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前高文燁是他的偶像,現(xiàn)在在他眼里也已經(jīng)濾鏡稀碎。
看著視頻角落的日期,想到那次被葉知夏打成豬頭請假的事情,崔宣決定先下手為強(qiáng)。
這是他事業(yè)上難得的轉(zhuǎn)機(jī),只此一次,過期不候。
這會讓他從誰都不認(rèn)識的新人,順利走入大眾視野,而且還可以收獲一大波的同情。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徹底扭轉(zhuǎn)自己在圈內(nèi)已經(jīng)崩壞的口碑。
再無絲毫猶豫,崔宣在打給自己的眾多媒體中選了影響力最大的這一家。
“高文燁是我的偶像,所以,即便他的公司是家新公司,我也還是推了其他公司的邀約,選了新燁,我沒想到……”
崔宣眼睛都哭腫了,見狀,主持人抽了紙巾遞到他面前。
“上部戲我偶爾會請假其實也并非本意,而是我的臉……”崔宣將之前被葉知夏狂扇的那段視頻調(diào)出來,“我的臉被葉知夏打到根本不能出鏡,但是又沒有辦法向劇組解釋!
崔宣哭得更厲害了,他捂住臉,肩頭因為抽噎一聳一聳。
“日!崩盍杩粗滩蛔×R了一句,“拍戲的時候跟木頭似的,做戲的時候倒是爐火純青!
崔宣這一招,確實有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但仔細(xì)想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人是利己性的動物。
隨著事情發(fā)酵,受到影響的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止高文燁一個人。
他要完蛋了,別人總不能也一起跟著他完蛋不成?
只是,崔宣還能金蟬脫殼,可別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看著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唐樂一張臉青了白,白了又青。
他人生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陶若晴身上了。
但歸根結(jié)底,陶若晴在娛樂圈的人脈最終靠的還是高文燁和葉知夏。
現(xiàn)在這兩個人一起出了事兒,恐怕自顧都已經(jīng)無暇,又哪里還能顧得上他?
唐樂在窗邊安靜地站了好一會兒,片刻后他回身,將桌上的設(shè)計稿全都撕了個粉碎。
隨后,他拿過手機(jī)撥給了陶若晴。
天邊一縷晚霞,美得讓人炫目,可映在唐樂眼睛里,卻如鮮血一般。
好像只要他動一動,那血淚就會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聽筒里鈴聲一聲地響著,唐樂卻只覺自己已經(jīng)徹底被痛苦絕望的海洋淹沒。
原來命運還可以這樣折騰他,連給他痛快一刀都不舍得。
將他一顆心先扒了皮抽了筋,剩一絲氣息茍延殘喘。
再在他好不容易燃起一點希望時,將他扔進(jìn)油鍋里小火慢煎。
命運殘忍地折磨他,讓他死得漫長痛苦,卻也絕不留一點生機(jī)給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里傳出一道冰冷無情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
不待對方報完,唐樂咬著牙重重地掛斷。
隨后,他再次撥了過去。
只是,那邊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這個時候,別說是唐樂,說實話,就算是天皇老子的電話,陶若晴也絕不想接。
今天原本是個喜氣洋洋的日子,可現(xiàn)在,一家人在家里卻一個比一個的臉色更加難看。
葉洪憲這輩子最愛面子,陶若晴也不差他。
可現(xiàn)在,他們卻成了全城,不,全國徹徹底底的笑話。
如果說葉洪憲只是因為面子問題而暴怒的話,陶若晴卻更是心如刀割。
因為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竟過著這樣地獄般的生活。
被人這樣糟踐,被人為了別人而抓住頭發(fā)毆打,被人精神□□雙層折磨……
可作為母親,她當(dāng)初卻為了面子讓步,最終讓他們步入婚姻。
那是她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孩子啊。
這么多年,她費盡心機(jī),算計著過每一天的日子,不就是為了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嗎?
可怎么,他竟然過成了這個樣子?
甚至于,他以后都要在別人嘲笑與鄙夷的眼神里過日子……
陶若晴不能想,一想就心如刀割,疼得透不過氣來。
電話在旁邊響起來,她根本沒有聽到,甚至于,她連葉洪憲在咆哮什么都沒有聽到。
“當(dāng)時我就說姓高的不行不行,你非要讓他們在一起,現(xiàn)在好了吧?”葉洪憲罵,“現(xiàn)在還讓我怎么有臉出去見人?這么下賤的東西,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他說者無心,可窗邊正煩躁皺眉抽煙的葉錚卻手指一抖,一截?zé)熁衣淞讼氯ァ?br />
“等葉知夏回來,讓他收拾東西滾出去,以后我再不認(rèn)他!比~洪憲絕情地說。
前面陶若晴還沒聽清,但這句卻如悶雷一般炸在了她的耳畔。
“不行,”她忙說,“她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他,還要把他趕出去,不覺得自己太過涼薄嗎?”
“啪”地一聲響,葉洪憲本就無處發(fā)泄的憤怒全都化成力量,重重打在了陶若晴臉頰上。
見狀,葉錚忙上前一步將陶若晴護(hù)在身后。
“行啊,現(xiàn)在看出來還是你們親是吧?”葉洪憲說,“要不然你們一起滾!
“爸,”葉錚好脾氣地說,“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小夏不懂事兒,回來我教訓(xùn)他,保管讓您解氣。”
葉洪憲表情猙獰地瞪著他,好一會兒后才慢慢移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