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章冕含笑,“如果您相信我,不如早一點把合同簽了,您那么大一個廠,現(xiàn)在沒有收益,只銀行貸款每天也是不小的數(shù)目,長久的拖下去,傷害的還是您和您的家人!
“哼,”葉洪憲不吃他那一套,聞言連連冷笑,“你們公司負責人連面都不敢露就讓我簽收購合同,你自己覺得合理嗎?”
章冕笑了笑:“明天不就是和銳意的發(fā)布會了嗎?到時候我老板自然會現(xiàn)身。”
“如果不是銳意的地位和強勢態(tài)度,他大概還在做縮頭烏龜吧?”葉錚也反唇相譏。
在他心里,銳意的地位無可比擬。
而云開那位之所以一反常態(tài)開始露面,自然是因為銳意方面的施壓所致。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比這更合理的理由。
聞言,章冕像是微微愣怔一下。
隨即,他想起聶鳳君和秦見鶴對葉知秋的愛重之情,忍不住搖了搖頭,又愉快地笑了起來。
“隨便二位怎么說吧,”章冕微笑,態(tài)度雖然一樣客氣,但說出來的話卻已經(jīng)隱隱帶了威脅的意味,“既然有資本和銳意合作,云開自然不怕等,如果二位愿意拖著,那就拖著,到時候看誰先受不住。”
“你他媽!”從沒進來之前,葉洪憲就已經(jīng)壓了一肚子的火氣。
而此刻,章冕高高在上無比優(yōu)越的語氣,更是讓他血壓上升。
他憤怒地起身揮拳,重重地向章冕打過去。
反正已經(jīng)這樣,這滿肚子的惡氣能出一口是一口。
見狀,葉錚心底一驚,忙起身上前攔他,而章冕也條件反射往后閃避。
但葉洪憲的怒火太盛,力氣太大,手臂雖被葉錚攔了一下,但那一拳還是不偏不倚落在了章冕的側(cè)頰上。
章冕當時就被打得偏開了頭,臉頰迅速腫脹。
門外保安聞聲沖了進來,迅速將葉洪憲制服。
不僅是他,就連葉錚都受了牽連。
章冕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忍不住輕嘶一聲,如果不是葉錚擋了那一下,葉洪憲這一拳說不定能把他牙齒打斷。
他抬了抬手,讓人把葉錚放開。
“今天這一次也就算了,”他說,臉色終于冷了下來,“只是,如果還有下次,可就沒有這么容易解決了!
隨即他擺了擺手,不客氣地道,“送客!
葉洪憲哪里吃過這種虧?
被幾位人高馬大的保安毫不留情地扭送到車子里,他邊掙扎,嘴里邊污言穢語瘋狂輸出。
葉錚怕再鬧出別的事兒來,也不再多說,立刻發(fā)動車子,帶著葉洪憲離開。
眼看著那輛車子消失在視野之外,章冕忍不住苦笑著抬手,碰了碰自己受傷的臉頰。
葉洪憲這個脾氣,外加陶若晴還是繼母,想一想也知道葉知秋以前的日子好過不到哪里去。
他摸出手機來,撥通葉知秋的電話。
已經(jīng)快到下班時間,葉知秋正專心致志地走線,將那塊已經(jīng)裁好的山羊絨面料細致縫合。
手機放在臺面一角,看到來電號碼,他點了外放。
“章冕?”葉知秋說,拿線剪剪掉最后一根細線后起身,拎起衣服來展開細看。
“您父親和哥哥今天過來了!闭旅嵴f。
沒什么意外,葉知秋淡淡”嗯“了一聲,又問,“老頭子沒發(fā)飆?”
章冕:……
您可真是了解自己爹。
“打了我一拳。”他輕嘶一聲說,“老頭兒力氣可真不小啊!
“委屈你了!比~知秋說,又問,“沒事兒吧?”
“沒事,只是點皮肉傷,”章冕說,“說起來,幸虧你哥拉了他一把!
葉知秋笑了一下,將衣服鋪在工作臺上,取了蒸汽熨斗來。
“去醫(yī)院看看,醫(yī)藥費報銷,”他垂眸認真熨燙,看著面料在眼前變得平整筆挺,“這個月給你開雙份工資,權(quán)當精神補償!
“哎喲,謝謝老板!闭旅崃⒖陶f,又提醒,“我覺得老頭兒受刺激挺大的,要不然明天我?guī)伺隳阋黄疬^去吧?”
“不用!比~知秋說。
放下熨斗,他將衣服疊好,取了布料架上一只精美的包裝禮盒,認真放了進去。
雖然離下班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但葉知秋沒再等待。
他收拾東西,拎著禮盒下樓。
路上經(jīng)過花店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進店選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火紅玫瑰,小心翼翼放入了禮盒之中。
到家的時候,芳姨剛剛把飯菜備好,正準備離開。
房門一開,她恰恰對上了葉知秋含笑明亮的眼眸。
“哎喲,小葉先生,”芳姨笑著說,“您今天回來的比往日要早些。”
“嗯!比~知秋點頭,禮貌地和芳姨告別。
房間里飄著淡淡的飯菜香氣,很是溫馨。
葉知秋先去廚房看了看今天的飯菜,隨后來到餐桌前,邊翻看明天發(fā)布會的資料,邊等待秦見鶴歸家。
將手里薄薄的資料翻了一半兒的時候,房門再次打開,秦見鶴回來了。
聽到動靜,葉知秋將手里的資料合攏,一雙眼睛盈滿了笑意。
“今天早退了?”秦見鶴問。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葉知秋笑。
“你的事情,”秦見鶴眼底浮起清淺的笑意來,淡聲道,“我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