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吻我?”他啞聲問。
“嗯!鼻椴蛔越,葉知秋仰起臉來,慢慢踮起腳尖。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線之隔,鼻息已經(jīng)交融,可秦見鶴卻又笑著微微往后退了退。
那聲笑很低,蕩在在安靜空蕩的樓梯間里,格外性感,格外招人。
“我也想吻你。”他說。
抿了抿被揉到微微發(fā)燙的唇瓣,葉知秋忍不住輕笑出聲。
只是,他的笑聲剛剛響起,就又被人吞了進去,帶著一點囫圇的尾音。
秦見鶴重新低頭,熱烈地吻了下來。
車廂里,姜楠手抖得厲害。
那支分量不輕的手機不可控制地再一次直直滑落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腳面上。
但他卻恍若未覺般,只緊緊咬牙,目眥欲裂,被胸口處炸裂般的疼痛與窒息感擊到徹底潰敗。
之前,葉知秋那些話語的威力,已經(jīng)足夠讓他撕心裂肺。
可剛剛,對面?zhèn)鱽淼哪屈c并不清晰的曖昧與親密,卻比葉知秋那些話的威力還要強大千倍萬倍無數(shù)倍。
嫉妒使他質(zhì)壁分離,也使他面目猙獰扭曲,汗水與淚水交雜而下,徹底弄花了他的妝容。
世界好像徹底空了,他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無法再感受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面司機瘋狂敲門,,姜楠才終于動了動。
他微微前傾,猝不及防看到后視鏡中,自己蒼白的,汗淚交流,浮著一層斑駁油膩妝容的面皮,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絕望如一只利箭,將他牢牢釘在了原地。
他瘋狂地讓司機滾開,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丑陋狼狽的樣子。
慌慌張張地取出自己的化妝包,他邊補妝邊努力去抓渾渾噩噩大腦中閃過的那一縷微光。
終于,他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彎腰去抓地上的手機,倉惶地將電話撥給齊鑫。
齊鑫那邊也正焦頭爛額,拆了東墻補不了西墻。
和曼晴的合作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可原先對他舌燦蓮花的秦唯安卻連見都不愿意見他一面。
不過幾天下來,他就比之前消瘦憔悴了許多,滿眼都是蛛網(wǎng)般的血絲。
就連滿腹怨氣的齊瑞昌,到了嘴邊的抱怨都沒忍心發(fā)出來,不得不忍著咽了回去。
不過,他不舍得繼續(xù)抱怨齊鑫,但卻不會給葉知秋留面子。
看齊鑫孫子般好話說盡,卑躬屈膝地掛了一通售后電話,抬手使勁揉了揉臉頰,卻揉不掉面上的疲倦。
他早已忘了葉知秋當初介紹曼晴給齊鑫時,自己滿心的喜悅之情。
“要不是陶若晴那個繼子非要介紹這個姓秦的給你,”他不知道第幾次惡毒怨恨地抱怨:“你能走到這一步?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要不然他葉家也不能這么快倒下去!
“呸!”他粗魯?shù)剡艘豢,“現(xiàn)世報!
“爸,”齊鑫本就已經(jīng)足夠頭疼,聞言克制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事情不怪小秋,他也是好心!
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您老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好吧?”
齊瑞昌怎么可能不跟著摻和。
畢竟賠了這么多錢,任誰誰能冷靜?
更不用說,如果短期內(nèi)找不到解決方案的話,不僅齊韻,就連他苦心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廠子也一樣無法保住。
但看齊鑫焦頭爛額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最后也只重重地嘆了口氣,一時忍耐著沒有說話。
齊瑞昌最近見老了。
尤其出事兒這段時間,白發(fā)更是急劇冒出。
聽著他那聲重重的嘆息,齊鑫忍不住心生內(nèi)疚。
齊瑞昌這些年不容易。
當年工廠剛起步不久,知道他想學(xué)這一行,即便手頭緊張,他還是咬咬牙籌錢將他送到了國外去。
這么多年來,工廠雖然算不上發(fā)揚光大,但長時間下來,多少也積累了一些客戶,算得上穩(wěn)定。
如果他更務(wù)實,而不是那么貪功急進的話,這家廠子不一定沒有未來。
可是現(xiàn)在……
“再等等吧,月底那個商業(yè)協(xié)會上,拿著小秋那些設(shè)計稿過去,說不定還可以遇到新的轉(zhuǎn)機,”齊鑫安慰他說,“而且,就算秦唯安那邊再避而不見避重就輕,大不了咱們打官司,我就不信了,法院強制執(zhí)行的話,那么大個曼晴,還不夠賠咱們的損失?”
電話響了起來,以為又是催債人,齊鑫條件反射地抬手揉了揉臉頰。
倒是齊瑞昌眼睛一亮,立刻催促他:“是姜楠,快接!
齊鑫有點反感齊瑞昌對姜楠的這種態(tài)度,但看著齊瑞昌期待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還未及說話,對面姜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嘶啞急促得讓齊鑫忍不住微微一愣。
“喂,”他說,“齊鑫嗎?”
“是我!饼R鑫微微蹙眉,忍不住將電話拿遠了點,看了看屏幕上姜楠的名字。
對面像是笑了一聲,那笑聲尖銳譏諷,讓齊鑫忍不住再次深深蹙起了眉頭來。
“怎么了?”他問。
“你知不知道葉知秋……”
“你怎么每次打電話都提小秋?”齊鑫蹙眉打斷他。
不僅僅他提到葉知秋,而是他語氣里有種難以言說的惡意,讓人不自覺就反感至極。
以前,他喜歡姜楠,無論他怎么樣,他都可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