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大家討論最多的,無非還是這起鬧得沸沸揚揚的抄襲案。
“葉知秋怎么可能會抄他?”他聽到有人說。
“就是,你們不知道,葉知秋對他多好,我看了都羨慕死,”又一個人說,“誰知道他是頭白眼狼啊,反過頭來就是一口,要不是葉知秋保留著所有資料在手上,這臟水還真不容易洗干凈!
唐樂安靜地站在那兩人身后,等后面這人說完,他冷冷地笑了一聲。
兩人回頭,看到是他,都覺晦氣,立刻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唐樂占據(jù)了他們的位置,冷著臉站在護欄前遠眺。
遠處高樓林立,但從這個位置,卻可以看到q.l的巨大樓標。
他瞇了瞇眼睛,思緒依然在葉知秋身上沒有離開過。
如果……
如果那并不是一個局呢?
如果不是的話,那也就意味著,葉知秋并不知道他和陶若晴的合作。
“就是,你們不知道,葉知秋對他多好,我看了都羨慕死!
剛剛站在這里的那位男生的聲音忽然再次響在了他的耳畔。
如果真的就是這么巧合呢?
唐樂生出一絲幻想來。
那么,逼到一定程度上,葉知秋說不定還是會對他心軟,說不定就可以按照陶若晴說的那樣站出來向別人解釋。
他心頭一跳,手心沁出薄薄的細汗來。
隨即,他抬手抓住欄桿,毫不猶豫地翻了上去。
旁邊小情侶發(fā)現(xiàn)異狀,女孩子嚇得尖叫一聲,男生想要過來拉他時也為時已晚。
唐樂已經(jīng)站在了欄桿外面窄窄的邊沿上。
“你……你快回來吧,”那男生也緊張得要命,“做錯事情改就好了,沒必要搭上自己一條命!
“我沒做錯,我沒抄別人!碧茦氛f。
風從他身側(cè)吹過,他閉著眼睛不敢看腳下。
恐懼,絕望與委屈憋屈齊齊地涌上心頭,他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抄!”他大喊。
“好好好,你沒抄。”男生怕再刺激到他,忙拉著女友往后退,同時掏出手機來打?qū)W校安保電話。
不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他們班的輔導員,助教,學校安保人員,就連特警和消防都到了現(xiàn)場。
上面在勸,下面則飛速地拉開了防護網(wǎng)。
“小唐啊,”輔導員魏教授急的團團轉(zhuǎn),“誰一輩子沒遭受過點挫折啊,但天大的事兒也沒有咱們的命重要,你先下來好不好?”
唐樂搖頭,滿臉是淚,他聲嘶力竭地哭喊:“我沒有抄,老師,我真的沒有抄,我要見葉知秋,他不來的話,我就跳下去!
“好好好,我馬上打電話給小葉。”魏教授以目示意,助教小朱忙將電話撥給了葉知秋。
電話接通,對面葉知秋微微含笑的聲音傳過來:“學長?”
“小葉,”朱助教忙壓低聲音,“你現(xiàn)在能不能來一趟學校?”
“怎么了?”葉知秋微微有些疑惑。
“唐樂現(xiàn)在正在頂樓護欄外,他要見你,你不來的話,他可能真的會跳下去。”朱助教說。
聞言,葉知秋沉默片刻。
他將手里的剪刀和珠針放下,身體向后,靠進了座椅深處。
上一世,因為唐樂,金寶寶發(fā)生意外,雖然最終保住了命,卻永遠地失去了一條腿,與他最愛的舞蹈事業(yè)失之交臂。
那條腿的仇和怨,葉知秋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可如果只用常規(guī)手段的話,也根本沒什么機會討回來。
人生沒有絕對的完美,葉知秋本以為,這件事情或許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這也是他在“抄襲”這件事情上把事情做盡做絕,一點退路都沒留給唐樂的主要原因。
上一世,這一世,唐樂對他所有的惡意,還有金寶寶的那條腿,他本想著,這一筆算清的。
可這一瞬間,這通電話,卻好像還是將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葉知秋抿緊唇瓣,眼底下意識現(xiàn)出一縷冰冷的寒意來,一雙棕眸中灰調(diào)迅速上升,猶如結(jié)了冰的湖面一般。
“喂,小葉?”對面朱助教的聲音疑惑地傳過來,隱隱帶著焦急。
葉知秋如夢初醒,慢慢放松了緊緊握著手機的那只手。
“我在!彼f。
還是太沖動了,他垂眸,濃密眼睫遮住了眼底的冷意。
這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那是唐樂的一條命。
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這一次就算再想討回公道,也知道該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之下才對。
“把電話給唐樂!彼]了閉眼。
他最了解唐樂了。
這種人每天賣慘,來換取別人的照顧與同情,但心底又嫉恨別人給他的照顧與溫暖。
陰暗的像地溝里的老鼠一樣,卻最是惜命。
他才不舍得死。
“那你說話,可要小心點,不要刺激到他啊!敝熘探淮,“我開個外放你不介意吧,小葉?”
“沒關系,”葉知秋微笑,“您開。”
電話中傳來呼呼的風聲,慢慢摻雜進了急促的呼吸聲,葉知秋開口,冷淡道:“唐樂?”
“小秋,”聽到葉知秋的聲音,唐樂再撐不住,千種滋味涌上心頭,可最多的卻是委屈與恨,他把恨壓下去,只委屈地痛哭,“我沒有抄襲你,我真的沒有,那天去你家的時候,你書房里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