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他千方百計,好幾個夜晚沒睡東挪西湊,才省出來的一筆錢。
頂著陶若晴和齊瑞昌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只為討葉知秋的歡心。
是他對他最最真誠的心意。
葉知秋怎么能轉(zhuǎn)手就送給別人?
還說的這樣輕飄飄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樣的做法都太過分,也太不尊重人了。
從沒有哪一次,齊鑫心里這么難受過。
這種真心被無情踐踏的滋味兒簡直太痛,也太讓人無措了。
胸口空蕩蕩的,好像徹底失去了著力點一樣,齊鑫一顆心直直地墜進了荊棘坑里。
鮮血淋漓。
“抱歉,”葉知秋卻好像完全無法共情他,他不答反問,“我以為送給我就是我的,我就可以自由處置,原來不是嗎?”
“這樣吧,”不容齊鑫說話,他又說,語氣平靜,“回頭我還是把車子還你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饼R鑫急了,開始著慌。
他說的是心意,可葉知秋說的卻是東西。
但一時之間,這兩樣?xùn)|西確實又很難真正剝離開來。
“那你是什么意思?”葉知秋聲音驀地冷了下來,“不就一輛破車嗎?一百多萬而已,你還真以為葉家買不起?當(dāng)初兩百多萬的賽車,我也是說不要就不要了,難不成你送我輛車子我就要三拜九叩感恩戴德?”
“我不是,”齊鑫更急了,“我只是覺得你沒有珍視的我心意!
“你的心意?”葉知秋問,咄咄逼人,“我熬夜為你畫稿子的時候,有強調(diào)過我的心意嗎?我的畫稿給你帶來的利潤,你自己算算究竟值多少輛這樣的車子了,我有讓你報備怎么使用了嗎?怎么,用我給你賺的錢送我件東西,你不會以為就可以掌控我了吧?”
“齊鑫,”葉知秋慢慢說,“你對我的喜歡可真廉價啊!
齊鑫:“……”
明明原先還理直氣壯格外委屈,但葉知秋這一通輸出,齊鑫心里立刻就亂了起來。
甚至于,他自己也隱約生出了一種,自己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
齊鑫安靜片刻,不覺再次在心里重新溫習(xí)了一遍葉知秋的性格,特點。
葉知秋本就是極驕縱任性的,將禮物轉(zhuǎn)贈他人,對他來說,或許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大概最近他給了自己幾次好臉色,自己還真就蹬鼻子上臉了。
齊鑫有點懊惱。
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在這種事情上較真兒。
倒真顯得自己格外小家子氣。
“小秋,我不是……”只是,他話沒說話,葉知秋就掛了電話。
齊鑫萬分懊惱,就連剛剛和曼晴達成合作的喜悅都瞬間消散了一樣。
他閉了閉眼,眼前立刻就浮現(xiàn)出葉知秋對他橫眉冷對的模樣,又驕縱又可愛。
反而讓他一顆心更加柔軟了起來。
下意識地,齊鑫重重嘆了一聲。
手機響了起來,齊鑫心頭一跳。
本以為是葉知秋重新打了過來,但垂眼,他看到的卻是姜楠的名字。
不是葉知秋。
齊鑫的心慢慢冷卻下去。
看著自己曾經(jīng)那么癡迷的那個名字,他忽然生出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來。
葉知秋帶來的余韻還在,齊鑫沒再逃避。
他知道,自己或許,真的不再喜歡姜楠了。
曾經(jīng)那份癡迷,此刻已經(jīng)盡數(shù)到了葉知秋身上。
甚至于,比當(dāng)初對姜楠更甚。
事實上,如果姜楠不來電話的話,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想起過他了。
“喂。”齊鑫將電話接起來。
“齊鑫!苯硪怆鼥V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我喝多了,你……你來接我!
想到上次姜楠醉酒后吐了自己一車的事情,齊鑫皺起了眉頭。
但他還是站起身來,“你在哪里?”
“酒……酒吧。”姜楠說。
“酒吧名字?”齊鑫已經(jīng)隱約有點不耐煩了起來。
“酒吧名字?”姜楠在那邊喃喃,片刻后不知道對誰大聲吆喝了一句,“喂,你過來!
“喂,您好,”不一會兒,聽筒里傳來一道年輕有禮的聲音。
是酒吧的服務(wù)生。
對方將地址報給齊鑫后,重新將電話交給了姜楠。
“我在這里等你。”姜楠說,掛了電話。
齊鑫低低地罵了一句,出門去接姜楠。
根據(jù)服務(wù)生給的地址,他很快就到了那家酒吧。
大概等了太久的原因,此刻,姜楠已經(jīng)趴在角落的卡座里睡著了。
齊鑫過去,扶著他的肩頭搖了搖。
好一會兒,姜楠才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
看到姜楠面容的一瞬間,齊鑫不覺有點驚訝。
姜楠比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瘦了很多,此刻喝多了酒,一張臉不見紅潤,倒顯得格外蠟黃。
憔悴得厲害。
齊鑫愣了愣,心底倒變得柔軟了起來。
“姜楠,”他說,抬起他一只手臂來搭在肩頭,“我送你回家!
“你誰啊?”見狀,姜楠啪一聲打開他的手,口齒不清地念叨,“我要嶼……嶼哥。”
見這邊情形不對,服務(wù)生快步過來:“先生,您是這位先生的朋友?”
齊鑫摸出手機來,展示了之前姜楠打給自己的那通電話,隨即,他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