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份熱烈在撞到他的時候,迅速變得冷淡。
那讓他覺得陌生,覺得震動,更覺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姜總監(jiān)!鄙砗笥腥私兴,姜楠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過身去。
叫他的是公司負責訂購會的同事,過來問他一個改款的問題。
“怎么了?”姜楠問。
對方剛要說話,可嘴唇剛開合了下又定住了。
姜楠的臉色太難看了,蒼白的發(fā)灰,像是連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姜……姜總監(jiān),”同事是個女孩子,見狀不覺嚇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扶住姜楠手臂,“您沒事兒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為您叫救護車嗎?”
姜楠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直到同事等到有點無措的時候,他才終于搖了搖頭。
“找我有事兒?”他又問。
“a877款,客戶問能不能把正面的金屬扣去掉,換成褡褳!蓖聠。
“換吧!苯f。
“好。”后面還忙著,但同事又有點不放心,“我?guī)湍贡瓱崴??br />
“不用了。”姜楠說,“我車子里有!
他頓了頓,“去忙吧,我休息下就好!
姜楠的車子就停在展館前的停車位上,見同事進去,他從門口走出來,拉開車門坐上去。
點了支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是早已經(jīng)熟悉了的柑橘與薄荷味兒。
那是秦見鶴所抽的那一款香煙。
明明是極喜歡的味道,可這會兒,那股熱浪涌入喉頭,他卻只是想哭。
姜楠抱著頭微微蜷身,忍不住輕輕地發(fā)起抖來。
他貪婪地吸著指間的香煙。
以往每一次抽這款煙的時候,好像每更深一點,就可以更接近秦見鶴一點。
可是現(xiàn)在,即便他吸得比以往每一次都還要深,但眼前出現(xiàn)的,也是秦見鶴緊緊抱著葉知秋的場景。
他抱他抱得那么緊,看他的眼神深不見底,好像懷里的人是無價的珍寶一般。
原來,那么冷漠的秦見鶴,也有這么熱情的一面啊……
一支煙很快抽完,姜楠怔怔地坐在駕駛位上,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他摸過手機,將電話撥給齊鑫。
齊鑫接的倒是挺快。
齊鑫抵達巴黎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多鐘,到了之后沒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葉知秋將自己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齊鑫興奮無比,連著發(fā)了兩條信息沒有收到回復(fù)后,又不覺蔫了下來。
葉知秋的心,就是那海底的針,好像無論他怎么猜怎么想,都摸不到他的一點邊邊角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趴在黑暗中窺探。
這樣的感覺不太好受,但又充滿了刺激與挑戰(zhàn)。
雖然剛剛進過長途飛行,十分疲累,但齊鑫回到酒店后仍無睡意。
隔不了幾分鐘,他就會點開手機屏幕,看一看葉知秋有沒有回復(fù)他的信息,又或者,看一看葉知秋的朋友圈,有沒有發(fā)布什么新的內(nèi)容。
忐忐忑忑折騰到巴黎時間凌晨五點鐘,外面天色已經(jīng)由深濃的黑色變成了麻黑,他的手機鈴聲終于響了起來。
以為是葉知秋,齊鑫激動地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就立刻將電話接了起來。
只可惜,電話對面的卻并不是葉知秋,而是姜楠。
“齊鑫,”姜楠那邊不等他先說話,就率先問,“這兩天怎么沒來展館?”
“我忙著點別的事情!饼R鑫含糊其辭道,又問,“怎么了?”
雖然這兩天他不在,但會場的同時一直有向他匯報秀展的情況。
齊韻的展一場比一場順利,訂單一天比一天更多,齊鑫簡直恨不能這場展會永遠都不要結(jié)束。
所以,即便姜楠打電話過來,他也沒有什么緊張之情。
只一心幻想著見到葉知秋時候的美好場景。
葉知秋可能還是會給他擺臉,生氣……
但是,巴黎這么浪漫的地方,他只要好好哄他,他一定會開心起來。
葉知秋……,應(yīng)該也是很想見到他的吧?
不然,他怎么會主動將他放出黑名單?
齊鑫美滋滋的。
“你知道我今天在展館見到誰了嗎?”姜楠的聲音傳過來,有股很那形容的陰郁感。
齊鑫微信微蹙,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在他面前,姜楠雖然從來都不會給他機會,但形象維持的卻一向很好。
這樣的語氣,他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
“誰?”齊鑫疑惑,本能地覺得,這個人和他,和姜楠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都十分緊密。
“葉知秋。”姜楠說,語氣更見森冷。
齊鑫愣住了。
他握著電話,好一會兒才動了動身體。
“什么?”他問。
“葉知秋今天來看展了!苯f,頓了片刻似乎醒悟了什么,“怎么?他回國的事情,不會連你都沒有告訴吧?”
齊鑫:“……”
齊鑫如墜冰窟。
他剛剛還對葉知秋說自己來了巴黎見他。
他竟然提都沒對他提一句他已經(jīng)回國的事情。
剛剛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齊鑫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剛想否認,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楠就冷笑了一聲。
“就這樣,”他說,“你還說他真心喜歡你?”