覺得,這是他二十五年來所收到的,最好最好的禮物。
“我可能會不舍得穿!彼f,嗓音透出啞意來。
聞言,葉知秋微微愣了一下。
“那我再幫你做別的,”他說,“幫你做很多很多,每一款都是葉知秋的高定款!
秦見鶴垂眼看他,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我還有禮物。”葉知秋說,矮下身去,將之前藏在秋千椅下的一副折疊畫取出來。
“你到底藏了多少東西?”秦見鶴有點(diǎn)好笑。
“還有一件!比~知秋得意地仰了仰臉,“等會兒再給你。”
他把畫展開,遞給秦見鶴:“今天中午在農(nóng)家宴用餐的時候,沒能拍一張屬于我們兩人的合影,所以我特意畫了一張!
秦見鶴將大衣仔細(xì)地折疊好,重新收進(jìn)禮盒里,才在葉知秋身前的地毯上盤腿坐下,將那幅畫稿接在手里細(xì)看。
畫中,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兩個簡筆小人相對而坐,根據(jù)發(fā)型和穿衣風(fēng)格,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那是他和葉知秋。
“準(zhǔn)備的有點(diǎn)急!比~知秋彎腰低頭,和秦見鶴頭抵著頭湊在一起看。
“嗯,”秦見鶴笑著調(diào)侃他,“不過,還挺傳神!
說完,他含笑的視線再次凝在了那幅簡筆畫上。
雖然乍一看,兩個小人的姿勢頗為相似,但仔細(xì)看,卻又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